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安聲音頓住,陰翳的眸光涌動着恨意看着她,冷笑:“現在你的命已經在我手上,我捏死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簡單,你哪裡來的勇氣敢威脅我?”
“你是可以現在殺死我,但是你永遠別想救出你父親!還有,我不相信除了歐陽雋,你就沒其他的家人!以你現在的這個年紀,沒有心愛的女人,難道沒有其他女人?像你們這種亡命之徒不知道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一定會早早留下孩子,以防絕種,不是嗎!”
聲音平緩如流水,明明很柔和,字裡行間卻透出一股自信與篤定,絲毫沒有示軟和求饒的意思。
你很難想象一個看不見又沒有身手的女人,她究竟是從何而來的氣場和自信。
歐陽安臉部的線條越發的陰冷了,攥起的手指將乾糧捏碎,也沒有給雲簡月。
既然這個女人這樣嘴硬,想來也不屑吃他的東西,就讓她餓着吧!
冷冷的哼了一聲,將子彈上膛放在身邊,靠在石頭上閉目養神,絲毫不在乎會被她偷襲。
一是因爲雲簡月看不見,二是她的雙手還綁着,繩子的另外一段在自己的手上,只要她一動就會驚醒他。
在顧知深那邊沒有消息的時候,他要儘量的休息,保持好體力,除了要看住雲簡月,也要想辦法撐到他的人趕過來!
雲簡月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應該是睡着了,樹枝樹葉燃燒着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冷到是不冷,就是肚子發出咕咕的聲音,胃空像是要和腸子絞在一起。
暗暗的嘆氣,這兩年被顧知深養的太好了,一頓三餐,餐餐不落,除了廚師曾沛和顧知深的手藝,其他的廚藝,她都開始吃不慣了,更別提現在長時間餓肚子了。
人大概是骨子裡都天生帶着一絲犯賤的心裡,有的時候不珍惜,沒有的時候就什麼都是好的。
現在別說是吃的,就是有一杯溫水給她,她也覺得味道好極了!
……
簾子被拉開了,護士將顧長寧推出來了。
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口,血止住了,也給他輸了血,只是孩子還小,體質又弱,現在還沒醒。
顧安陽看到他蒼白的小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心一下子就揪起來的疼。
顧長寧是早產,加上她懷孕初期受過傷,雖然勉強保住了孩子,但是身體一直不好,因此顧長寧一出生就比不得其他孩子,身體弱就算了,血小板還少,凝血功能極差,一旦磕破出什麼傷口,血很難止住。
這兩年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的,不敢讓他受傷流血,有那一兩次也是足夠她嚇的膽戰心驚,沒想到這次回冰城,又讓他受傷了!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個不及格的母親,常常照顧不好兒子。
護士見她一臉擔心,忍不住出聲安撫:“放心吧,沒事了。休息一夜,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傷口不要碰水,按時上藥,吃藥,一個星期大概就能結痂了。”
“謝謝。”顧安陽感激的看了一眼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