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我已經聯繫好了美容院,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去!”耿樂容並沒有像其他媽媽一樣見兒子受傷便大驚小怪,而是一路沉默直到進家她纔對許醜醜發號施令。
“你死了這條心吧!”“砰”的一聲,許醜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由於用了很大的力氣導致全身像碎裂般痛來。
他躺在牀上,心痛到無法再痛。
“咚、咚”,門外傳來媽媽的敲門聲,許醜醜拿被子把頭矇住,如果可以,他寧願媽媽永遠都不要回來。
“兒子開門,否則我就叫開鎖公司!”
許醜醜不顧自己的傷勢,“騰”地從牀上爬起來,他打開房門,冷若冰霜地看着耿樂容,“別把我逼急了,否則你會後悔!”
看着許醜醜那種堅定的態度,耿樂容不敢再來硬的,只能軟下陣來,“瞧你這個樣子,好了,什麼都先別說了,我還是先給你煮點好吃的吧。”
“算了,還是我來吧。”許醜醜搶先一步進廚房,耿樂容煮出來的東西他一向是敬謝不敏。
許醜醜忍着劇烈的疼痛還是拿不起電飯鍋。
“算了,我們還是先叫外賣吧。”
許醜醜很不情願地走出廚房對着耿樂容淡淡地說道。
“天啊,我都忘記你全身是傷了,回牀上躺着。”
耿樂容扶着許醜醜進房間躺下。
“兒子,新學校如何?”耿樂容問。
“還行。”許醜醜答得淡淡的。
“別人會不會被你的容貌嚇到?”
“嚇不死人就是。”
“哎,不是媽說你,你說去一整下容,雖然不敢保證有以前帥氣,但至少不讓人覺得恐怖,你說是不是?”
許醜醜躺在牀上,心又開始抽痛來。
要是亦筠在就好了,她會很那種很擔憂很關心的眼神望着你,讓你能感覺到自己在她心中的份量,有人關心的感覺真的很好。
“兒子,你又在發什麼呆,我跟你說話呢!”
“叮咚!”
“該死的外賣偏偏這個時候來!”耿樂容氣乎乎地去拿外賣。
耿樂容把外賣拿到許醜醜房間,兩人囫圇吞棗地吃着飯。
“兒子,這次的整形美容院的院長是我的朋友,明天我就帶你去,她跟我保證,你要弄像哪個明星就像哪個明星。”耿樂容口水亂飛地說道。
“不去!”許醜醜生氣地把盒飯摔到地上。
“你!”耿樂容來火了,“你也不瞧瞧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十足的醜八怪啊,我都不敢帶你去見親朋好友了,我真不敢想象你是怎麼在學校裡呆的,那些人又會是怎麼對你指指點點的!”
“夠了,不要再說了,出去!滾出去!”許醜醜怒到極點!
“有你這樣的兒子我真是心碎極了!”
“啪”的一聲,耿樂容也把盒飯丟在地上。
“好,你不就是想要自由嗎?你不就是想着沒有人管你嗎?你照照鏡子,自己這副樣子將來怎麼談女朋友?有誰會要你?”
“砰”的一聲,隨着房門的關上,許醜醜總算能獨自呆在自己的世界裡。
自己的媽媽都是如此嫌棄自己更何況是別人呢?
亦筠呢?亦筠會不會嫌棄自己?
不,她不會!
許醜醜立刻替亦筠找了理由。
可是她的家人呢?她的家人會不會嫌棄自己是個醜八怪?
她家人會同意她跟一個醜八怪做朋友嗎?更何況他們還超出朋友的感情!
他不知道亦筠對他是什麼感情,會不會只是那種好朋友的感情,他有些害怕,雖然她說愛自己,可是她畢竟還未成年啊!
只有他清楚對她的感情,那種感情是如此強烈,想到要用全身心地呵護她,若不是愛,人世間會有如此強烈的友情嗎?
有信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
“醜醜,回家要按時擦藥,快點好起來哦,我還等你回來給我補課呢!”
“好,我會盡快好起來。”許醜醜飛快地打着字,好像自己的手從未受過傷一樣。
看來那句啥的“愛情是最好的靈丹妙藥”看來還真有些對。
耿樂容還是瞞着許醜醜去學校進行了調查。
這不調查還好,一調查她的心都提到嗓子裡。
她的兒子竟然是荒廢學業跟一個矮冬瓜在談戀愛!
她恨極了這個矮冬瓜,那人肯定是沒有人要才抓着自己兒子不放的,看上的,肯定是她家的錢!
學生本來就不應該談戀愛,更何況兒子竟然是找如此醜的女朋友!從哪個方面來談,她都不容許!
耿樂容覺得自己一刻都不能停下來,她要快刀斬亂麻!
許醜醜不在學校的第一天,亦筠簡直就是度日如年,當然老師上啥課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好不容易熬到放學又不能去看他,心裡難受死了。
亦筠是第二天被耿樂容叫出去談話的。
耿樂容找到亦筠的班主任——施越,她自稱是亦筠的遠房親戚,施越才替她去班上叫亦筠。
“伯母,您……您怎麼會來找我?”
見到耿樂容,亦筠突然覺得有些羞赧,頗有醜媳婦見婆婆之感。
“我可不想跟你們小毛孩拐彎抹角,省得浪費我的寶貴時間,知道我是誰不?”
耿樂容用三分審判,七分輕蔑的眼神看着亦筠。
“知……知道,您是醜醜的媽媽,那天開着漂亮的車子來接醜醜……”
“哦?我真是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竟然觀察如此細緻,你可謂是用心良苦啊,我告訴你,以後離醜醜遠些,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亦筠沒想到醜醜的媽媽竟然是這種人,淚水含在她眼眶裡,醜醜說得沒錯,被他媽媽知道真的會死路一條!
“小女孩,你知道醜醜沒被毀容之前有多帥嗎?你知道不知道每天有多少女孩圍在他身邊?你知道不知道他根本誰都看不上,有個女孩甚至爲了他跳樓……我不想說那麼多了,總之以後醜醜是要去整容的,而你根本就是配不上他……”
亦筠再也聽不下去了,捂着臉跑開,火星人都知道,她是個醜女!
其實亦筠很想告訴她,愛一個人,是不會在乎他的容貌的!
亦筠的心情沮喪到極點,耿樂容的那句“你根本配不上他”老是迴盪在耳邊,以至於醜醜發的信息都沒有心情回。
耿樂容說得沒錯,若是醜醜去整容了,那他將會是個超級大帥哥,就像王子一樣帥,那麼到時候他還會要自己嗎?
很想哭的亦筠,卻怎麼哭也哭不出來,只知道心一直在滴血。
“班亦筠!”數學老師不客氣地拿起粉筆朝她丟過來,不偏不中,正好打在她的腦袋上。
“到。”亦筠驚慌失措地站起來。
“不是要你回答問題,是叫你注意聽課,老是走神,別以爲有人護着就可以爲所欲爲了。”數學老師很是不滿地諷刺道。
亦筠低着頭坐下,一句辯白也沒有,數學老師繼續在上面講解他的亂式,亦筠更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史霄灼最近以來感覺上課有些力不從心,一會兒想着如何整許醜醜,一會兒想着如何才能讓日子過得好一些,弄得做作業的時候都有些力不從心,有的題周帥做得出來的他卻要想半天才做得出來,這個享有“天才”之稱的王子開始有些着急起來,再這樣下去恐怕期末考試的第一名劃與他劃清界限。
話說越是急越是壞事,總之現在史霄灼是那種整天上課都走神,老師們也不太敢管着他,畢竟他家資雄厚,才華橫溢。
“你完了。”周帥悲哀地對着史霄灼嘆氣。
“嗯?”史霄灼惡霸地瞪着周帥。
“你肯定是喜歡上她了。”周帥有些酸溜溜地說道。
“她?誰?”史霄灼心裡震了一下,努力掩飾着自己的心慌。
“我可不想點名道姓。”周帥說完拿着一本書把自己蒙起來。
“切,臭小子就喜歡整天胡思亂想。”史霄灼很不客氣地掐了一下週帥。
“哎喲喂,老大,你……”周帥揉搓着自己快變青的手臂便不敢再言語。
史霄灼看了下週帥,自己也伏在桌子上,拿本書把頭埋起來,他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許醜醜鬱悶極了,今天發信息給亦筠她一個都沒回,打電話也不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
許醜醜躺在牀上不安極了,他甚至能猜到那些人想如何想着法子來整亦筠,或許是她被她們包圍了,打傷了……
天啊!許醜醜越想越被害怕,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斃,他要見她,立刻,馬上!
許醜醜忍痛穿好衣服,正要打開房門的時候耿樂容便進來了。
“兒子,媽媽買了麪包和牛奶,去吃吧。”
“我討厭吃麪包!”許醜醜說完回到牀頭拿起他的面紗,把臉給遮上。
“你要出去?”耿樂容不高興極了。
“是的。”許醜醜一瘸一拐地往外走,昨天走起路來還沒有那麼痛,貌似今天更加痛了一些。
“你該不會是要去學校找那個矮冬瓜吧?”耿樂容擋在他面前。
“你什麼意思?”許醜醜的聲音不爽極了!
“什麼意思?”耿樂容一把扯掉許醜醜的面紗,“你看看你現在這張臉,人不人鬼不鬼的,這也就算了,竟然談起女朋友來了?而且還是一個那麼矮的?”
“不許你這樣說亦筠!”許醜醜生氣地推開耿樂容,不小心碰到手上的傷而摔倒在地。
“你真是氣死我了!”耿樂容氣得直跺腳,“你爲了一個外人而推我?你……你……你……簡直就是家門不幸!”
許醜醜沒話說了,媽媽,這就是他的媽媽,他痛苦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步一步向門口走去。
“不準出去!”耿樂容壓在門上,“你現在跟我去醫院重新檢查下傷口,待傷口好之後就去整容!”
“媽,別逼我,否則……”許醜醜一臉的堅定,耿樂容彷彿看到他毀容之前的那種“堅定”。
耿樂容嚇了一跳,“兒子,別……別亂來,你……你要出去便出去吧。”
許醜醜一瘸一拐地走了,他只想快點兒見到亦筠。
在豐田學校,那時許醜醜還在上中學,他當時可謂是出了名的超級帥哥,圍在身邊的女生總是一羣又一羣,有的甚至爲了能看他一眼而大老早就去他班上等着。耿樂容害怕因此而影響許醜醜的學習,每天總是教育他不能準跟女生說話,更加不能看女生寫給他的任何東西,許醜醜也是很聽話,對於身邊的女生看都懶得看一眼。只是許醜醜沒想到女生之中有如此瘋狂的女生——範念露,她每天總會寫封情書給許醜醜,而且親自自己送信,風雨無阻。只要許醜醜一出現在範念露的視線,她便放開嗓門喊::我愛你,我永遠愛你!因爲她的瘋狂,很多女生便也學她這一招,許醜醜因受不了她的瘋狂想制止她的行爲而約她上學校樓臺談話。
“我不喜歡你,如果你有一點點羞恥之心的話,請不要糾纏我!”許醜醜開門見山地說道。
誰知道許醜醜的這句話傷得範念露太深,她絕望地看着他,“你如果真的不愛我,我立刻從這裡跳下去!”
許醜醜不以爲然地轉身就走,誰知道範念露還真的跳了!許醜醜永遠都忘不掉她掉下去那一聲聲悽慘的“我愛你!”
如果他肯回過頭看她一眼,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範家每天來學校對他咒罵,回到家父母親也對他責罵,每個晚上許醜醜都會做噩夢,範念露總是來纏着他,那段時間他總是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在學校裡面,圍繞在他身邊的女生還是多如羣星,許醜醜把她們每個人都看成是範念露,各方面的壓力讓他內心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終於有一天許醜醜受不了了,他恨自己,恨自己長着一張帥氣的臉,若不是這張臉,也不會害死人,更不會讓自己如此痛苦的煎熬着!
那天,他燒了一盆熊熊燃燒的木炭,閉着眼睛把自己的頭伸了進去,從此,他變了一個人,身邊再也沒有美女圍繞,再也不用擔心會有範念露的事件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