最後一個時代應該是河絡的第二次大發展。在這個時代,在北邙之盟的維護下,北邙山的河絡們重新開始了跟華族的頻繁交流,他們的居住版圖甚至重新拓展到了他們銷聲匿跡上百年的宛州腹地,他們甚至重新得到了他們過去被胤軍奪走的雲中考工山,在此基礎上,河絡聚居地的地上區域有了很大的趨向於開放式的改變。但是值得注意的是,這個時代的河絡已經學會如何在交流的同時與華族保持應有的距離了。
河絡的地下城根據地域不同也有劃分:雷眼山山脈河絡是最爲保守的,他們保留了更多河絡的傳統,這一文化習慣也極大程度的反映在雷眼山脈的河絡聚居地上,更復雜的隱蔽措施和防禦設施被保留下來,就連地面活動也十分注意隱蔽;北邙山山脈的河絡雖然接受了華族的交流,但是歷經了上千年的經營,北邙山保留的巨大河絡地下城羣已經沒有什麼被改造的空間,所以他們也更多保存了河絡傳統,只是他們在地上區域的經營上更開放,各地下城的交流也更多,其開放性和地上建築的複雜遠非雷眼山的同族可比;另一片較大的區域就是宛州的南部和中部,以雲中城考工山爲代表的開放性更強的新區,這個區域地下城雖然仍舊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是地上部分的繁榮則讓外族嘖嘖稱奇;最神秘的是越州地區的河絡。且不說傳說中存在的清餘嶺河絡在真正的生命禁區如何生存,單說一直與真人保持良好的共處關係的越州河絡,他們雖然人數少,但是在經營聚居地方面卻絲毫沒有馬虎,數次與華族的大規模交流他們都不曾參與,所以實用性和樸素自然是他們的特色。”
三人走出冷光極強的河絡古城遺址。站在大金字塔建築式的土石砌成的平臺之上,從上往下大廳中望去,這樣的建築物規模實在令人驚歎。這裡的發現,就像呂濤所說的那樣,這裡的文明不是九州中最古老的建築,但它或許是人類走進九州河絡最完整的古城遺址。
1893年,美國探險家約翰。斯蒂文斯在南美洲的熱帶叢林中艱難跋涉。密密的樹枝和懸空的巨大藤條簡直使他寸步難行,不得不常常在灌木叢中繞來繞去。無意中,他感覺自己好像踏上了一個石砌的臺階,並且一步一步隨着臺階不斷地攀登。職業的敏感性使他馬上意識到,這裡也許是人類文明的遺址。果然,沿着叢林的這條路通向一座巨大的精美石像。這是瑪雅神殿的遺址,是座規模宏大的金字塔,只是千百年來被四周的密林和巨藤遮擋得密不透風,人們即使在離它100米遠的地方也難以發現。
這座金字塔和古代城市遺址的發現引起舉世震驚。各國的考古學家和探險家蜂擁而至,他們的足跡踏遍了危地馬拉、洪都拉斯、墨西哥的瑪雅人的各處遺址。
隨後,人們終於發現了蒂卡爾,這座湮沒在原始林中的古城邦。整個古建築羣被一望無際的溼熱原始森林包圍着,不難想像,當探險家們披荊斬棘,穿過雨林,第一次訪問這座瑪雅遺址的時候。當他們發現這幾座上面刻着圖畫和象形文字的美洲最高的金字塔的時候,會是何等的驚訝。
回頭望去在這座宏偉的地下城,各種解釋它被放棄的理由都顯得有些牽強附會,難以自圓其說。一種偉大的文明突然消失了,只留下了它在世間生存過的遺蹟。如果不能從根本上揭開河絡文化的失落之謎,這裡廢棄的原因也永遠無法弄清楚。
大廳中油井燃燒出來高達數米的火光,將大廳照亮不雅如白晝。從河絡世界走出來的他們相信,這絕不是人工能挖出來的。這麼大的一個洞穴,河絡人會將它作爲何用。想到這,李雪心裡也冒出一絲不解:“這裡已經不存在的建築,絕不會是河絡人的建設吧?”
“是這樣。或許河絡人從這裡消失數千年之後,這裡纔出現的新石器時代,”李雪說完話,沉思中的呂濤才恢復了些神采,神色有些複雜的看着李雪。
看到呂濤神色有些複雜的眼神,李雪心裡又是柔軟又是紛亂。若不繼續猜測下去,剛明白一點河絡人生活的自己,豈不將是前功盡棄:“若是這樣,爲什麼在地下城中見不到有新石器時代的人,進入那裡,而居住在些。”
呂濤楞了一下。看了看李雪,鼻子裡哼了一聲:“你喜歡河絡人在地下城中的冷光嗎?”
“不喜歡,”呂濤在儘量地溫柔,這點李雪能感覺得出來,故意挺了挺胸,滿不在乎地走過來:“什麼意思?”
“說不上來,”呂濤盯着李雪看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急劇地變化着。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樣,神秘的說道:“新石器時代的人,已經懂得了火的運用。或許幾千年前,這裡新石器時代的人,像我們一樣,突然闖進了河絡人的地下城。或許他們手中的火把,在河絡人的地下城中時間過長,導致了和我們一樣突見冷光時的恐怖氣氛。古人很相信神,河絡人的地下城中並見到新石器時代的人遺留下來的遺物,可以肯定的說,新石器時代的人,把河絡人的地下城,當成了神的住地。”
李雪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想着什麼,一會,她擡起頭來笑道:“你說的有道理,若是我們站在地下城的大門處,用火把照亮地下城中的冷光,也未必一口氣下到底。”
“或許是的,”呂濤被李雪的回答弄得沒了脾氣,拍了拍她的肩膀。漆黑的世界裡,突然亮起刺眼的冷光。別說是這幾千年人類尚無踏足過的地下世界裡,就是在繁華的大都市裡,也不一定不緊張……
河絡人的離去是否出於衰落,還是礦石的枯竭,呂濤不得而知。大概是因爲同其他城邦進行了破壞性的戰爭。但從表面的結果來看,這裡並沒有發生過大規模戰爭的痕跡。呂濤不認爲是氣象驟變,雖然九州時期有過災難性氣候驟變的證據。但河絡人這樣的城市建設在地表之下而不是建在河流或海岸附近,不會遇到洪水之類的困難。要說是地下礦石的枯竭,河絡人不得不尋找更爲符合生活邏輯的地方。但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理應擴充新的領地,建起新的城市並保持和發展他們的文化,而不是這樣莫名其妙地中斷和消失。
三人離開了亮如白晝的這段地下大廳。這地下世界的地洞中看起來安安靜靜沒什麼危險,這次的考古工作也就到此爲止了,收穫不能說不小,至少見到了傳說中河絡人的生活。
幾個小時過去了,接下來這一段路很長,他們中途休息了三次,用了三次餐,終於發現河道已經變窄,河岸陡峭難行。他們就爬上山頂,在洞穴高處上行了一段後,這段路才發現比河道里還平坦一些。不過,頭頂着上面的岩石。呂濤太高,有時候不得不低頭前行,走起來就比較疲累。而且,腳下時不時還有地穴,一不小心就會掉下去,所以也得時時集中精神,他們減少了交談,專心走道。呂濤隔一段就那槍托捅捅上面,上面也不全是石頭,偶爾也有泥土,看來離地面不會太遠了。
下坡之後。他們又心細地發現了兩塊岩石上刻出的石板,兩塊石板上刻的是楔形文字。有於呂濤無法破譯這些的與楔形文字相同的字體,也只能將它和蘇美爾文明聯繫起來了。
“認識嗎?”由於李雪這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字跡,於是都拼命地掩飾自己的話而想追問對方的話語後面的潛臺詞,氣氛有點緊張。
“我只能認出這是楔形文字,”心裡高興的呂濤,不覺有些小得意,像似背書一樣的冷哼道:“楔形文字來源於拉丁語,是楔子和兩個單詞構成的複合詞。楔形文字也叫“釘頭文字”或“箭頭字”,古代西亞所用文字,多刻寫在石頭和泥版(泥磚)上。筆畫成楔狀,頗像釘頭或箭頭。約在公元前3000年左右,青銅時代的蘇美爾人用泥板通過圖畫的形式記錄賬目。漸漸的這些符號演化爲表意符號,至於那些無法描繪的東西則用任意指定的辦法來表達。而且蘇美爾人還用它來表示聲音,幾個表意字合在一起就可以代表一個複雜的詞或短語,這就使得許多符號都成爲多餘。楔形字原來是從上而下直行書寫,後來改爲從左而右楔形文字書寫工具橫行書寫,於是全部楔形符號轉了90°,從直立變成橫臥。由於右手執筆,從左而右橫寫,楔形筆畫的粗的一頭在左,細的一頭(釘尾)在右。蘇美爾楔形字有意符和音符。經過巴比倫人、亞述人、阿拉米人的使用和改造,成爲一種半音節文字。在字母發展史上有所貢獻。楔形符號共有500種左右,其中有許多具有多重含義,其“準確含義”只能根據上下內容來確定,這就使得楔形文字體系比後來的字母文字體系更難以掌握。儘管如此,在兩千年間,楔形文字一直是美索不達米亞唯一的文字體系。到了公元前500年左右,這種文字甚至成了西亞大部分地區通用的商業交往媒介。考古學家發現大批各種楔形文字泥版或銘刻,19世紀以來被陸續譯解,從而形成一門。”
“你這麼一說還真挺像的,”李雪擡頭看着呂濤傻笑,知道他在賣關子。她清了清嗓子,在石板上指手畫腳地說道:“你看這個楔形符號就轉了90度,從直立變成橫臥。由於右手執筆,從左而右橫寫,楔形筆畫的粗的一頭在左,細的一頭(釘尾)在右。”
“是的。”呂濤嘴裡應着,腦海裡浮現了一副畫面。這地下世界裡,怎麼會出現與蘇美爾人的楔形文字。這楔形文字跟地下世界裡的什麼人有關係?公元前3100年之前蘇美爾人就開始使用這種文字,3100年之前中國已經進入到了商代時期。在世界文化遺產中,甲骨文已是3100年之前中國正確使用的文字之—。殷墟位於河南省安陽市洹水兩岸,是中國第一個有文獻記載併爲甲骨文和考古發掘所證實的商代都城遺址。從1928年由中國學術機構獨立主持考古發掘開始,在殷墟先後發現了110多座的商代宮殿宗廟建築基址、12座王陵大墓、洹北商城遺址、2500多座祭祀坑和衆多的族邑聚落遺址、家族墓地羣、手工業作坊遺址、甲骨窖穴等,出土了數量驚人的甲骨文、青銅器、玉器、陶器、骨器等精美文物,全面、系統地展現出3300年前中國商代都城的風貌,爲這一重要的歷史階段提供了堅實證據。2001年3月,在由國內48家權威考古機構參加的“中國20世紀100項考古大發現”的評選中,殷墟以最高票數名列榜首。中國新石器時代的文字,記載的很少。賈湖遺址的碳十四年代測定數據,總體上都在7000一8000年範圍內,若按樹輪校正數據,則在7500-8800年之間。出土文物中有三件龜甲各刻有一個符號,一件石器上豎排連接地刻有四個符號。專家指出:“在這些龜甲和隨葬品中的骨器、石器上發現的契刻符號,很可能具有原始文字的性質,這批契刻符號的發現,爲研究漢字的起源,提供了新的重要資料。”也就是說,新石器時代是沒有這種蘇美爾人楔形符號文字的。難道這種蘇美爾人楔形符號文字,與河絡人有關?
想多了的呂濤不明白了,河絡語是一種形態比較古老的字母文字。河絡語是一種嚴格意義的字母文字,原始的河絡語基本不攙雜人族華族使用的通行語的內容。完全由創世階段的河絡早期象形文字演變而來,河絡語言具有字母文字或者說拼音文字所具有的一切特性。別一種解釋是至少在胤朝末期(即《縹緲錄》時代,河絡語可以完美地和人族華族使用的通行語互譯,可以進行釋讀。最後一種解釋是;河絡語可以通過一定的規則轉寫爲我們熟悉的某種字母文字,比如英文或者拉丁文。
“這楔形文字怎麼會說是來源於拉丁語呢?”李雪腦海裡亂得很。呂濤的話,亂糟糟的象有團麻堵在心口,她覺得自己都不可能理出頭緒,一度憋悶地想就地休息,好好的呂濤與探討一下。
“很多歷史的來源,真假難變,”呂濤從李雪語氣一變就知道,她又是準備舊事重提,心下頓時一凜。果然,她又是問到了這個問題。心下輕輕一嘆,搖了搖頭。沉聲道:“在幼發拉底河和底格里斯河都發源於亞洲西部的亞美尼亞高原。公元前4000年左右,這裡就有了最早的居民——蘇美爾人。他們創造了燦爛的蘇美爾文明,最能反映這種文明特徵的是他們的文字——楔形文字,公元前3100年之前蘇美爾人就開始使用這種文字,它是至今爲止被發現的最古老的文字之一,也是兩河流域最主要的文化成就。
最初,這種文字是圖畫文字,漸漸地,這種圖畫文字逐漸發展成蘇美爾語的表意文字,把一個或幾個符號組合起來,表示一個新的含義。如用“口”表示動作“說”;用代表“眼”和“水”的符號來表示“哭”等等。隨着文字的推廣和普及,蘇美爾人乾脆用一個符號表示一個聲音,如“箭”和“生命”在蘇美爾語中是同一個詞,因此就用同一個符號“箭”來表示。後來又加了一些限定性的部首符號,如人名前加一個“倒三角形”,表示是男人的名字。這樣,這種文字體系就基本完備了。蘇美爾人用削成三角形尖頭的蘆葦稈或骨棒、木棒當筆,在潮溼的黏土製作的泥版上寫字,字形自然形成楔形,所以這種文字被稱爲楔形文字。”
“聽不懂,”在一旁解了小手走回來的李雪,氣色看着好了一些,疑惑地看者呂濤,一臉的將信將疑道:“你說的這個什麼河和底的地方,從地理位置上講,在什麼地方?”
楔形文字或許是蘇美爾文明的獨創,最能反映出蘇美爾文明的特徵。楔形文字對西亞許多民族語言文字的形成和發展產生了重要影響。西亞的巴比倫、亞述、赫梯、敘利亞等國都曾對楔形文字略加改造,來作爲自己的書寫工具。甚至腓尼基人創制出的字母也含有楔形文字的因素。楔形文字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可是,由於它極爲複雜,到公元1世紀,就完全消亡了。在古代的蘇美爾,經常可以看到有人拿着蘆杆或木棒做成的尖頭呈三角形的筆,在泥板上寫字。這種字從左到右橫着寫,每一個筆畫總是由粗到細,象木楔一樣。這就是蘇美爾人留給後世西方文明的三大珍貴禮品之一的“楔形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