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風想起自己在那蓮池中說自己“何其幸運,才能一天見到阿碧阿朱兩位江南美人”時,阿碧和風波惡那一縷壞笑。在這黑夜中,陡然間到另外一個自己,不得不說是一件挺詭異的事情。
楚風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估計是阿朱方纔可能在花廳外見過自己,神態如何楚風不可自知,不過小動作上着實學得很像,比如說她正擡手摸向阿碧的臉,這動作就……
“咳!”這動作有些鬼畜,楚風在飯廳門口現出身形,一聲輕咳打斷了阿朱的動作,朝阿碧問道,“阿碧姑娘,這位是?”說着一指正在把手往回收的阿朱。
阿朱學了楚風的樣子,同是一指楚風,向阿碧問道:“阿碧,這位是誰?”說起“阿碧”兩字,還有半分女子腔調,到了後四個字,楚風都覺她的聲音學得確實很像。
楚風這下是真的有點意外了,就阿朱這表現,虧得阿碧、王語嫣和她相熟,否則就她剛纔摸阿碧臉的那一舉動,楚風就沒得法子解釋了。阿碧笑意盈盈地看向楚風,再看向阿朱,又朝王語嫣問道:“表姑娘,怎麼有兩個楚公子啊?”
楚風哪肯一直陪着她們玩啊,上前抱拳道:“原來這位便是阿朱姑娘,幸會幸會。”
阿朱倒也乾脆,站起身來,同是抱拳一禮,道:“原來這位便是楚風楚公子,幸會幸會。”用的還是楚風的聲音。隨後她就着楚風的那張臉,行了個姑娘家的蹲禮,道:“我去去就來。”這回倒是個姑娘家的聲音,清脆悅耳。
楚風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阿朱原本的聲音,只在心中想道:好一隻大妖孽,看曰後喬幫主怎麼收伏你。
阿碧朝他招了招手,道:“楚公子,你還站在門口做什麼?”
楚風望了望阿朱在屏風後消失的身影,一邊走過去,一邊問道:“阿朱姑娘這是?”
阿碧看着他,道:“你怎麼認出她是阿朱姐姐的?”
楚風走了過去,笑着說道:“你們姐妹情深,她那一聲‘阿碧’太過親暱。”楚風覺得開掛這種事情是不必多說的。
“是麼?”屏風之後,又是一道聲音傳來,卻是那江南一陣風風波惡的,身形轉了出來,望着楚風道“那你看看我又是誰?”
楚風這下還真不知道是真是假,轉念一想,問道:“清明時,玄悲大師殞身聚賢莊中,殺手招式便是玄悲大師所精的‘韋陀杵’,慕容公子想必已經知道了吧。”這一句話,自然是明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八字了。
風波惡還未說話,屏風後一道女子聲音傳來,訝道:“公子爺都有小半年未曾離家,怎的什麼事算在慕容家的頭上?”這聲音有些氣鼓鼓的,正是剛纔阿朱後來的聲音。
楚風摸了摸鼻子,他還真不知道慕容復半年未曾離家了,滿臉疑惑地看向了阿碧。
阿朱從屏風後轉了回來,就這片刻功夫,她已經將化成楚風的妝容洗去,臉上還殘着幾點水珠兒。剛纔自顧自離開的包不同也從廳門口走了進來,問道:“你沒見慕容家裡,人人戴孝麼?難道阿碧這丫頭沒告訴你咱家老夫人將將亡故?老四,你怎麼也不說話了,楚公子不是你帶過來的?”
風波惡訕笑道:“公子爺這不是怕擾了老夫人的清靜麼,我哪敢多嘴。”
阿碧跟着說了聲“就是就是”。楚風倒是有點琢磨明白了,這是慕容復他老媽過世了?難怪橋頭一戰不見他的馬甲“李延宗”出手;風波惡一聽說玄悲大師在清明時過世,便即放下心來;包不同被風波惡一陣耳語,照樣淡定。
因爲未曾戴孝也被阿朱劃作外人的王語嫣,突然問道:“楚公子,你所說玄悲大師精擅‘韋陀杵’,可是說的少林寺七十二絕技中的第四十八門絕學麼?”
楚風道:“當然。”
王語嫣搖了搖頭,道:“這門功夫所需內力深厚,表哥……表哥他還未練到這門功夫上呢。”照她本意該是說“表哥他還練不了這門功夫”,又怕傳到慕容復耳中惹他不高興,才改了口。
楚風本來就知道不是慕容復下的手,明顯是他老子慕容博做的嘛。可是這位慕容博和那位暫時還沒有鬧出半點動靜的蕭遠山,這會兒鬼才知道他們藏身何處。楚風此來,也只想逼一下這位慕容家的前代家主。不過這位也是夠狠,假死的時候瞞過了全家人,現在髮妻纏綿病榻乃至離世,他還能優哉遊哉地跑到千里之外去殺人。
“這位姑娘好似對玄悲大師所習‘韋陀杵’十分熟悉,對那慕容公子也是?”楚風順着問道。
王語嫣看了看他,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那革囊真是你的麼?”
楚風心中一愣,不知道她爲什麼有此一問,疑道:“要說也可以算是楚某的,怎麼?”話纔出口,楚風想起,木婉清此來江南正是要刺殺這位王姑娘的母親,難不成這裡出了什麼岔子?
“原來真是你的,那你就不該問我。”王語嫣冷冷說道。
看她神態,莫說阿碧阿朱風波惡三人互相看了幾眼,他們也都知道王語嫣今兒個情緒有些不好,哪曉得竟會對楚風這陌生人發起火來。楚風自己倒是知道問題出在革囊上了。
不過與他所想稍有不同,王語嫣並未知曉王夫人和段正淳那一段舊事。只是王家嫏嬛玉洞典藏天下武學秘籍,近年來前往偷盜強搶的着實不少。王語嫣只當楚風、木婉清也是爲這些惱人的秘籍而來,哪裡肯回答他“韋陀杵”一事,更不必說對他有什麼好臉色了。
幸好有這一層誤會,王語嫣只當這是王家的家務事,前些年王家琅寰玉洞和慕容家還施水閣中,到底誰的藏書更多,還曾起過爭執。王語嫣自也不會在慕容家說楚風覬覦王家的秘籍了,沒得再添幾許生分。
楚風只帶了一隻革囊就被王語嫣認了出來,此間安危他倒多想,任是如何兇險,憑了滌塵在手,自信總可闖出一條生路。反倒是那蘇州城中,木婉清會是何等境況,楚風輕輕一嘆,隔着門戶遙遙望向古城。
Ps:弄好就先發了。易容給阿朱露個臉而已,不會多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