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回 摸瓜

有個笑話,說是一個人犯了罪被關進了牢中,有老犯人就問他了,你犯什麼事兒了?這個人說我就是偷了一根繩子。老犯人奇怪,說偷一根繩子不至於做牢吧?新犯人說繩子後頭牽着一頭牛呢。

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這個薛姬說話也是大喘氣,說這個段灼只是把軍糧分給百姓了,趙雲說那也不至於就犯殺頭之罪呀,他這也是情有可緣啊?薛姬這才說因爲他的私自放糧使二萬大軍凍餓而死了大半。這就好比是撿了條繩子,撿條繩子不犯罪,但是後頭還有頭牛呢,那麻煩就大了,你散了軍糧救百姓不算罪,但是因此餓死了一萬軍兵那責任就大了!趙雲一聽這話當時噌地一下子就立起來了!說你待怎講?薛姬說是這麼這麼回事兒,她就把事情的經過跟趙雲講了一遍。

原來今年三月份,西域靠近白龍堆的一個軍墾區發生了嚴重的凍災,下了暴風雪,振武將軍牽招調集了二萬人馬去救災,出敦煌的時候讓別部司馬段灼爲督糧官籌集糧草供大軍使用。段灼籌集了五萬斛糧食裝上大車兵出玉門關押着糧草給牽招送去,走到半路上遇上大股的災民了。此時這些災民離着玉門關不是很遠了,段灼可以留下一部分糧草分散給百姓讓他們進關去就沒事兒了。

可是錯就錯在他不該好高騖遠,心說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如果我把這些人都帶去救災,那豈不是大功一件啊,於是段灼就從這些災民之中選了二萬精壯編入自己的軍中帶着他們去救災,這下可了不得了,這個頭一開,周圍的災民全都不奔玉門了,都往段灼這裡集中,最後有六七萬人跟着他,這下段灼傻了眼了,五萬斛糧食運到牽招軍中的時候已經吃了個七七八八了,再回去運可來不急了。這下牽招傻了,自己二萬人馬再加上受災的十萬屯民這就十幾萬人了,段灼又給弄來了近十萬人,哪兒弄這麼些糧草去,哪兒去找這麼些的軍帳去?沒辦法牽招只好騰出自己的軍帳,省出糧食來給百姓吃,讓他們奔玉門關。

等到西域督護吐爾鄯善帶着人押送大匹糧草來的時候,牽招的二萬人馬因爲吃不飽穿不暖所造成的非戰鬥減員已經有三千多人了,等到救災完了一算,二萬人馬死了四千有餘,還有四千餘人因爲凍傷和營養不良對身體造成了不可恢復性的損傷,牽招這回是真激了,命人把段灼繩捆索綁,上報銀川軍政府,賈詡得報大怒,批覆軍法司從嚴處治,最後田豐以私自募兵和怠軍之罪判了段灼死刑。

趙雲聽完了心頭更沉重了,不是爲段灼,自己軍中的大事他們都能知道,這也太可怕了!如果一個處治不好,將來這可是心腹大患!因此趙雲就問了,說薛姑娘,但不知你是受何人所託來我這裡求情的呀?薛姬說不瞞將軍,是我的受業恩師,她是段灼的姑母。趙雲說那你因何不直接去求我家主公反來求我啊?薛姬說誰人不知武威王馬孟起將軍鐵面無情,就是自己的妻兒犯法都不姑息,去求他恐怕段灼死的會更快了。而將軍您就不同了,都說您是一個仁德之人,憑您和武威王的關係,如果您能說上句話,武威王一定會聽的。除此之外,來求您是家師之命,她老人家讓我給您帶來了一封信。

說着薛姬從袖子裡摸出一封信來。趙雲把信打開一看當時眉頭就微微一挑,眼中一絲精芒一閃,把信收起來,看了看一臉好奇的薛姬,說薛姑娘,這個忙我會幫,但是能不能幫成我說了不算,想要赦免段灼我沒那麼大權力,但是我家主公有!我家主公每年有三次特赦之權,我寫一封信你帶着奔豫章去見他,如果你能說動他,那就沒問題了!說完了趙雲提起筆來刷刷點點寫了一封信吹乾了裝起來交給薛姬。

到了這個份兒了薛姬知道趙雲已經是人至義盡了,她道了聲謝身形一閃消失了。等到她走了之後,趙雲坐在那進而苦思良久,最後穿了件衣服提了寶劍去巡查,藉着這個機會,他通知了藏身在他營中的“暗五”,馬超手下有“影”,“暗”兩組人馬,暗是比影還要藏的深的人,知道他們存在的只有馬超、趙雲、郭嘉三個人,不到萬不得一的緊要關頭不會動用他們。

趙雲找到暗五,把剛纔的事情跟他簡單的講了一遍,讓他馬上通知馬超,另外趙雲下令,命暗衛順藤摸瓜,查薛姬和她的師傅,順着這條線索一定要把藏身在軍中的危險份子挖出來!暗五聽完了知道事關重大,連夜走了。

第二天清晨趙雲沒有停留,按照原計劃起程趕奔南平去圍點打援,命薛業把城中的百姓人等全都遷往交州,自己所帶的二萬魏國降兵也都讓薛業帶回交州,趙雲只帶了本部五百人馬輕騎急進奔南平。這兩萬魏軍是新投降過來了,趙雲用他們也是萬不得以的,下面就要進行大戰了,不能把這些不安定因素留在軍中,因此趙雲讓薛業把他們帶走了。

翻回頭來咱們再說趙普,當天領了趙雲之命帶着五萬人馬繞路趕奔南平,一路之上晝伏夜出不走大路走小路,鑽山越嶺用了五天的時間趕到了南平城下,等到了南平之後分兵一半安營紮寨,趙普點二萬人馬親自帶隊攻城,守城的陳武、潘璋見交州軍突然出現在南平城嚇了一大跳,好在他們平時沒有偷懶,趙普的瘋狂進攻被他打退了。

攻城的時候趙普登上城頭遇上了陳武,兩個人互通名姓之後大戰了一場,最後趙普堪堪落了下風,不過陳武也吃驚非小,陳武、潘璋那都是江東的猛將,這個年輕人能跟自己大戰數十回合太讓自己吃驚了,沒聽說話這麼個人啊?他是哪家的兒郎啊?最後一問才知道,敢情是趙雲的三公子,陳武不由連連讚歎,說趙雲厲害呀,連養兒子都比別人強!你看看我那兩個兒子,說話叭叭的,辦事就不行了!

等到趙普退了潘璋說他一來就想攻咱們個措手不及,他肯定沒有安營紮寨,咱們也去攻他一下子吧!陳武聽了連連道好,於是兩個人各領五千人馬殺出南平從後頭追殺趙普,結果趙普早有準備,他把長槍手、藤牌手和弩弓手留在了後頭,讓騎兵先走了,這樣一來等到陳武、潘璋的人馬追來了之後被趙普射住不能前進,氣的陳武哇哇暴叫。

潘璋說你彆着急,咱們遠遠的墜着他們不讓他們紮營,我看他能堅多久,等到追下去了五里之遙兩個人傻了,他們看見趙普的大營了!看着大隊人馬退入營中陳武、潘璋互相看了看,齊聲說道:“厲害呀!”這個趙普滴水不露啊!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韜略當真可怕!兩人心中感嘆,馬超治下人才如此之多,恐怕將來這天下早早晚晚得是他的!

收兵回城,潘璋說了,咱們不能讓他把咱們包圍了,如今咱們手裡頭只有三萬人馬,看交州軍最少也得有五萬左右,從兵力上咱們不佔優勢,不如這樣,我帶我的兩個兒子潘平、潘安出城紮下一寨,你帶着人馬在城中防守,咱們互爲犄角之勢。陳武點頭答應,說你放心的去城裡頭就交給我了!潘璋出城紮下一營,同時派人飛報山陰,請鍾繇調動人馬來解圍。

探馬把消息送到山陰之後鍾繇眉頭緊皺。司馬朗把治所南移之後,豫章的治所南昌成了整個揚州的治所了,豫章太守滿寵調任建業,前不久司馬懿來了調令,把大將張頜、高覽給調去荊州了,司馬朗把鍾繇這裡坐鎮的大將藏霸調守建業去了,現在他手裡只有焦觸、張南兩員大將了。如今陸遜提水軍十萬沿江進攻,以戰船爲挑板四處襲劫,他與大將典韋、沙摩柯、鄂煥、黃襄兵分五路互爲支援,打的吳郡太守孫匡急的嗷嗷怪叫,天天催着鍾繇出兵幫忙,鍾繇現在哪還有兵去幫陳武、潘璋啊!

就在趙雲、馬超高歌猛進的時候,陸遜和他的水軍只是四處襲擾,陸遜不急着攻打魏軍,他的計劃跟馬超、趙雲都不一樣,陸遜早就想好了,自己不打是不打的,一打就要把整個江東北部的所有軍兵全都吸引過來玩兒個大的,這樣才能顯示出我陸某人的高明之處來!因此陸遜的四處襲擾只是明面上的,實際上他早就派劉懷水悄悄的潛入了吳郡的海鹽縣,準備一個史上無前的偉大作戰計劃。

劉懷水自從幫着曹衝南渡之後馬雷怕他暴露了,就讓他遷到了甬句東島上,一方面負責整個江東的情報,一方面負責水軍的操練,當了這麼些年的水賊不是白當的,對於如些操練水軍劉懷水有自己的獨到之處,因此他現在也身居要職,這次攻江東他在陸遜身邊當參軍,陸遜派給他一個光榮而艱鉅的任務,讓他利用對地理地形的精熟打入江東的海鹽,這個地方是一個地廣人稀的地方,地基非常鬆軟、又依山靠海的這麼個地形,劉懷水不知道爲什麼陸遜選中了海鹽縣。但陸遜很滿意這個地方,選這麼個地方幹什麼呢?下回接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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