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而顫抖的聲音在偌大的停車場不斷的徘徊,在每個人的耳朵裡徘徊。
寧輓歌泛着潮溼的眸光看向神色微怔的鬱靳久,又重複了一遍,“他是我弟弟。”
鬱靳久還沒反應過來,搖搖晃晃勉強站起來的曲沐沉冰冷的開口:“不是親的。”
鬱靳久眸色倏爾一冷,寧輓歌卻率先開口,呵斥曲沐沉,“你給我閉嘴!”
美眸看向他,吸了吸鼻子,定了定心神,緩緩開口:“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我弟弟,不要傷害他,可以嗎?”
漆黑的眼眸幽深而冰涼,探究的眸光在她和曲沐沉之間徘徊,像是在探究什麼!
氣氛一時緊繃的安靜下來,寧輓歌不知道他接下來會怎麼做,緊張的掌心直冒冷汗,呼吸都屏住了。
半響,他緩緩開腔:“把他帶走!”
保鏢聽到吩咐,一個人去開車,另外兩個人架起了曲沐沉,將他往車子上拖。
鬱靳久眸光幽冷的從她潮溼的臉頰上掃過,轉身坐進了車子裡。
寧輓歌知道曲沐沉眼下是沒事了,稍稍的鬆了一口氣,大口大口的喘氣。
看到他坐進車子,幾乎不需要考慮的就往車子旁走。
他既然一言不發的就走,自然是篤定因爲曲沐沉她一定會乖乖的上車。
只是讓寧輓歌想不到的事,她剛走到車門口,手指剛摸到車門要拉開的時候,鬱靳久冰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開車!”
司機看到寧輓歌沒上車,但不敢違背鬱靳久的話,立刻踩下了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倏爾竄出去了。
寧輓歌嚇的往後連退了兩步,眼睜睜的看着車子從自己眼前開走,開口想要叫住他,抿了抿脣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是故意的!
故意用這樣的方式懲罰自己!
……
寧輓歌打車回到南園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她走到門口輸入密碼,進去。
裴姨站在客廳看到她,面露憂色的看她,擔心道:“寧小姐,你和少爺怎麼了?不是說一起出去吃飯的,怎麼剛纔少爺一個人回來了,臉色還差的要命!”
說差的要命完全是含蓄的說辭,嚴格來說簡直是能能吃人!
寧輓歌聽到裴姨的話,心頭一緊,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也解釋不清楚,打算上樓去找鬱靳久。
還沒走一步就聽到急匆匆的腳步聲,擡頭看到鬱靳久走下來,手裡多了一個箱子。
幽深的眸光清寒逼人的射向她,脣瓣輕勾,譏諷的嗓音響起,“你不是要走嗎?還回來做什麼?”
“鬱靳久,我……”
鬱靳久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直接將她往外拖,“既然你那麼想走,我成全你。”
“你給我滾,立刻,馬上從我的眼前消失。”力道很大,直接將她推出門外。
寧輓歌沒站穩,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
俊顏上沒有一絲的情緒波動,她還沒站起來,他將手裡的箱子狠狠的摔在她的面前。
大概是他的力氣太大了,箱子被摔開,衣服和東西散落一地,都是她的。
鬱靳久毫不留情的將門摔上,按着密碼,直接將密碼改掉,回頭瞪着裴姨,惡狠狠的語氣道:“不準給她開門。”
音落,大步流星的走向了二樓。
寧輓歌摔坐在地上許久,渾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再疼都比不上心口的疼。
她就知道他會生氣的,不,簡直是憤怒到了失控。
如果曲沐沉不在他的手裡,寧輓歌現在也許回頭也不回的離開,可是因爲曲沐沉在他的手裡,所以她不能走,否則誰知道他會怎麼對付曲沐沉。
寧輓歌站起來,將東西放進了箱子裡,走到門口再次輸入密碼的時候提示密碼輸入錯誤,連續輸入三次,都錯誤了。
如果再輸入一次還是錯誤的話報警器會直接報警。
寧輓歌知道他是把密碼換了,爲的就是不想她進去。
不斷的按門鈴,始終沒有人迴應。
家裡只有他和裴姨,他斷然是不會給自己開門,而裴姨……大概是不敢開門。
寧輓歌拎着箱子往下走了兩步,將箱子放在旁邊,然後坐在箱子上,蜷曲身子擡頭看向二樓亮起的燈光。
不知道他現在氣成什麼樣子了。
對不起,鬱靳久。
真的對不起。
……
鬱靳久頹然的坐在書桌前,手上的傷口沒有處理,血液已經自動凝固了,手面上的血跡漸漸幹了。
黑眸在無人的空間裡心痛與失望難以掩飾。
疲憊不堪漸漸的爬上了眉心,擡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眯着的眼眸看到桌前的捧花,與她在莊園裡的溫馨畫面一幕幕的在眼前掠過,耳畔卻響起她爲另一個男人苦苦哀求自己的聲音。
怒火瞬間席捲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焚燒着他的理智,想都沒想,起身揮手將花瓶揮到了地上。
哐噹一聲,花瓶摔在地上,清水四濺,白色玫瑰孱弱的躺在支離破碎的碎玻璃上。
起身,腳尖無情而憤怒的碾碎花瓣,像是在踩死那個該死的男人。
手指碰到口袋裡的手機,掏出手機立刻撥通電話,對方還沒說話,他就控制不住的破口大罵起來,“白老二你這個智障,到底是怎麼查的!連她還有一個弟弟都查不到,你每天吃的都是屎,所以腦子裡裝的都是屎,這點事都查不出來?!!”
連氣都沒喘一下罵完,pia的將電話掛了。
渾身都是怒火,沒地方發泄,憋的難受,恨不得將手機都給摔了。
舉起手機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無意間掃到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的提醒。
動作一頓,鬼使神差般點開了短信。
信息號碼是一個陌生號碼,短信很簡單,只有一句話:鬱靳久,我要走了,對不起,你一定要幸福啊!!!
捏着手機的手青筋清晰的根根分明,眸光瞬也不瞬的盯着短信看,來來回回,每一個字都看了不下十遍。
俊顏上忽然涌上無力和無奈,沙啞的聲音艱澀的從喉間逸出,每個字都透着心酸。
“蠢女人,你究竟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白……”
究竟等到什麼時候,你纔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