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能去看望她嗎?”
王醫生點頭,“可以!不過病人需要時間休息,我建議你們別聊太久,更不要過多地刺激到她!”
何言青應允着。“我們會注意分寸的!”
隨後,陸子沂跟何言青跟隨護士小姐去了林蕙蘭的病房,發現她平靜地坐在牀沿邊,不斷地摸着手裡的一樣東西,嘴裡在念念有詞。
等護士小姐離開後,何言青對陸子沂說,“子沂,林蕙蘭現在的狀態不太穩定,我想,由你這個準女婿出馬會比我這個律師跟她直接對話比較好。”
“我明白了。”
陸子沂跨步往林蕙蘭那邊走去,邊走邊叫着她的名字,“伯母,我是子沂!你現在還好嗎?”
林蕙蘭聞聲轉過頭,看見來人是陸子沂,馬上站了起來,激動地說,“子沂,你來啦!你快救救靚靚啊!警察說她殺人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兒,我不能讓她有事的!”
“這件事,我已經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會救靚靚的!”他開口安撫道,“現在你能告訴我那天的具體情況嗎?昨天下午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昨天下午……”林蕙蘭惴惴不安地說,“那個混蛋突然又找上了門,他……他又向我要錢!我的私房錢早就被他輸光了,哪有錢給他啊……我不肯給他錢,他就開始打我,很用力地打我……後來靚靚回來了,他又開始向靚靚動粗,甚至想要奸wu靚靚……”
“之後呢?”
“我看見那個混蛋突然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他的背部插了一把刀,對了,他流了好多的血,好多好多……好可怕,好可怕……”
“伯母,你先冷靜一點!”陸子沂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循序善誘,“你仔細想想,到底是誰將水果刀插入徐志偉的背部的?”
林蕙蘭閉上了眼睛,努力去回憶那一天的畫面,可是耳朵兩側卻冒出了她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臭娘們,老子向你拿點錢怎麼了!”“臭娘們,你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還手!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訓你一頓!”
林蕙蘭發出尖銳的叫聲,“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他按住她的手,免得她不小心傷害了自己,不斷地安慰着她,“伯母,你不要害怕,這裡沒有人會打你的!”
“真的嗎?”她的身體早就在瑟瑟發抖,可見,徐志偉對她的影響有多深,她是真的被他給打怕了。
“你相信我好嗎?”他柔聲道。
“我……”她握緊了手裡的東西,還是抑制不住地顫抖。
陸子沂這才注意到她手裡握着的東西是當年他送給顧靚靚的玉佩,那天晚上他們睡在一起之後,他又重新將玉佩掛在了顧靚靚的脖子上,怎麼會在林惠蘭手裡呢?他伸手去拿玉佩,沒想到林惠蘭卻避開了,“別碰我的東西!”
“伯母,這是我給靚靚的,怎麼會在你手上?”
“靚靚?-”林蕙蘭突然慌了起來,“我的女兒靚靚去哪裡了……”
“伯母,靚靚現在人在公安局,暫時沒有危險。”
“公安局?”她怔了怔,又自言自語着,“哎,靚靚殺人了!她殺了那個混蛋!殺得好!那個混蛋是罪有應得!”
“伯母,你是說,靚靚殺了徐志偉?”
林蕙蘭擡起頭,“對,是靚靚殺了那個混蛋!”
“你看清楚了嗎?是靚靚拿刀刺入徐志偉的背部嗎?”他再一次重複。
“我……”她又閉上了眼睛,努力去回憶,可是腦海裡只有一片紅色,像是徐志偉的血,很多很多,很紅很紅。她拿手堵住自己的耳朵,搖頭晃腦,情緒異常地激動,嘴裡不斷囈語着,“我不知道,我只看見那個混蛋倒在了地上,流了好多好多的血,然後靚靚手裡拿着水果刀,刀上面也有很多很多的血……全是血,很多很多,怎麼也止不住,好可怕,我好怕……”
何言青皺起了眉頭,這起命案最爲關鍵的證人是林蕙蘭,可她現在所提供的證詞對顧靚靚非常不利。雖然她沒有明確表示親眼看見顧靚靚將水果刀刺入徐志偉的背部
,可是一定會給法官這種誤會。他思緒了一會,纔開口問,“林女士,請問你有沒有看見徐志偉對女兒施暴?”
“對我女兒?”林蕙蘭一怔,下一秒,一個猥瑣的聲音就飄入了她的耳朵裡,“臭丫頭,你來得正好,快給老子個幾百萬花花!……什麼,不給!那我連你一塊兒打了!”“你還當她是你女兒嗎?呸!她早就被我睡了!”“嘖嘖,以前還小,現在好像越長越漂亮,不知道現在嚐起來滋味怎麼樣了……”
“哈哈……”似乎聽見了可怖的笑聲,林惠蘭猛地站了起來,大叫着,“不要傷害我女兒!求你,不要傷害我女兒了!”
“伯母……”
林惠蘭突然跪了下來,她哀求着,“求求你了,不要傷害我女兒……”
陸子沂趕緊拉起她,大聲道,“伯母,我是子沂啊!”
“子沂?”她馬上又抓住了陸子沂的手,緊張道,“子沂,你一定要救靚靚,她已經受了這麼多苦了,我不能再讓她坐牢了。如果可以,我寧願代替我女兒去坐牢……”
林蕙蘭的情緒極爲不穩定,思緒似乎也出現了紊亂,何言青明白,再過多追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於是便拉着陸子沂離開,希望能想出其他辦法解決。他皺起了眉頭,距離這個案子開庭還有一個禮拜,他一定要想辦法,替顧靚靚找出極爲有利的證據。否則,即便將官司打成正當防衛,也會被對方以防衛過當爲由給顧靚靚量刑的。
兩人出了住院大樓之後,何言青對陸子沂說,“子沂,我公司還有事兒,得先走了!你放心,這個Case,我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嗯,我相信你!你路上小心!”
他點頭,“你自己也好之爲之!”
何言青走後,陸子沂並沒有馬上回T市,而是一個人在醫院裡閒逛。這個點,來往醫院的人甚少,整個醫院顯得有些空曠。他獨自慢悠悠地逛着,看似百無聊賴,可心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滋味,是憂,是苦,是難受,他竟什麼都說不上來。
他只知道一點,無論這個案子的結果如何,他一定不會對靚靚置之不理的。無論法院判了她幾年,他都會等她到出獄那天,再許她一個盛大而完美的婚禮。他對她,一直不會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