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中毅又問簡母:“簡言怎麼還沒來?不是昨天就該回來了嗎?”
“廣州那邊大霧,飛機延時了,已經上了飛機,應該一會就到了,要不然先商量着,反正小濤和雨桐都在。”
簡父看看錶,說:“還是等一會吧,這次很多生意場上的朋友都是他聯繫的,老趙,一會你去機場接一下簡言,我們吃完了午飯他應該回來了吧。”
“知道了。”
“雨桐啊,你有什麼喜歡吃的嗎?你也進了我們簡家門那麼久了,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這裡的廚娘手藝很好,你想吃什麼就儘管說吧。”簡中毅慈眉善目地看着田雨桐,這樣的簡中毅讓她有些不敢靠近,他就像只老狐狸,好像總是在算計着什麼。
田雨桐露出她招牌式的微笑,說:“我不挑食你,你們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簡中毅滿意地笑笑,說:“這次老田不能來真是太可惜了。”
“爸爸他有事,您也知道,他去哪兒也不是自己說了算的,一家人嘛,什麼時候聚不是聚。”田雨桐說着,心裡嘆了口氣,她也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老田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有時候真不喜歡他這個職業,上頭說一句話,就得赴湯蹈火。
大家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簡濤一直悶不吭聲,頂多也就是嗯嗯啊啊幾下。簡中毅覺得兒子有點變了,不但一叫就到,而且一個上午竟然一句氣他的話都沒有說。
午飯很豐盛,簡中毅是個極其細心的人,吃飯的時候讓傭人都退下了。
田雨桐感激地看着他,但心裡想,這就是所謂的察言觀色吧,他這樣的人,怪不得能在海城這個競爭激烈的地方直立不倒。
“以後都不要人站在邊上了,這樣大家都坐着,纔像一家人吃飯嘛。”簡中毅哈哈笑着,搞得自己像一個開明的君主一樣。
飯還沒吃完,簡言就回來了,上一次見簡言還是在婚禮上,他還是原來那副挺拔嚴謹的樣子,長途的奔波和勞累沒有讓他顯出一點倦容,不苟言笑的臉還是如刀刻般輪廓分明。
“爸媽,大哥……大嫂,我回來了。”
“小言,你還沒吃吧?”簡母看着兒子,無比地心疼。
“幸虧趙叔來接我了,在車上吃了個麪包,你們繼續吃吧,我洗個澡換一身衣服就下來。”
“好吧,那你動作快點。”
“恩。”得到簡中毅的認可後,簡言就回房間了,本來是昨天下午地飛機,一直拖延到今天上午,他都覺得自己身上長毛了。簡言有點輕微的潔癖,這會兒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下樓的時候他們都吃完飯了,簡言拿着一個文件夾遞給簡中毅。
簡濤換了一身輕便的家居服,看上去不那麼刻板了,但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工作狂狀態。
聽完簡言噼裡啪啦的一大堆,田雨桐算是明白了,所謂的生日宴會也是公司的活動,親戚回來,生意上的朋友會來,媒體也會報道。這讓田雨桐想起了她和簡濤結婚的場景,當時她被一羣記者嚇的不敢下車,老田差一點讓軍部的人來。現在想想當時的場景其實挺搞笑的,這就是他們的生活方式吧,無論什麼都不可能只是簡單地因爲最最原始的原因去做,所有的一切都與利益相關,至少她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的生日會牽扯出那麼多的利益,怪不得非得等簡言回來再商量。
簡中毅顯然對簡言的計劃很滿意,合上文件夾交還給簡言,說:“就這麼辦吧。”
田雨桐看着這對父子,壓根沒有其他人什麼事呀,還興師動衆地把他們叫過來。不知爲何,她覺得簡言讓她覺得有些難過,這樣一個兒子,爲這樣一個父親辦事,爲什麼在他們身上,看不到父子間應有的感情?就算簡中毅總是對簡濤這個不滿意那個不滿意,就算簡言一直對簡中毅出言不遜,但終究在他們身上有着深深的羈絆,可是簡言呢?更像是他的員工,沒有太多的情緒,一口一個簡言,生硬而直接。
“既然都定下來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一直不說話的簡濤突然說。
田雨桐趕緊站起來扶他,這個時候的簡濤就是一個瘸子,哈哈,可是等他的腳好了,就不能這麼親近了。
簡中毅說:“雨桐你坐下,難得來一次,不急,都還沒有好好說說話呢,吃完晚飯再回去吧。”
還有什麼話要說,大家這樣坐着不覺得很尷尬嗎?像她這麼一個自來熟又話多的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難道要吐槽嗎?在簡中毅面前還是不要了,代溝這種東西是赤裸裸的,還是不要挑戰的好。
見沒有人說話,簡母說:“吃完晚飯再回去吧,小言也在,晚飯一家人一起吃。”
簡濤沒有反應,田雨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好一會,簡言說:“那我們吃完飯
再走吧,到時候你可不要再說什麼吃完早飯之類的話。”
簡濤的話一點也不客氣,田雨桐發現其實簡中毅還是挺寵着這個大兒子的,要是別人家,可能真的會被打斷狗腿。
陽光很好,簡母隨便找了個理由,讓田雨桐陪她到花園裡曬曬太陽。
“阿姨找我來是有什麼事嗎?”田雨桐是個很直接的人,她的直覺告訴她對於眼前這個人不需要拐彎抹角。
“呵呵,阿姨的目的有這麼明顯嗎?”簡母笑着,她笑起來很漂亮,讓人覺得舒服。
兩個人走到花園中的休息平臺上,那裡擺着幾張椅子,雖然是露天的,卻一點灰塵都沒有,可見簡家的傭人確實不好當。
簡母拉着她的手坐下,說:“本來吧,我不是小濤的生母,有些話輪不到我來說,但是這種話也不能讓你爸爸說呀,他一個大男人,上次弄得小濤挺不高興的,所以阿姨就把你叫出來,這種話我們兩個人說就好了。”
簡母鋪墊了一大堆,田雨桐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阿姨,這種事情看緣分的。”田雨桐簡直要無語了,這種急着抱孫子的場景怎麼發生在她身上了,孫子的影子都沒有呢,簡濤根本就沒有碰過她啊,天啊,突然意識到自己竟然一直在守活寡。
“這個阿姨知道,但你們年輕人不都喜歡避孕嗎?你就注意點,藥吃多了對身體也不好的。”
簡母想的真多,可能簡中毅早就和她商量好了,讓她來做說客的吧,要是他們知道了真相該是怎樣的表情啊。
田雨桐只是點點頭,簡母也就點到爲止,不再多說什麼。
“阿姨,我們進去吧,外面太陽挺大的。”
這個下午對於田雨桐來說有些難熬,一看到簡中毅就想到簡母和她說的那些話,簡直是要瘋掉了。不過幸好,簡濤今天比較安靜,沒有鬧出什麼雞飛狗跳的事。
回到家的時候,田雨桐習慣性地伸手去扶簡濤,簡濤巧妙地繞開她,一蹦一跳地走進去。田雨桐的手就這樣尷尬地伸着,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
如果非等用一個來形容田雨桐和簡濤的現狀,那就是相安無事。至少一直到生日宴會那天都相安無事。
整個生日宴會足足準備了一個月,簡濤的腳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最難熬的傷口長肉時癢得難受的那一段日子已經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