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破曉時刻,惠州城下三裡處。五百名勇士已經集合完畢,首位一名軍士拿着軍旗。易天城站在隊伍的前面,凝重的看着他們。一名軍官走過來說道:“報告團長,敢死隊已經集合完畢;敢死隊隊長李文虎”。易天城點點頭,沉聲說道;“各位,你們都是一團的勇士;攻打惠州全賴諸位了。來人,爲勇士壯行”。
數十名士兵,將碗發到敢死隊每個人的手中。易天城也接了一隻碗,大喊道:“上酒”。聲音落下,十名士兵抱着十壇酒;穿梭着爲敢死隊倒酒。易天城端起一杯酒,臉色肅穆道:“打下惠州,我請各位喝酒吃肉”。嘭!嘭!數百位敢死隊士兵,將手中的碗摔到地上;一陣大笑聲響起。有一些士兵眼中竟然含着淚水,他們都很清楚。此次攻打惠州,他們絕大部分人;永遠也回不來的。惠州易守難攻,數萬革命軍,圍住打了八天;傷亡了三分之一,仍然沒有攻下。五百名敢死隊死士,攻打惠州東門;還是陳炯明重兵防守的東門,攻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五百名敢死隊勇士出發了,一隊隊士兵經過他的眼前。以往易天城,總是到前線督戰。這次他沒有去,他不去也知道這次戰鬥肯定會激烈;激烈到無法想象的地步。易天城的眼睛,死死的盯住眼前的沙盤。沙盤上做成惠州的地形,低低的城牆形成一個包圍圈。包圍圈中有三個一指高的三個小門,分別標着東、西、南三門。包圍圈內,高高低低;山嶺起起伏伏。幾條彎彎曲曲的河道相互交錯。看了一會,不自覺的嘆息了一聲。
走出團部坐在門口,託着頭仰望天空。也不知過了多久,陳誠、俞濟時等軍官垂頭喪氣的來到團部。什麼也不用說了,敢死隊攻城失敗。易天城起身問道:”傷亡多少“?陳誠嘆息一聲說道:”一營和二營配合敢死隊攻城,沒有攻下;五百勇士只剩八人。敢死隊隊長李文虎,從雲梯上掉下來至今昏迷不醒“。話音落下,易天城愣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惠州不好攻打,他很清楚。他猜想就是攻不下惠州,敢死隊至少要有一百人歸還。沒想到最終的結果,只有八人。
易天城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聲道:”怎麼會只剩八人,二營、四營是幹什麼吃的;不是讓你們輔助敢死隊嗎“?俞濟時委屈的說道;”團長,敢死隊數次衝到城頭上;不過又被敵人優勢兵力趕了下去。李文虎上尉率領敢死隊,衝上了城牆;與敵人展開了生死搏鬥。二營、四營不敢怠慢;全力攻城。無奈的是,敵軍看東門快要淪陷。於是調集了五倍於敢死隊的兵力全力圍剿,敢死隊死戰不退。惋惜的是,他們沒有等到我們登上城頭;就敗了下來。李文虎上尉從城頭上掉了下來,幸好砸在我們一個被敵軍推倒的雲梯上;沒有喪命。剩下其餘七人,都是重傷士兵;有的是中彈有的是從雲梯上摔下來的。但凡受傷不重的,他們仍舊爬起來繼續進攻;可還是沒有攻下惠州“。
易天城紅着眼,大吼道:“凡事不能以成敗論英雄,他們是真正的英雄。準備酒肉到傷兵營去,我答應過他們。回來要請他們喝酒吃肉的,還有你們也去”。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團部,衆軍官默默跟上。傷兵營也就是一個簡易的醫院,醫療條件非常不好。一個個傷兵來來往往,看到易天城一衆;紛紛敬禮。易天城紛紛還禮,絲毫沒有怠慢的意思。還有一些醫務人員,他們大多是女子。一名女軍官走了過來,敬禮道:“見過團長,不知各位長官有何貴幹”。易天城沉聲道:“敢死隊傷兵在何處,立刻帶我去”。
女軍官遲疑了一下,轉身走去。他們一衆在一個墨綠色帳篷下停住,易天城會意打開帳篷。帳篷內一片寂靜,女軍官就是易天城攻打淡水城時;收下的一名女兵。名爲王秋麗,是傷兵營的主治醫官。王秋麗沉聲道:“軍醫已經爲他們治療,他們的傷已經基本穩定了;沒有生命危險”。聽到他們的談話,七名重傷兵慢慢的醒來。看到易天城,七名傷兵慚愧的低下頭。易天城一揮手,七八名士兵將三罈好酒;五六十斤熟牛肉搬了進來。
七位重傷兵頓時明白了易天城的意思,一名傷兵悲傷地說道:”團長,酒肉我們吃不得;我們沒有完成任務“。其餘幾名士兵附合的點點頭。易天城微笑道;”你們臨行之前,我承諾回來請你們喝酒吃肉;爲你們慶功。你們是勇士,是一團的英雄;來人爲勇士備酒。衆位軍官和七名重傷的士兵,手中端起一碗酒。易天城轉身說道:“衆位,第一杯酒我們來敬;爲攻打惠州陣亡的四百九十二位敢死隊勇士”。易天城慢慢將手中的一碗酒,輕輕地撒到地上;衆軍官照做。一名士兵將第二碗酒,遞到易天城的手中。易天城端起這一碗酒,沉聲說道:“七位都是勇士,是我一團的榮耀。我要告訴你們的是,沒有什麼能難倒一團的;我們早晚都會拿下惠州。惠州就是鋼鐵鑄造,我也要把它熔化”。
團部吵成了一鍋粥,陳誠嚴辭反駁道:“不行,堅決不行。你身爲一團之長,怎能去當敢死隊隊長;你走了一團誰來統轄”。易天城斬釘截鐵的說道:“我走了,就有教官你來統轄一團。不管怎麼說,我一定要攻下惠州;誰敢跟我一起”。六位營長同時站出來說道:”我等願意跟隨團長,作爲敢死隊;進攻惠州“。易天城心中也是一陣感動,高興的點點頭說道;”各位心意我領了,王疾風、俞濟時二營;你們作爲敢死隊進攻惠州。其餘各營掩護,諸位全力攻打惠州“。陳誠冷聲道:”團長,我會將這件事情;稟告給司令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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