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兒還穿着昨晚的衣服,神態疲憊,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晦澀的眸光看着他,欲語還休,眸底涌動着潮溼。
薄淺徹神色沉靜,波瀾不驚的掃了她一眼,經過她的身邊,進了隔壁的房間。
唐笙兒低着頭,跟着他走進去了。
薄淺徹走向桌旁倒了一杯水喝,潤了潤嗓子,眼底的餘光發現她還站在門口,逸出一個字:“坐。”
唐笙兒站着沒動,擡頭看向他,聲音沙啞微弱的響起:“你……不要我了,是嗎?”
薄淺徹眉頭皺了下,欲要開口時,她卻率先開口,自問自答,“不要說……你怎麼可能會不要我!”
蓄滿潮溼的眸光可憐兮兮的凝望着他,苦笑道:“我們一起長大,一起經歷那麼多,你怎麼可能不要我!你只是被雲思晚一時迷惑了……沒關係的,昨晚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過,阿徹我們還是可以結婚,可以幸福,只要你不要再和雲思晚糾纏……”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沉冷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我不會娶你!”
唐笙兒怔愣,反應過來的時候眼底的潮溼已經覆蓋了蒼白的臉蛋,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的順着臉蛋往下低落……
“你……一定要這麼殘忍嗎?”
薄淺徹看着她被淚水溼透的臉龐,眉心微動,神色卻沒有什麼變化,溫淡的嗓音緩緩響起,“對不起!”
在一段感情中最傷人的莫過於我在說着我愛你,你卻回了我三個字:對不起。
她低頭苦笑,被淚水打溼的睫毛在輕顫着,步伐不由自主的往後退,直到身子板撞到了門板上。
薄淺徹墨眸眯了一下,下意識的想要去拉她,但動作到底還是頓住了。
既然給不了她想要的,那就不要再給她希望。
“你寧願要一個背棄過你的女人,也不要我……”她擡頭,含着淚的眸光近乎心碎的凝視着他,哽咽的聲音一字一頓道:“以後你一定會後悔的……”
話畢,不給薄淺徹說話的機會,她轉身拉開門就跑出去了。
薄淺徹沒有去追,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又喝了幾口水。
以後會不會後悔,他不知道,但是如果現在不要了雲思晚這個女人,他一定會後悔!
所以不管唐笙兒又多傷心,他都必須讓斬斷笙兒對他的念想。
……………
雲思晚這一睡是到下午才醒來的,渾身痠痛的像是被卡車碾過,嗓子火燒的疼,肚子餓的咕嚕咕嚕作響。
慢慢的坐起來,低頭看到自己胸前密密麻麻的痕跡,深深的無力感永升,伸手捏了捏眉心,真是想哭都哭不出來。
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她算是切身體會了。
門被人推開了,薄淺徹端着餐盤走進來,看到坐在牀上發呆的雲思晚一點也不意外,像是猜測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醒來。
“吃飯。”走到牀邊放下托盤,將碗遞給她。
雲思晚掠起眼眸,冷銳的眸光宛如刀鋒凜冽,恨不得殺了他這個混蛋,居然還能一副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再生氣也要吃飯,還是要我餵你,嗯?”低啞的嗓音裡罕見的溫柔寵溺。
雲思晚一把拿過碗,看都不看他一眼,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與什麼都可以過不去,唯獨不能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薄淺徹看她猴急的模樣,忍不住出聲提醒,“慢點,會噎到。”
話音還沒落下,雲思晚的動作頓住了,臉蛋上涌上了辛苦。
薄淺徹反應過來,立刻端起湯碗遞給她,“喝口湯。”
雲思晚喝了好幾口湯,這才把食物嚥下去,大口大口的喘氣,還以爲自己要被噎死了!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後背,低沉的嗓音像是在訓斥孩子一樣,“急什麼,沒有人和你搶!”
雲思晚顧不上什麼優雅,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丫的被卡車碾了一夜一早上,不吃不喝,看你餓不餓!”
她都餓得胃疼了。
卡車?
薄淺徹皺眉,不滿意她這個形容,“昨晚出力的是我。”
她盡顧着纏着他要,又不會配合,笨死了。
雲思晚臉色一沉,眸光像無數個小刀子xiuxiu再次射向他。
他沒再說話,讓她安心吃飯。
平日裡就是個貪嘴的小貓,餓了這麼久,的確是餓壞她了。
雲思晚吃完飯喝完湯,這才感覺自己的胃暖暖的很安心,不再是空空的,冷冷的感覺。
又想躺下被薄淺徹給拎起來了,從衣櫃裡拿出女裝遞給她,“換衣服,出去走走。”
剛剛吃飽就躺下,不容易消化,胃容易積食。
“不換!我要睡覺!”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她還回不過神,要靠睡覺壓壓驚。
“那我幫你換!”薄淺徹說着就要伸手脫她的衣服。
雲思晚擋開他的手,嬌俏的臉蛋滿滿的不耐煩,“薄淺徹,你*能不能不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不能!”他回答的乾脆利落,手臂不放棄的再次伸向她。
雲思晚被他惹鬧了,“你信不信我揍趴你!”
薄淺徹的動作停頓,放下手裡的衣服說:“要是你輸了就乖乖換衣服。”
脫下外套,黑色的襯衫還隱約能看到他身上貼着的紗布。
雲思晚眼底的餘光掃到滿牀單的血跡,想到他昨晚半夜找何漾過來,應該是他的傷口裂開了,現在要是動手,她未必會輸,但薄淺徹的傷口勢必會再次裂開,這點信心她還是有的。
“渣男,我真是煩透你了!”
薄淺徹知道她這是妥協了,緊抿着涼意的脣瓣微不可察的勾了下,“我在門口等你。”
他出去了,雲思晚坐在牀上好半會,慢吞吞的換上衣服。
頭髮沒扎,連臉都不洗,披頭散髮的走出去。
薄淺徹看到她懶洋洋又顯得幾分邋遢的樣子,抓着她的手腕將她扯到洗手間洗臉,把頭髮紮起來,這才下樓散步。
薄家的城堡佔地千畝,後面花園花房,也有像迷宮一樣樹林。
雲思晚和薄淺徹不急不緩的慢慢走着,漫不經心的看着四周的風景,就是不看身邊的男人。
事實上,她現在真不想看到薄淺徹,腦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