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回 沒有勝者

夏侯敦槍挑馬岱,馬岱的反應大出夏侯敦的意料之外,馬岱至夏侯敦刺來的一槍於不顧,手裡刀狠劈夏侯敦的六陽魁首,這下可把夏侯敦嚇壞了,急忙往下一低頭,這樣一來,手裡的大槍沒了準頭了,從馬岱的左肋劃過,在他的盔甲上濺起一溜火星子來,馬岱身上的盔甲那是馬超親手給他鍛造的,全都是百鍊精鋼,因此這才抵住了夏侯敦一槍,但是這一下子也把甲給擊碎了一大塊。

與此同時馬岱手裡的刀橫掃過來,夏侯敦低頭低的慢了一點兒,咔嚓一聲,馬岱一刀把夏侯敦的頭盔給砍掉了,頭頂上的頭髮連着頭皮被削去了一塊,血刷地一下子就下來了,流了夏侯敦一頭一臉,這下夏侯敦也激了,大吼一聲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擰槍就刺,和馬岱兩個人如同瘋魔一樣你砍我一刀我扎你一槍,沒用了幾個照面兒,兩個人都變成血人了,最後還是夏侯敦技高一疇,手裡槍當棍使迎頭劈下,馬岱舉刀一架,噹的一聲巨響,震的馬岱全身粟抖,坐下馬嘶鳴一聲倒退出去了好幾步,馬岱七竅流血,兩眼一翻載於馬下。

馬岱坐下的戰馬圍着馬岱轉圈兒,急的不住的嘶鳴咆嘯,咬住馬岱的衣服去拉他,想讓他起來,馬岱一動不動,生死不知,周圍的曹軍圍上來看着不住哀鳴的戰馬失神無語,曹衝帶着親兵過來,趕快命人去看曹昂和曹彰兩個人,看看兩個人生死如何,夏侯敦手下的親兵過來拿出金瘡藥給夏侯敦敷上,又撕下一聲衣襟來包住他的頭,這下夏侯敦打扮的跟兔爺李差不多了。

把手裡大槍戳到地下,夏侯敦甩鐙離鞍跳下馬來走向馬岱,馬岱的戰馬嘶鳴一聲攔住了夏侯敦的去路,從來沒有怕過的夏侯敦被戰馬的眼神嚇住了,馬眼中掠過一絲殺機,讓他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夏侯敦用力的甩了甩頭,心說我這是怎麼了!怎麼讓一匹馬給嚇住了,他邁步往前步,馬岱的戰馬突然人立而起,兩隻前蹄狠狠的拍向夏侯敦,夏侯敦往旁邊兒一閃身大吼一聲用肩膀往外一撞,這一下有千斤之力,把戰馬撞的橫摔出去,一個小軍拉刀就要殺這匹馬,夏侯敦大吼一聲:“爾敢!”

小軍嚇了一哆嗦,手裡刀掉地下了,夏侯敦命手下的親兵過去把戰馬控制住拉下去,他來到了馬岱的身前,用手一摸,馬岱還有氣,只是脈搏跳動的越來越弱,他急忙命人過來給馬岱包紮,然後把他擡下去,這時候曹衝也把曹昂和曹彰擡下去了,兩個人傷的也都非常重,命在旦夕,曹衝命人把他們的傷口包紮了一下,然後急急帶着他們趕往最近的蒲州城去救治,馬岱也被帶走救治去了。打掃戰場的工作留給了夏侯敦。

夏侯敦命人查點人馬清點損失,他站在高坡之上往下這麼一看,當時什麼封侯拜將,什麼開疆破土之心全都蕩然無存,這方圓十里之內是處處鋒火,戰死的將士倒伏在了戰場的各個角落,在石門一線,兩邊的山石都被鮮血染紅了,殘刀斷槍散落了一地,無主的戰馬守着主人的屍首嘶鳴,血水混合成了條條小溪,浸潤的枯黃衰草全都變成了紫褐色,將死的傷兵發出最後的哀號,北吹卷的殘旗獵獵作響……

突然一陣怒罵咆哮聲從不遠處傳來,夏侯敦帶着親兵匆匆趕了過去,就見一羣軍兵正在揮刀向一具屍體亂砍,夏侯敦一見大怒,過去幾腳踢翻了軍兵,罵道:“混蛋!爾等焉敢屍,其心可誅!”夏侯敦低頭一眼不由火往上撞,地下的是一個涼州鐵騎的中校,屍首已經被砍的面目全非了。隨然是敵人,但是夏侯敦對這些悍不畏死的敵人充滿了敬佩之情,因此看完了怒火中燒,他擡手把劍拽出來了,怒吼道:“我殺了你!”說着奔一個砍的最歡的軍兵衝過去。

周圍的軍兵突然全都跪在地下,說將軍您息怒,不怨他,是這麼這麼回事兒!夏侯敦聽完了半晌無語,原來地下的這涼州中校當時並沒有死,他被一支箭射中了左肋,已經重傷將亡了,打掃戰場的曹軍過來一見這裡還有個活的心中大喜,一看他的穿戴知道還是個小將,當時就要捉個活的來領功,其中有一個跑的快的剛到了他的跟前,這個中校突然奮起最後的神力猛然抱住了這個軍兵往後一摔,箭穿胸而過,從他抱着的曹軍軍兵的前胸穿入,把這個曹兵也給刺死了,這下週圍的軍兵怒了,把袍澤拉開亂刀齊下把中校砍爲肉泥。

過了半天,夏侯敦長嘆了一聲,說傳下命去,有未死的涼州鐵騎小心救治,儘量活捉,同樣是軍人,他們是可敬的,值得我等尊重!大小三軍應了聲是,夏侯敦對嚇的臉色更變的小軍說你起來吧,這次我就饒了你!說完了邁着沉重的腳步走了。

戰後查點,涼州鐵騎三千人盡數戰死,未死的傷兵無一投降,全都慨然付死,只有不到一百名重傷昏迷不醒的被擡下去救治了。而曹軍的損失可以用慘重來形容,五千虎豹騎只剩下不到三十之數,夏侯敦帶來的二萬人馬戰死一萬有餘,曹昂帶來的五千幷州軍死傷殆盡,曹軍的傷亡總數在二萬五千以上!要知道這次來伏擊涼州鐵騎的除了曹昂帶來的幷州軍是郡國兵之外,其它的可都是中央軍的精銳部軍,而且還是在突襲和兩面挾擊之下,在佔盡了天時、地利的情況下受到了如此重瘡。

此之一戰,雙方沒有勝者,涼州鐵騎雖然換回了十陪於已的敵方傷亡,但是全軍盡沒,這是自馬超出世以來從來沒有過的情況,特別是主將馬岱重傷被擒,兩個副手馬龍、馬虎戰死當場,這是馬超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

夏侯敦命人把涼州鐵騎的屍體全都整理出來安葬,特別是把馬龍、馬虎兩個人的屍體洗涮乾淨了,找來兩口棺材裝起來安葬下去,這次夏侯敦沒有命人把涼州鐵騎的裝備收繳,全都和他們的屍體一起埋葬了,以表示對他們的尊重敬佩。最後夏侯敦親自書寫了墓碑,上面寫着:涼州三千鐵騎之陵,大漢建安十六冬十二月,鎮東將軍夏侯敦敬立字樣。

對於已方戰死的軍兵,也是就地掩埋,虎豹騎將士的屍體也是全都清洗乾淨另立一墓,這些全都忙完了之後,夏侯敦懷着沉重的心情收兵離開首陽山,同時派人把戰報飛送曹操軍中。

曹操得報之後默然無語,對於馬超軍的戰力如此之強大出曹操的意外,按照曹操的想法,自己的虎豹騎和馬超的涼州鐵騎比起來應該差不了多少,以五千對三千,就算不能完勝贏他們是沒有問題的,哪知道最後只能用慘勝來形容,甚至都不能稱之爲勝利,特別是自己的兩個兒子曹昂和曹彰生死不明,這讓曹操覺着此戰得不償失,另外他心裡也在想馬超得知馬岱重傷被擒後會有什麼反應。

此時的馬超正在華山山麓打伏擊,他要伏擊的人就是曹洪,曹洪取回潼關之後,留一萬人馬防守,他帶着五千人急急趕來與曹操會合,準備要給馬超來個十面埋伏,一舉把馬超抓獲。他萬萬沒有想到馬超會在半路之上伏擊他,因此也沒有多派探馬在前面打探,帶着五千人一路急趕。

馬超夫妻三人駐馬在高坡密林之中不時的注視着腳下的大路。這裡是去曹營的必經之路,曹洪肯定得從這裡經過,他們到了這裡之後一邊休息一邊等消息,馬超把斥侯派出去之後就和趙雨、呂雯兩個人聊天,趙雨說也不知道我大哥、大嫂他們在漢中怎麼樣了?馬超說沒事,韓遂雖然利害但是對上大哥了保管討不了便宜。

趙雲現在正在漢中幫着張魯和韓遂作戰呢,韓遂大起所有人馬征伐漢中,準備取張魯而代之,趙雲帶着手下的黑旗軍前去支援張魯,兩方正在漢中對峙着呢。馬超夫妻正聊天呢,不遠處的山林之中兩長一短三聲清脆的鳥鳴之聲傳來,馬超聽完了精神一震,說曹洪來了!說着跳起身來抄槍上馬,擡眼往下望着。

過了也就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聽下面的大道之上傳來了馬掛鸞鈴之聲,緊接着馬蹄聲轟隆隆由遠及近,一隊灰甲黑旗的騎兵急速開過,濺起的塵頭遮天蔽日,馬超對趙雨和呂雯說道:“二位夫人,等一會兒我突襲下山捉曹洪,你們就負責支援!”趙雨、呂雯點了點頭,兩個人把畫眉弓摘下來,馬超向旁邊的鐵摩勒打了個手勢,鐵摩勒一點頭,手下的幽冥鬼騎散開各就各位,每個人身前都有一堆準備好了的石塊。此時曹洪的前軍已經過去了,緊跟着,旌旗招展號帶飄揚,一騎白馬上坐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大漢手裡舉着一杆大纛旗,旗上橫排四個小字,都護將軍,中間一個大大的曹字,旗下有一匹青鬃馬,馬上端坐一人正是曹洪,馬超衝着趙雨、呂雯點了點頭,猛然一催跨下馬,這纔要走馬擒曹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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