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兄弟你好香(求追讀!)
“什麼鬼?”
愕然中,季覺心頭一緊,不由得緊張起來。
有賊?
那可太稀奇了!
畢竟自己家窮成這樣,有賊來了可能都要含兩包眼淚出門去,要是稍微有點良心,走之前可能還要在桌子上壓兩百塊錢讓孩子好好學習,努力讀書。
北山區位於崖城外圍,要說高精尖一樣沒有,要說髒亂差,從沒輸過。非法移民、黑幫、走私乃至兇殺……混亂不堪的同時,兇案數量歷年以來都穩居崖城各區的榜一,排名之穩定,總督來了都得叫聲老頭兒!
而季覺家這座老屋,說飽經滄桑都算誇獎,陰天漏雨,夏天漏風,白天漏水晚上漏電,一身毛病就從來沒好過,哪怕用腳後跟去看都不像是什麼有錢人家。以至於這麼多年了,就算偶爾有兩次遇到毛賊,大家進門看看這家徒四壁的樣子,也都同情的說聲打擾了掉頭就走。
季覺彎下腰,從牀底下抽出半根鋼筋來,小心翼翼的踩着嘎吱嘎吱作響的地板,下了一樓,左右窺探,比賊還心虛。
可除了被破壞了的門把手和一行穿過客廳沒入了廚房的腳印之外,根本什麼都沒看見。
“喂!出來!老兄,你找錯地方了,我家沒錢!”
這裡除了一個比你還能吃能睡能懶的脆皮大學生之外什麼都沒有!
季覺探頭,廚房裡,只有被拽開了兩扇門的冰箱,正對着他敞露出裡面感人落淚的剩菜,門後的燈管明滅,奄奄一息一如這臺三十多歲的電冰箱本身。
季覺如遭雷擊!
眼淚都快下來了。
賊不走空就算了,怎麼連自己前天從陸媽那裡提回來的半盤白切雞都給毛走了?!他還打算過兩天過生日的時候加個菜呢!
“沒人性啊丟雷老謀!”
他看着盤子殘留下來黑指印,再忍不住罵人,可看着空空蕩蕩的廚房,還有那扇臨街敞開的窗戶,哪兒能不知道賊早就跑路了,不由得痛恨起來。
早知道黑惡勢力的目的是自己冰箱裡的白切雞,他早就掄起鋼筋來和小偷做鬥爭了,哪裡還至於心驚膽戰這麼久!
結果把自己的電冰箱都搞壞了!
而就在他摸到電冰箱門的那一瞬間,電機如老牛一般的嗡嗡聲裡,響起了預料之外的話語:“小心身後。”
那一瞬間,季覺猛然回頭。
撲面而來的腥風裡,看到了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在看着他。
飢腸轆轆……
就在廚房入口的大門上面,天花板和牆壁的夾縫裡,像是蜘蛛一樣詭異佝僂的人影,蠕動着,嘴裡嘎嘣嘎嘣的咀嚼着最後的殘骨。
銳利的牙齒像是刀鋒一樣,令人膽寒。
而在看清那個人影面目的瞬間,季覺再忍不住,尖叫出聲。
“你……伱是昨天那個老登!!!”
可不是麼?
那張老臉他可記的清清楚楚!
分明就是那個蹬着三輪車死不要命來創自己的老頭兒,差點害自己直接走流程異界轉生……當時局面太混亂了,也沒人發現他是什麼時候溜了,季覺也沒放在心上,結果卻沒想到他竟然敢闖進自己家裡來!
只不過,那模樣看着,比昨天的樣子,卻又詭異的太多。
突出一個擬人。
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
“好啊,你居然還敢再來!可就吃定我了是吧?!”季覺大怒:“不賠錢你今天別想走了!給我從我家牆上下來!”
老登從善如流。
非常聽勸。
在季覺讓他從牆上下來的瞬間,便已經——飛!撲!而!至!
太快了。
簡直就像是蜘蛛或者是螳螂捕食的瞬間一樣,惡臭的風在瞬間便將季覺吞沒了,季覺下意識的後退,將電冰箱的門擋在了自己的前面,下一瞬間就看到,自己家那一臺除了傻大笨粗之外什麼用都沒的電冰箱,那厚厚的大門,竟然在老登尖銳的五指之間被撕開了一個大洞,鋒銳的指甲擦着季覺的臉劃過,刮出了一道口子。
慌亂之中季覺飛起一腳,卻沒能蹬得動,自己反而被反震着後退了幾步,連忙繞過餐桌,趁着老登拔手的功夫跑到了廚房門口。
就這樣的,看着那老東西,把自己的冰箱門徹底扯成了粉碎。
佝僂如猿的詭異老人蜷縮在冰箱的殘骸上,摸索着裡面的東西,甚至連剛纔自己丟下的瓷盤子也抓起來塞進嘴裡,嘎嘣嘎嘣的攪碎。
猩紅的眼珠子裡滿是混沌。
“吃,吃,吃……好餓啊……”
被瓷盤撕裂的嘴角開闔着,血液流出,又被一根長舌緩緩的舔了回去,老人擡起頭,直勾勾的看向了季覺,垂涎欲滴:“香,你好香……”
“好,別說了,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對不對?”
季覺不假思索,從口袋裡掏出自己僅有的四十八塊一毛九的零錢,拍在桌子上:“大爺,錢就這麼多,拿去吃早茶……我推薦六鋪街北邊那家,燒麥便宜量……”
轟!
餐桌也被狂嘯尖叫着的老頭兒撕碎了,連帶着季覺剛剛站着位置後面的廚櫃,破鍋爛碗掉了一地,迴盪着令季覺心碎欲絕的聲音。
壞了,他是不是不愛吃燒麥?
季覺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廚房,腦子裡空空蕩蕩:燒麥不吃,醃粉也不錯啊!
可哪怕是腦子再空,季覺也明白了,這老登想吃的不是燒麥煎餃腸粉小籠煲仔飯……他想吃自己!!!
當腥風再度撲面時,季覺咬牙,握緊了手裡的鋼筋,用盡全力的掄了出去,朝着老頭兒的腦門!
再不顧上什麼尊老愛幼了! 巨響迸發。
鋼筋脫手而出,反震,就像是用盡全力砸在了水泥墩子上一樣。
足夠砸碎好幾個老頭兒頭蓋骨的的鋼筋,竟然只在他腦門上留下了一道口子,反倒是季覺的胳膊上被抓出瞭如同刀割的兩道裂口。
血液流出,潑灑。
落在老頭兒的臉上,被長舌一掃而空,如飲醇酒佳釀,讓老東西激動的渾身都哆嗦了起來,興奮尖叫。
“香!香!你好香!!!”
“我可去你媽的香黨!”
踉蹌後退中,季覺抓起櫃子上的水瓶杯子沒頭沒腦的砸過去,轉身衝着門口狂奔。
在短暫品嚐到季覺的血味兒之後,陷入狂喜興奮的老頭兒手足並用的狂追而來,興奮的渾身痙攣。
卻不曾想,在路過樓梯時,季覺的動作竟然猛然停頓。
伸手,拽住了自己前幾天才修好的花式樓梯欄杆,將尖銳的鐵枝從勉強縫補的水泥中拔出來,轉身向着他的臉劈過來!
瞬間,鐵枝沒入了眼眶,老頭的動作一個踉蹌,再然後,季覺飛起一腳,將他踹出了大門,彷彿滾地葫蘆,落在滿是泥濘的院子裡。
不等他從翻滾中爬起,季覺便直接跳了起來,用盡所有的力氣和全身的重量,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咔!
斷裂的聲音像是雷鳴一樣,從季覺的耳邊響起,如此清晰。
他還沒有來得及鬆口氣。
便聽見了腳下的,刺耳尖叫。
像是某種獸類垂死的哀鳴,又彷彿飢渴的怒吼和吶喊。
眼窩裡還嵌着半截欄杆的老登手足不斷的蠕動,撕扯,掙扎,甚至將旁邊的電瓶車都掀翻了。
即便脖子已經斷裂,可那一張扭曲的面孔上,卻依舊是令人驚恐的猩紅。
瘋狂的張嘴,想要撕咬。
季覺唯一能做的,就是奮盡全力,死死的抓着欄杆,將老頭兒的腦袋壓在地上,可是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力氣太大了!
他感覺自己壓制的不是一個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老東西,而是某種披着人皮的怪物,一旦鬆手,自己就會被在瞬間撕碎。
能夠感受到,那老東西眼耳和口中,甚至他身體裡,那濃郁到令人作嘔的惡臭,乃至,隱隱的猩紅光芒。
致命的重傷好像根本無所謂。
他依舊生龍活虎!
甚至,本該斷裂的頸椎竟然迅速的接續起來……無視了貫穿眼窩的鐵枝,一點點的向前挪動……
只是,彷彿有那麼一瞬間,老東西的力氣忽然鬆了很多,但又緊接着,越發的狂暴,在不斷的撕咬中,只有粘稠的血液從他的嘴裡噴出,落在了季覺的手上。
如此冰冷。
【檢測到外部活躍畸變靈質,是否汲取?】
自靈魂和意識之中,來自腕錶的信息忽然升起,浮現,令季覺不由得狂喜,生怕腕錶聽不明白,用盡全力吶喊:
“是!是!是!YES!YES!!YES!!!”
話音未落。
甚至,就在他連笑容都來不及露出的那一瞬間,清脆的聲音從腕錶內傳來——滴答!
再緊接着,隱約的光芒自錶盤之上浮現,順着季覺的手掌和五指延伸,勾勒出繁複的矩陣圖騰,如同電路一般,一直落入了指尖,順着鐵枝延伸,向下。
就好像在瞬間,血肉再非血肉,手掌亦非手掌,而是迎來了蛻變,形成了某種就連季覺都無法把控的工具。
順着眼窩之上的裂口,貫入了老鬼的頭顱之中!
再然後——有看不見的機輪運轉,宛若黑洞的恐怖引力擴散,足以壓制一切畸變靈質的虹吸,開始!
刺耳的尖叫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沸騰的聲音,像是水壺在爐火之上的狂嘯,濃郁的血光從老鬼的眼洞之中噴涌而出,順着矩陣,沒入了腕錶之內。
原本抽搐痙攣的老東西,開始迅速的乾癟下去。
只有粘稠的血色不斷的蠕動着,掙扎,像是瘋狂的蟲子一樣,被從他的體內拽了出來,被腕錶一口氣抽乾!
錶盤上的數字瘋狂的攀升,在瞬間,就抵達了59的程度。
短短几秒鐘的時間,已經快要趕上之前季覺好多年所積累的靈質儲備!
而不斷抽搐的老東西,終究是趴在了地上,再動彈不得,不,更像是……打回原形了一樣,失去了那詭異的力量之後,奄奄一息。
充斥着混沌和飢渴的眼睛裡,顯現出一絲清明。
彷彿從漫長的噩夢裡醒來了一樣,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茫然又困惑,許久,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嘴脣開闔了一下,好像念着某個名字。
渾濁的眼淚,緩緩的從眼角滑落。
墜入泥漿中。
就這樣,漸漸的坍塌,化爲了灰燼。
除了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之外,再也不見。
啊,新的一週了,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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