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門也要講究論資排輩的啊。”葉信笑道。
“那是自然。”蒼妒兵說道:“到了那個位置,該有什麼,該玩什麼,都是有規矩的,誰都不想往低處走,高的位置又有限,只能等了。“
“比如說……我爲星門立下了大功,是不是有可能給我換一個星堂做主星?那這裡該怎麼辦?“葉信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主上要升遷的話,應該是去赤練星堂或者是大均星堂做主星,否則就不算升遷了。”程祭鄰說道:“不過……這種可能並不大,兩座星堂是星門的左膀右臂,兩位主星更是各系相互制衡的結果,輕易是不會動的。”
“我們這裡有些特殊。”曲雲鹿說道:“這星堂是主上一手締造出來的,其實剛纔老程說錯了,主上要升遷,我看會直接升入星門,擔任長老,至於這裡的主星,就要由主上來安排了,這是主上的基業,星門是不會動的。”
“如果就是要動呢?”葉信是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爲了這座星堂,他傾注了太多的心血,當然要問個明明白白。
“這個……”曲雲鹿猶豫了一下:“從沒有類似的先例,不可能的。”
這時,潑猴低眉順眼的端着茶盞走過來,給人倒茶,是葉信說的,這裡不養閒人,不做事情就沒飯吃,所以給潑猴安排了一個侍女的活計。
“潑猴,我問一件事情。”葉信說道。
“總是潑猴潑猴的,好難聽……”潑猴咬牙切齒的嘀咕着。
“難聽啊?嗯……那就給你換一個。”葉信頓了頓:“你長得這麼漂亮,俗話說空即是色色即是空,我希望你多一些悟性,就叫你悟空吧,其實……和潑猴也差不多。”
“纔不一樣呢!人家就是漂亮!”潑猴叫道,隨後露出喜色:“那我就叫悟空了。”其實她根本不懂什麼是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只知道漂亮代表什麼,所以下意識的就喜歡這個名字了。
“好。”葉信點頭道:“潑猴啊,我問你一件事……”
“不是說好了叫我悟空麼?”潑猴一腦門的黑線。
“我心情好的時候,你是悟空,我心情不好的時候,你就是潑猴。”葉信說道。
潑猴臉色顯得有些灰敗,碰上葉信這種人,她實在是無可奈何。
“你不是說你在家裡很受寵麼?家裡就你一個女孩子,你的父王母后,還有哥哥們都格外喜歡你。”葉信說道:“到今天已經過多久了?春海部早就應該把你被俘的消息傳到惡海龍宮了,怎麼還沒有人來找我談判呢?”
葉信爲這場談判做了諸多準備,最重要的是泥生,前一陣泥生說要回本土看看,有魔族的人出現,本土那邊應該也有修士察覺到了,葉信堅決要求泥生留下,缺了泥生,他的底氣至少去了一半,在談判的時候講很難把握主動。
誰知這麼久,惡海龍宮還是沒有人過來,他甚至有些懷疑了,這龍小仙的地位真的有她說得那麼重要麼?不過,他判斷龍小仙確實是個還沒學會撒謊的小孩子,這才勉強等到今天。
不管是春海部,還是惡海龍宮,在葉信眼裡都是大肥羊,這麼好的機會擺在眼前,當然要狠狠敲一筆竹竿。
“龍宮現在沒有人的。”潑猴面帶得意的說道:“父王和母后,還有我的哥哥,都不在龍宮,要不然我怎麼能跑得出來呢?”
“不在龍宮?那他們去哪裡了?”葉信問道。
“當然是去本土了呀。”潑猴說道:“父王不去本土,春海部哪裡有膽子跳出來?”
“這是什麼意思?”葉信不懂。
“你是說惡海龍宮已經進攻本土了?!”蒼妒兵臉色大變。
“你以爲呢?”潑猴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當時怎麼不說?!”程祭鄰跳了起來。
“你們也沒人問呀!”潑猴說道。
氣氛突然變得安靜了,蒼妒兵和程祭鄰等人面面相覷,他們到這時候才明白,原來海族是有預謀的集體發難。
“惡海龍宮有這麼強的實力?”葉信感覺到不對了,以前他怎麼看潑猴怎麼喜歡,因爲他看到的是無數顆元石、無數瓶元液,現在發現潑猴有些燙手了,如果惡海龍宮的實力如此強橫,只憑泥生一個人,還真未必能撐得起場子來。
就在這時,一陣轟鳴聲從內府的方向傳了過來,接着是一片血光沖天而起,蒼妒兵臉色再次大變:“那是……星門血令?!”
“走,過去看看。”程祭鄰叫道。
幾個站起身,快步向內府的方向走去,他們剛剛進入內府的大院,發現泥生早就到了,他臉色沉重的觀察着咆哮蒸騰的血光。
血令是最高規格的緊急召集令,只有到了生死懸於一發之際,纔會發出來,而感應到血令的星門修士,要放下身邊的所有事情,盡全力馳援星門。
葉信走進府門,在內府最底層,曲雲鹿安放在陣中的星輪真瘋狂的震盪着,原本白炙色的星輪現在已變得血紅,一道道血光從星輪中不停的噴涌出來,透過百鳥朝鳳的阻擋,透過層層疊疊的陣圖還有厚厚的牆,捲上高空。
“不可能!”蒼妒兵叫道,看到果然是星輪發出的警示,他的臉頰都有些扭曲了:“如果惡海龍宮果真要染指本土,肯定是與春海部同時發難的,面對惡海龍宮的入侵,神之帝國與承法帝國必將聯手禦敵,還有各個宗門也會參戰,就算惡海龍宮的實力再強,也不可能敗得這麼快!”
“不是惡海龍宮。”泥生緩緩說道:“他們根本做不到。”
“不是惡海龍宮又是誰?”蒼妒兵猛然轉過頭。
“是魔族。”泥生說道:“果然是魔族……”
“魔族?”蒼妒兵不太明白。
“你們根本不瞭解魔族。”泥生露出苦笑:“海族妖族都不可怕,倒不是說他們的實力比魔族差太多,而是因爲海族妖族的骨頭都被打散了,在萬年前的五族之戰,他們的核心已損失殆盡,現在各部各族如一盤散沙,無法聚集起來,魔族不一樣,他們的傳承始終沒有斷絕過。“
“大概……天族最希望看到的是魔族也被打散吧,可惜以他們的實力,也沒辦法做到。海族有本命靈珠,妖族有本命妖骨,人族有本命金丹,魔族有本命真魂,天族有天之位格,只要一縷真魂不滅,魔族便擁有與天地同壽的能力,就算是殞落了,他們也能把自己的經驗、元力封印起來,傳給自己中意的後裔,這是魔族最可怕的力量。“
“也就是說,魔族的始祖們甚至還可能活着,他們所經歷的歲月,甚至比神域中那些大存在還要古老,只要他們還在,魔族就是一體的,永遠不可能被打散。“
“前輩,這裡是浮塵世啊?難道魔族的那些始祖們還看中了這裡不成?”葉信問道。
“當然不會。”泥生說道:“不過,魔族的貴裔分支如海沙般數不勝數,我不知道來的是哪一個分支,就算看到了也沒辦法搞清楚他們的傳承,但我剛纔說過,魔族是一體的,只要動了一個分支,就會有其他分支來爲他們出頭、爲他們報仇,這場戰鬥永遠不會有盡頭,除非你死。”
“魔族生性極爲堅忍,又殘暴嗜殺,上下壁壘森嚴,絕對服從命令,天生就是可怕的戰士。”
“呵呵……”葉信笑了:“我不管他們怎麼樣,只要他們敢進入這九國之境,敢屠殺這裡的生靈,我會比他們更堅忍、更殘暴!”
“你不打算去支援本土麼?”泥生頓了頓。
葉信沉默了,這是他的習慣使然,從頭到尾,他極少主動去惹麻煩,但麻煩出現了,他絕對不會怕麻煩,所以,他認爲這是魔族和本土之間的衝突,與九國之境無關,有些不想管。
“相信我一次,去吧,把戰火擋在惡海的另一邊。”泥生緩緩說道:“這樣你就不會痛苦的看到親人朋友遭受屠戮的慘劇了,因爲……或者你成功的打敗了魔族的攻擊,或者你已經戰死了,死了自然什麼都看不到。”
“前輩也去麼?”葉信花緩緩問道。
“我當然是要去的。”泥生說道:“不過我要先去一趟東海,見一見那春海聖母,她畢竟是從上界走下來的,聽到魔族的消息,她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如果魔族那麼厲害……我們去了又有什麼用?”曲雲鹿苦笑道。
“你們留在這裡更沒用。”泥生淡淡說道:“戰火遲早會燒過來的。”
見識、閱歷的多與少,總會影響到判斷力,泥生第一次顯得如此堅決,因爲他知道,無人可以倖免。
“好!”葉信長吸了一口氣:“但我們也要等幾天,多多做一些準備,而且我不想一下子把所有的人手都投入進去。”
“這是你的事。”泥生說道。
“前輩什麼時候去東海?”葉信問道。
“事不宜遲,我這就走。”泥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