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還沒有從剛纔神奇的影像中平復心情,擡頭對着白凝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道:“事情有些麻煩了.我本以爲揭開了朵兒,秋絲和丫頭的秘密就能瞭解真相,可沒想到,這又是一個新的開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而我失去的那些記憶又是什麼?”
“爲什麼她們數次不告訴我原由,反而是一次又一次大費周章指引我.難道就這麼相信我不會出一絲差錯麼?如果其中一個環節出現紕漏,那麼距離終點卻是要差了十萬八千里.”天空靠在椅背上點燃了只煙又陷入了沉思.
白凝看到天空如此的模樣也知道那中間的秘密恐怕另有密文,而且還是他不知道的驚天內容了,否則以他的性格早就告訴她了.
“天大哥,你不要擔心啊,朵兒姐她們一定會沒事的,我相信天大哥一定能讓她們回來的.”白凝站起身子走到天空身後第一次爲他按摩着雙肩,纖細的小手輕輕揉捏着,柔順的像個小媳婦,可是誰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表情卻是在掙扎邊緣的模樣,時而陰暗時而柔似水,放在天空肩胛骨左右的手遲疑着划着詭異的弧度多次都沒有進一步動作,情況令人難以捉摸.
天空舒服地享受着任由白凝施爲,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深抽了一口煙全身放鬆地吐了出去道:“沒想到凝兒你還會按摩,嗯,真舒服.學了不少日子吧.這段時間真辛苦凝兒了,其實你不用這麼勞累的,我看着也心疼啊.”
白凝應了一聲後沒有答話,繼續手中溫柔的動作.不過此時她的神色只有剩下了幸福的甜蜜.
“凝兒啊,最近天大哥可能沒有大多的時間陪你了.不過每天我都會回來讓你看到一眼.”天空深思熟慮後終於說出了口,不是他不想一直在白凝身邊,而是壓在他肩上的事情太多需要他去處理了.如果天空太多沒必要的時間都花在白氏的話,那麼最後還回來的只有悲傷的結局.不過這其中的兇險天空自然不會詳細告訴白凝.
天空知道這一句話就會讓白凝失去了快樂,可他必須說出來,因爲答應了白凝在離開的時候會告訴她,不想讓她沒日沒夜的爲自己擔心,這樣的傻丫頭如果不是情勢所逼天空真不想打擊她.
讓天空沒有想到的是在他說出後白凝卻沒有任何反對的意向,只是手中的力度越來越柔和.這倒是讓天空疑惑了,平時如果他這樣說出來,白凝一定會有不小反應的,可如今怎麼會如此平靜呢?
“凝兒,天大哥是出去辦事,沒有任何危險,而且有胡老頭和龍組的庇佑,就算想受點傷也很難的,畢竟我們與他們達成了協議,而我們手中握着的可是他們的命脈.”天空有記憶第一次抽菸開始,第一次在沒抽完煙就掐滅了菸頭.輕輕拍打着白凝柔嫩順滑的小手安慰道.
白凝俯下身子白皙的藕臂環住天空的脖子小腦袋蹭着他鬢角乖巧地道:“嗯,凝兒聽你的.無論多久凝兒都會等你回來.如果你不遵守諾言……凝兒會陪着你的.”
天空搖頭嘆息一聲,他當初只是好心救下一個流浪街頭的可憐人而已,沒想到她是個女人,而且經過相處時間越來就越發現這丫頭讓誰都無法拒絕她的要求.哪怕是一絲傷害都不願帶給她,更別說一個小小的願望了.
白凝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聊起了往事:“天大哥,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相遇麼,那時候凝兒是一個街邊爬行,只有撿着發餿的食物賴以生存的乞丐.而天大哥你突然出現在了凝兒的視線中,不嫌棄凝兒髒,不嫌棄凝兒身份低微……而且又爲凝兒出了惡氣,要回了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日復一日的照料,從來沒有間斷,你給了凝兒希望,又達成了凝兒的願望.凝兒從那時起心裡就只有天大哥你一個,不過當時凝兒並不知道愛一個人是什麼滋味,還只是以爲是親人的親情.”
“在凝兒離開後,白天爲了公司的事情忙碌着,晚上空閒下來滿腦子都是天大哥的影子,都是和你在一起的回憶,可惜當凝兒後悔時,卻聯繫不到天大哥了.”白凝拉過椅子緊挨在天空身旁坐下,深情款款地看着眼前的天空.
“我……”白凝在天空張口前就擡手捂住了他的嘴,腦袋少頃道:“天大哥,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麼?”
天空側過頭看着白凝回憶似的道:“當然記得,我也沒有想到你洗漱後會是一個大美女,否則我絕對不會把你帶回去的.可惜啊…”
鏡頭轉回二年前.
天空當時還是‘無業遊民’每天臨近黃昏他總喜歡騎着他的破摩托車四處瞎溜達,看看陌生人,看着爲了油鹽醬醋奔走的男女,看着一切能抗拒的,無法抗拒的事情發生.人慾無窮無盡,所以,纔有了形形色色的人,爲了達到目的不惜一切代價,表面一套暗地裡一套,這樣的事情天空已經屢見不鮮.那些外邊光鮮的人物,脫了衣服後都是一個禽獸.肚子裡的壞水比那些明着壞的人還要陰狠.
雖然天空被渲染的很深,可終還是保持着‘人’的心,在看到當時的白凝匍匐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有了原本的顏色,裸露出來的皮膚黝黑一片全是黑泥!頭髮長長地披在肩後,只不過已經因爲長久沒有洗過成撮成撮粘在一起縷不開了.
天空也不是個善人,這樣流落街頭的人在每個城市多的事,或許第二天他們就會淪落死在街頭,然後忽然就消失沒了蹤影.如果他見到一個就收留一個,那麼就算他是世界首富也養不起這麼多的人.就算是讓他們自食其力,其中需要的資金也是個天文數字.
上天似乎是註定了他們要有些關聯似的,在天空以五十邁的速度超過白凝時,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下一秒天空立即減速剎住了車,然後停在路邊不顧地上的灰塵盤坐起來,單手伸在白凝身前溫柔地道:“從你眼中我看出了你的屈辱,悔恨和不甘,相信我,就跟我走,我讓你得償所願.尋回你的一切.”
泥人白凝略微驚詫了一些後就費力地擡起黝黑的手放在了天空結實的手中,眼角留下了委屈的淚水.
從那時起幾小時後,天空就後悔了自己的決定,因爲白凝身上髒得已經分不出男女美醜了,在他看來一個女人都是稀奇了,而且還是一個這麼漂亮的女人,於情於理她都不可能淪落到那種撿着發餿食物果腹的地步啊,但是已經晚了,白凝從浴室穿着浴袍爬行出來後,天空就被她真正的容顏震撼住了,如果說她是乞丐的話,那麼,天下有幾個不是的?
漂亮的女人,雙腿無法行走,流落街頭,第一時間天空就知道他一個善心就爲自己帶來了一個大麻煩,而且不小.但事已至此後悔已經遲了,如果有心算計她的人早就已經知道了,就算現在把她趕出去也晚了.既然這樣倒不如聽聽她的故事,不是天空怕事,而是怕麻煩,尤其是美女.但既然已經做到這地步了,況且是他親手救的自然不會放手了.
天空沒有想到的是白凝好吃好喝來者不拒,連他都認爲這丫頭腦子是不是因爲驚嚇變故而出了問題,但是事實證明這是沒有的事,這也讓天空高看了她一眼,她只是爲了積攢力氣,爲了生存下去,爲了無故死去的父母報仇.前提是,要有一個好身體.
一天,十天,一個月.天空一直都沒有看到白凝的笑容,只是在巧合之下知道了她叫做白凝,然後一無所知.但是天空是什麼人,立刻安排陳星凡調查起來,相關的資料天空也大致明瞭了,簡單的說,就是爲了利益,家產,白凝她一個柔弱的女子被一家人狠心欺負到如此地步,就算是天空也看不下去了.一個女子,他們怎麼下得去手?
於是,天空每天都會和白凝聊一會,不在於內容,而是時間,只要能讓白凝臉上的憂愁消去一分後,天空就會立刻離開,然後第二天繼續…如此反覆,他們二人聊天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天空能感受到白凝有了一絲依賴.
在他們認識的第三個月,白凝把她的故事沒有一絲保留全部告訴了天空,最後只有碎成星點的心緒.再其次……
想到這裡天空忍不住笑道:“凝兒,還記得麼?當初我都沒有想到我們分隔了兩年後還會在一起,而且……”
剩下的話語不言而喻,只是天空不願說出來他們的關係,畢竟他還有朵兒丫頭和秋絲,提出太多的事情恐怕會引起白凝的不愉快.
“嗯,現在想來那時候凝兒好幸福,只是沒有好好珍惜啊,卻把天大哥推到一旁.不過現在凝兒死也不會鬆手的.哪怕是等你一輩子!!”白凝在天空胸前蹭了蹭像只貓兒一樣.
“天大哥,如果有一天凝兒變壞了,凝兒不求其他,只奢望天大哥不記恨我.好麼?”就算是天空也沒有發現此時白凝的眼角已經留下了淚水,面色悽苦.舍,與不捨之間的抉擇.
天空哪想得那麼多,又突然聽到白凝像是交代後世一般的言語當即就衝着她的翹臀拍了下去懲罰道:“你這丫頭亂說什麼麼,有你天大哥在,就算是現在秦家犯難,也不會用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與他們硬撼,更何況,他們還不配!!”
天空的豪情萬丈讓白凝呆了一呆,她白皙的俏臉泛着暈紅到了耳根,悔恨,希翼,不捨化作一團,心中暗道:“如果時光可以倒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