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輓歌清淺的眸光看向他,片刻的沉默,淡淡的開口,“葉子時,我說了,這是我和他的事與你,或是任何一個人都無關!”
“你走吧,雖然你有葉家庇護,但是他要是真生氣了,葉家也未必真能護得了你的周全!”
葉子時垂在身側的手緊攥成拳頭,青筋暴跳,睜大眼睛看着她,聲音裡蓄滿不甘心,“你可以不在乎我,難道你二叔他們一家,你都不問問嗎?”
寧輓歌黛眉輕蹙,像是聽到了一個很好笑的笑話,靜靜的看着他,第一次覺得葉子時的三觀扭曲到讓人噁心。
“曲國仁一家對我做過什麼,你很清楚不是嗎?那麼他們一家的死活與我又有什麼關係?”緋脣輕挽,沁着淡淡的笑意,不及眼底,“別說他們曾經對我做過什麼,就算沒做過,我也不會在乎。”
“除了他,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死光了,我都不會在乎。”
極端而偏執,甚至是盲目。
即便知道那個人有多不好,有數不清的缺點,有多兇狠的手段,可是因爲愛,這些都可以選擇視而不見。
因爲愛情本來就是盲目的。
“裴姨,送客。”爲防止萬一,寧輓歌讓裴姨一直陪在自己的身邊。
話畢,轉身要走。
葉子時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手腕,語氣急切,“……寧輓歌!”
寧輓歌步伐一頓,回頭還沒說話,旁邊的裴姨立刻走過來,掰開了葉子時的手,一臉的戒備,“這位先生請你自重。”
寧輓歌被裴姨護在身後,眸光淡淡的看着葉子時,沉靜如水道:“我和你已經沒什麼可說的,希望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轉身進屋了。
葉子時還想說什麼,想追進屋子裡,但裴姨卻攔在他的面前,“先生還請你離開這裡,不然我要叫保安了。”
他皺着眉頭,陰柔的眸光不耐煩的從裴姨臉上劃過,可最終還是摔門上車,離開了南園。
裴姨看着他的車子開向大門口,拿手機給保安打電話,讓他們放行,別再讓這輛車或車子裡的人進來了。
回屋子裡給寧輓歌做下午茶去,並未察覺到不遠處的黑色欄杆旁停着一輛車子,隔着車窗卻將這裡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葉子時的車子開出南園範圍沒多久就察覺到有車子一直跟在後面,想要甩開,對方卻突然提速,攔截在他的前面,逼得他不得不將車子停在路邊。
下車,走過去,敲車窗,“你是誰,想做什麼?”
車窗緩慢降下,一張臉映入眼簾的同時聲音緩緩響起,“想和你交個朋友!”
……
葉子時來過南園自然是瞞不過鬱靳久,寧輓歌也沒打算隱瞞他。
鬱靳久的臉色很臭,最近太忙,倒是沒注意葉雞屎竟然被葉家的人給弄出來,這才幾天啊。
寧輓歌見他臉色不好,溫聲寬慰:“我沒請他進來,就站在門口說了幾句話,裴姨也在場的,以後我都不會再見他的!”
聽到她的解釋,鬱靳久緊繃的輪廓線這才鬆了鬆,伸手將她圈在懷中,低頭在她柔軟的脣瓣上蹭了蹭,“表現的不錯,以後要再接再厲!”
寧輓歌露出淺笑,點頭:“好,謝謝鬱先生的誇獎。”
裴姨準備好了晚餐,寧輓歌撥開他的手,入座,“先吃飯。”
鬱靳久也坐下,墨眸卻一直盯着她,沉聲道:“你不問問我把曲國仁一家怎麼樣了?”
寧輓歌的眸光從晚餐轉移向他,輕輕的搖頭,“不想知道,不管你做了什麼決定,我都尊重,沒有任何意見。”
以前很討厭她的逆來順受,可此刻鬱靳久卻相當喜歡她的懂事,不像別的女人會同情心氾濫,優柔寡斷。
端起碗筷,溫熱的嗓音道:“來,張嘴吃飯,啊……”
儼然是將她當孩子對待了。
寧輓歌失聲笑着,張嘴配合的吃下他喂的飯菜,美眸一直看着他,沒有一刻的移開過。
鬱靳久俊顏上沒什麼情緒,可是眉峰與眸底不經意間都泄露出淡淡的笑意,乾淨而純粹。
……
寧輓歌的手在漸漸康復,而鬱靳久的工作也越來越忙,但是每天還是爭取準時回家陪寧輓歌一起用晚餐,白天至少兩通電話。
電話內容其實沒什麼特別的,無非是問她在做什麼,手上的傷口換藥沒有,中午吃了什麼,又或者調戲她,問她想沒想自己。
寧輓歌將自己做了什麼,吃了什麼,手上結疤有多癢一一說給他聽,關於“想念”這個話題,羞於啓齒,奈何拗不過他的威逼利誘,最終喃喃的溢出一個字:想。
耳畔會響起他爽朗而放肆的笑聲,雖然看不見,但她幾乎能夠在腦海裡描繪出他俊朗的容顏笑起來是何等的英俊迷人。
有那麼一瞬間,她在想,這就是婚姻吧。
因爲多了一個人,哪怕說着一些無關痛癢的話,但想到對方在聽,心裡都是暖的,喝的水都是甜的。
以爲日子就會這樣悠然自得的過下去,然而生活總會在最美好的時候突然急轉彎。
鬱靳久有一個推不掉的應酬的晚上,寧輓歌收到了一條短信,約她去茶館見面。
本是不想去,打電話過去的時候,對方已經關機了。
她思來想去最終還是去了。
裴姨見她晚上要出門,不放心,特意叫了司機送她,寧輓歌沒有拒絕。
寧輓歌抵達茶館,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進入了包廂。
看到的卻是坐在榻榻米上的葉子時,黛眉輕蹙,眸光復雜,“怎麼會是你?”
訝異的同時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轉身就想要離開。
葉子時的動作卻是更快,三步並兩步直接跨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出去。
“放開我……”寧輓歌拚命的掙扎,奈何男女之間力量懸殊,她甩不開葉子時牢不可破的手。
頸脖上突然如蚊子咬了一般,很快身體的力量就被抽空了,身子靠在了門上,緩緩往下滑落。
眼前的場景變得模糊不清,最後定格在眼前的是葉子時手裡拿着注射器,滿眸的猖狂與陰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