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文清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低沉的嗓音打斷了,“媽……”
聽到聲音的雲簡月和傅文清一起看向自己的身後,看到大步流星走來的顧知深,雲簡月眼神一亮,很自然的起身了。
傅文清眉心微動,沒想到顧知深來的這麼快。
顧知深走到跟前,先是和傅文清對視一眼,又看了眼雲簡月,看到她神色沒有異常,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眸光再次射向傅文清,他沒想到母親會這麼急迫,甚至迫不及待的擅自來見阿簡。
傅文清自然知道顧知深現在不滿什麼,但她不管,不甘心的掃了一眼雲簡月。
沒說完的話,看樣子是沒有機會說完了。
傅文清優雅的起身,“我不打擾你們了。”
雲簡月看向她,眼神明亮歡喜,“伯母,您不多坐一會?”
“你下午還要上班,我就不耽誤你工作了。”傅文清嘴角含笑,可這抹笑不及眼底。
顧知深低沉的開口:“我讓許時送您。”
“不用了,何歡會送我回去。”傅文清溫婉的拒絕了兒子的好意。
“伯母,請慢走。”雲簡月目送傅文清的背影離開餐廳。
顧知深的眸光早就只注視着雲簡月了,墨眉微挑:“我媽和你說什麼了?”
“沒說什麼啊!不過——”雲簡月想起什麼,立刻將手裡的支票老實的舉到他面前,“伯母給了我這麼大的一個見面禮。你說,長輩給的就要收着,否則就是不懂事,所以我就收下了!”
支票?
顧知深掃了一眼支票上一連串漂亮的零,眼底的光深諳不定。
以他對母親的瞭解,她不是一個揮霍無度的人,更不可能會初次見面就給阿簡這麼大一張支票做見面禮,尤其是她還不喜歡阿簡。
除非是——
顧知深瞬間明瞭這張支票的真正含義。
只是他不明白阿簡是怎麼把這張支票當做見面禮,難怪剛纔看母親的臉色不太好。
雲簡月見他半天沒說話,心裡有些沒底,生怯怯的說:“我是不是不應該收的?”
顧知深聞聲,眸光凝視她滿上一層笑意,“收下沒錯,這回很懂事!”
既然她將這張支票當做母親給的見面禮,那就算是見面禮,婆婆見媳婦兒總要給點見面禮的。
她不知道就不知道好了,也許這就是傻人有傻福,所以她能活的這麼快樂,簡單純粹。
聽到他這樣說,雲簡月放心了,下一秒又糾結了,“可是我要這麼多錢也沒有用啊!”
“你想怎麼辦?”他問。
雲簡月想了想,忽然說道:“不然我們以伯母的名義捐了!”
她不是常常做這樣的慈善活動,但是雲嘯天一直有做慈善,她很喜歡爸爸這樣的善舉,去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
顧知深眼底拂過一抹意外的光芒,嘴角的笑愈濃:“送給你的就是你的,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雲簡月知道他是在支持自己,臉上的笑越發的燦爛明媚。
“對了,你還沒說你怎麼突然來了?伯母怎麼知道我們的事?你和她說了?她會不會告訴我爸媽啊,怎麼辦,我還沒告訴他們呢……”
雲簡月一連串的發問,越說越擔心,清澈的眼眸充滿擔心的凝視她。
“放心,在我們沒有公佈之前,她是不會對外說,更不會對你父母說!”顧知深握住她拿着支票隱隱顫抖的手,低沉的嗓音充滿力量和溫暖的安慰她,“別怕,知道也沒什麼,證領了,他們不至於逼着我們去離婚!”
雲簡月想到陳瀟瀟的脾氣,不敢肯定道:“說不準!”
顧知深沒有再說話。
就算是雲嘯天和陳瀟瀟再反對又如何?
他顧知深看上的女人就絕對沒有放手的理由。
下午雲簡月回去上班,顧知深趕着回博倫開會,而離開後的傅文清並沒有回顧家老宅,而是去了醫院。
她知道顧知深和雲簡月的事,顧微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但是一直幫着顧知深隱瞞自己,她倒是想問問老太太到底是怎麼想的。
顧微的午休被傅文清的攪了,脾氣不是很好,又見傅文清是來質問雲簡月的事,脾氣又更不好了。
“小月月是雲思晚的妹妹怎麼了?那條法律規定我們知深和雲思晚交往以後就不能和小月月結婚了!”
“媽——”聽到顧微的話,傅文清近乎要嘔血了,“阿深本來要娶的是雲思晚,可雲思晚逃婚在先,讓顧家顏面掃地。現在阿深娶了雲簡月,若是讓外界知道,豈不是貽笑大方!”
老太太睥睨她,冷哼一聲:“你也知道逃婚的是雲思晚,關小月月什麼事啊!外人笑不笑又關顧傢什麼事!在說阿深娶小月月是他自願的,又沒人拿槍指着他腦袋,逼着他娶。”
傅文清突然從板凳上竄起來,低頭看着顧微,聲音從喉間擠出來的,“真的沒有人逼他嗎?你真不知道單身多年的阿深爲什麼突然就說要結婚,尤其是在你被檢查出有胃癌以後?”
話還沒落音,顧微的臉色驟然變了,捂着胸口道:“傅文清,你是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我拿自己的病威脅阿深去結婚?”
傅文清看到母親情緒激動了,想到她身體不好,不敢刺激她,撇過頭道:“我沒這麼說,但是阿深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放下那件事。不可能突然就放下,突然就莫名其妙的結婚了。”
一定是有什麼事促使他這樣做的。
“可你就是這個意思!”顧微用盡全力擠出這句話,身子一僵便昏厥過去了。
傅文清看到她昏迷過去,瞬間就懵了,驚慌失措的喊道:“媽,媽,醫生……醫生護士,快來人啊……”
顧知深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顧微還在手術室裡急救沒有出來,傅文清站在手術室門口守着。
“你和外婆說了什麼?”顧知深皺着眉頭,臉色緊繃,鐵青的厲害。
傅文清心虛,眼神閃爍,“我也沒有說什麼,就是來看看她……”
“你爲了阿簡的事和她吵架?”顧知深一語道破真相,陰翳的眼神看着傅文清,眉心縈繞着一股寒意。
“我……”傅文清想要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欲言又止。
“外婆現在是什麼情況,你不是不知道,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刺激她?”
“阿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躺在裡面的是我的媽媽,難道我會希望她有事……”
話還沒說完,已經被顧知深打斷了,“不是親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