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向特立獨行的宗尚也一籌莫展了,他這輩子來來回回在九頂山也走過幾遭了,可說從來沒遇到過什麼危險,更別說這麼奇怪的“瘋人咬人”事件了!宗尚咬着那早已熄滅的煙槍,一言不發。
顧聰他們將嚮導姜朗格跟那六個幫忙運物資的師傅,圍着問了又問,可他們作爲本地人,也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甚至比其他人感到更納悶更奇怪。
樑慕雪被幾個同學陪着坐在另一個火堆邊,身子仍微微有些顫抖,驚魂仍是未定。剛纔那怪人衝進來的方位,剛好是她睡的位置,所以那怪人第一個攻擊的也是她,雖然怪人連碰也沒碰到她就被王見斜拉出去了,但她還是被對方的模樣嚇了個不輕。
周餘弦輕輕地走了過來,陪着樑慕雪的幾個同學大概也知道他們的關係,很識趣的讓開了,只有喬昂磨蹭了一陣,不過還是走了。
周餘弦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道:“都是我不好,之前我不知道你在哪個帳篷,住得離你太遠了,不然我絕對不可能讓你受這種驚嚇……”
“你別管我!你不是不理我了麼?”樑慕雪瞥了周餘弦一眼,還在爲之前周餘弦發的那條短信生氣。
“哎呀,我之前、之前都說的氣話,你不要當真……怪我小心眼、小孩子氣可以了吧。”周餘弦現在對樑慕雪只有憐惜,什麼氣憤、什麼驕傲早拋九霄雲外去了,忙不迭的道歉。
樑慕雪還想板着臉說點什麼氣話,可看着周餘弦一臉緊張、忐忑的樣子,心中溫暖,突然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佳人轉瞬間變得笑靨如花,火光映照下,她白皙的臉時明時暗,真是清麗得不可方物!周餘弦看得一愣,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有些摸不着頭腦的問道:“慕雪,你笑什麼呢……”
樑慕雪收起笑容,輕哼了聲,問道:“你爲什麼要這麼緊張我、擔心我?”
這其實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套路了,稍微懂點情愛的正常男人一般都會回答:“因爲我喜歡、愛你”之類的話,可這話聽在周餘弦這個情商爲負的人耳中,他更懵了,奇道:“你這是什麼話?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麼要好,你爸媽還再三叮囑我照顧你,難道我關心你不應該麼?慕雪你沒事吧,是不是被嚇壞了,現在腦袋還不清醒呢……”
“你!”樑慕雪簡直都要被周餘弦給氣暈過去了,站起身一跺腳,道:“算了。你回你們班去,我不想跟你說話了,免得其他同學看着誤會。”
周餘弦大急,正要詢問她爲何生氣,這時忽聽一個悽慘、痛苦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救我,救救我……來人啦……”
周餘弦還沒轉身,卻見面朝他身後的同學很多都驚叫了起來:
“那是什麼?”
“啊!鬼呀……”
周餘弦慌一轉身,卻見遠處的一叢草裡,一個女人緩緩爬了出來,那女人爬得極慢,邊爬邊喊救命,看她爬行的姿勢,應該是受了傷。
王見斜見機的快,搶
上前擋在大家身前,拿了個手電筒照了過去。
漸漸的,那女人爬近了,她的相貌服飾也稍微能看得清了,但見她頭髮散亂,遮住了大部分面部,露出的部分也只能看到泥土跟血;一身登山服倒跟剛纔死掉的瘋男人極爲相像,只不過沒有那麼破爛。
“同學們,幫、幫幫我……”那女子竟然認出了衆人是青川大學的。
“大妹子!原來是你……別怕,我來幫你啊!”人羣中的母雞突然叫了起來,徑自朝那個女人衝去。王見斜眼疾手快,一把就抓住了他,喝道:“你幹什麼?”
母雞怒道:“救人呀!你眼瞎麼?她、她她是我朋友……”王見斜一聽是“朋友”,便放開了手,還一起上前幫忙將那女人扶着擡了過來。
周餘弦再仔細一看那女人,才發現她原來就是母雞念茲在茲那個美女,心中暗罵:“龜兒子只要面對妹子,狗眼倒是亮得很!”他暫時也無暇再多跟樑慕雪解釋,忙上前幫忙。
還沒將那美女放下,忽聽那美女爬出的灌木叢後面“嗚、啊”的叫聲響起,衆人一驚,轉頭又見那一片草木不住搖動着,那動靜越來越近、越來越大,而且還不止一處。
“不好!我聽這聲音怎那麼像剛纔死掉的那瘋子發出的……”王見斜的一句話還沒說完,陡見四個渾身血污,或高或矮,穿着跟那美女一樣的登山服的男子先後衝了出來,他們咆哮着,張牙舞爪,直奔過來。
同學們俱是大驚,驚叫聲中,紛紛往後退。周餘弦一把緊緊抓住了樑慕雪的手,拉着她一起退,生怕跟她走散了。樑慕雪橫了周餘弦一眼,倒也沒掙脫。
王見斜將那美女完全地朝母雞身上一推,卻徑自朝那四個瘋子迎了上去。王見斜堪堪衝近,猛地一跳,抱住其中一個瘋子的頭往下一扳,右膝蓋狠狠的頂了上去,那瘋子瞬間倒地。
其他三個瘋子一齊朝王見斜撲了上去,王見斜反應也快,倏地往後一躲,直接閃過了那三人的包圍圈,往另一個方向跑去,意圖將他們帶離衆師生的方向。那三個瘋子果然中計,嗷嗷大叫,忙不迭地跟着後面追。更奇的是被王見斜一膝蓋放倒的那個傢伙,在地上掙扎一陣,竟有爬了起來,也隨後追去。
同學們只看得心驚肉跳,又哭又叫。
卻見王見斜邊跑邊從腰間拔出了一把軍刀,突然停步往旁邊微微一側身,一刀送出,剛好割在了當先奔過來的一個瘋子身上,鮮血四濺,那瘋子當即斷氣。
後面兩個來的,一個張嘴就朝王見斜拿刀的手臂咬去,另一個卻跳起直接張開雙臂撲了過來。王見斜一收手,往下一蹲,刀子便狠狠扎入了咬他那個瘋子的胸口,撲過來的那個瘋子卻從他頭頂飛了過去。
胸口中刀的瘋子抽搐了兩下,也倒在了地上。已經結果了兩個,王見斜正要去結果第三個,忽覺腰間一緊,被最後衝過來的那個瘋子從後面抓住了。
“小心!”青川大學衆師生不由都驚呼道。
那王
見斜卻頭也不回,軍刀在手中滴溜溜一轉,反手一刀,他腦後竟似長眼一樣,不偏不倚,直接插入了那瘋子咬過來的口中,那瘋子一聲慘叫才叫出了一半便即斃命。
王見斜迅速抽刀,猛地往前一甩,“噗”的插入了最後一個從他正面撲來的瘋子腦門中間。
王見斜拔刀連殺這四個瘋子,雖說慘烈,其實這一切卻不過在短短一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完成的,可說驚險、刺激到了極點,只把衆人看得嘴長得老大。
王見斜走過去拔下了自己的軍刀,若無其事地走了回來,看到大家驚愕的表情,淡淡道:“隊長只派我一個人來,沒兩把刷子怎麼保護你們一百多號人?”
大家忙連連點頭,對王見斜真是感激得不行了。
周餘弦見王見斜爲了衆師生的安全,即使拼命也在所不惜,見疑的心也隨之釋懷,不過有一點他始終堅信……王見斜絕非普通尋常之人,甚至跟他一樣,也身負某種不爲人知的奇術。
母雞“英雄救美”心切,王見斜與四個瘋子拼命的情況他毫未關心,硬拉着擔任“校醫”角色的輔導員王常青幫那美女治傷。王常青檢查了一下那美女全身,發現她雙腿骨折了,似乎是摔斷的,其他倒沒大礙,一番手忙腳亂,算是把斷骨接上包紮了。
王見斜過來看了一眼,吩咐說這美女醒了,務必第一時間通知他,說完了他跟宗尚帶着男同學們又在四周多生了些火堆,擴大視力範圍。
母雞卻念茲在茲的只有這美女,將她抱到了帳篷裡,端來了水,然後請樑慕雪幫忙爲她擦洗一下身子。
大家七上八下的忙着,就周餘弦在旁無所事事,其實他心中也早已翻江倒海,擰成了麻:
“如果等會兒再發生什麼事,王見斜一人應付不過來,我到底要不要出手幫忙……但只要一暴露武功,不僅違背了對王爺爺發的誓,同學們可能還會把我當怪物看待吧?搞不好回到學校後,還被弄去解剖研究,媽蛋……”
母雞見周餘弦臉上陰晴不定,唉聲嘆氣,踢了他一腳,叫道:“後生仔,你嚇傻了麼?一副癡呆樣!”
周餘弦懶得理會他,扭頭在一邊,卻見任竹一個人慢悠悠地從不遠處走過,周餘弦心中一動,不由涌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每次見到‘公交車美女’,她都是一副自信驕傲,氣定神閒的模樣,這突破天際的自信到底是哪兒來的?這當頭,大家個個都被嚇得驚魂未定,她竟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周餘弦咳嗽一聲,喊道:“任同學,你沒事吧?一個人別到處晃悠!”
任竹擡頭也看到了周餘弦,報以一笑,輕輕揮了揮手,道:“我可不是晃悠,我在爲大家巡邏呢……”
“我插!你猴賽雷啊,什麼時候竟跟任大美女搭上話了,還搞得很熟的樣子?”母雞在旁都震驚了,使勁在周餘弦後背上捏了一把,壓着嗓子興奮地叫道。
話沒落音,忽聽樑慕雪在帳篷裡喊大家,說是那美女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