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槍口一直在霍深嶽和古曰曰之間遊移不定,最後還是對準了古曰曰:“我看你對着個女人溫柔得很,殺了你不如殺掉你喜歡的女人,這滋味一定很不錯。”
“舉起雙手,現在走過來!”
她喝令古曰曰道。
古曰曰猶猶豫豫,自己到了這女人手裡一定是九死一生,誰知道她會怎麼對付自己?
董悅卻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剛纔的舉動激怒了她,“過來!”隨即就往古曰曰身旁開了一槍。
子彈碰上堅固的青石板發出巨大的聲響,密室效應更是加大了回聲——古曰曰驚懼地看了看霍深嶽,又看看一臉狠厲的董悅。
霍深嶽沒有說話,他眼神裡的溫柔還沒有消散,古曰曰卻分明從裡面看到了決絕。
古曰曰認命般地舉起雙手,朝董悅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董悅眼裡劃過一絲得意,她一個箭步就衝到了行進緩慢的古曰曰身前,揪住她的手一扭便將她扣在了自己懷裡,拿槍抵住了她的太陽穴。
“保羅,過來。”
保羅也一步一步地帶着小李走了過來,他警惕着悠閒地站在路中間的霍深嶽,防備他隨時衝過來搶人。
“如何”,董悅的聲音在這裡顯得格外得意,“我可是特意調查過的,這位李助理,是你父親在世時救助的一名孤兒,也算是跟着你一起長大的多少有幾分感情;這位李小姐,看來是繼可憐的夏初之後你身邊的新歡。”
成功地看到霍深嶽瞳孔一縮,董悅忍不住得意地笑了:“兄弟還是情人,再選一次,這次你選誰?”
“你怎麼知道的。”
霍深嶽冰冷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的眼裡已經沒有絲毫溫度:“說!”
雖然爲霍深嶽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所震,但一想到眼下的局勢,董悅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不重要,現在我只想知道你的選擇。”
“是她”,董悅拿槍點了點古曰曰的頭,又朝小李那邊那邊比了比:“還是他?”
霍深嶽的雙手攥得死死的,他淡漠的臉上出現了一絲嘲諷的表情:“你覺得我會爲了一個女人放棄兄弟?你想多了,董悅。”
他朝董悅那處逼近了兩步,惹得董悅咆哮:“不要過來!”
霍深嶽漾開一絲陰狠的笑容,卻還是停了下來:“你也不過如此了。”
董悅開出了條件,“現在下山,我給你半個小時,你安排一輛車過來,到時候我可以把他還給你。”
霍深嶽聳聳肩:“只能還一個?”
這看在董悅的眼裡,是他已經妥協了,她心下長呼一口氣,面上仍是一片冷靜:“只能還一個。”
古曰曰頭微微低着,略長的髮絲遮住了她的臉,霍深嶽這個角度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在聽到董悅說小李是陪着霍深嶽一起長大的之後,她就大約清楚了,霍深嶽一定會捨棄自己而去救小李的,但不知爲什麼,心裡還是有些失望。
自己一直跟在他身邊,
想方設法討他歡心,最後還是一個他可以隨意丟棄的人。
哪怕他剛纔有一點點猶豫……唉……
一行人開始往山下撤退,保羅和董悅手裡都扣着人質,他們的手下幾經提醒還是從對金錢的狂熱中稍稍冷靜下來,按照董悅的指示裝好了東西。
剛到山下,便發現有車圍了過來,之前在黑暗中看不清楚,等這些車開始亮起燈時,董悅才發現原來竟是警車!
此時他們已經來到了警車的包圍圈裡!
董悅倒是沒料到霍深嶽竟然還留了這一手,她對眼前的男人多了一分新認識:“你倒是個聰明的。”
手下的人不約而同地開始慌了,連一向唯她馬首是瞻的保羅都有些急:“老大,我們現在怎麼辦?”
董悅卻是不急不躁,她笑着看向霍深嶽:“霍總一言九鼎,說會給我們一輛車讓我們離開就一定會做到,是不是?”
她眼睛緊緊盯着霍深嶽,手裡的槍又往古曰曰腦袋上頂了頂,威脅之意十足。
警車的呼嘯聲在這空曠的地界顯得格外急切,一聲一聲,都在逼迫着霍深嶽做出決定。
霍深嶽不緊不慢地開始拉下自己登山外套的拉鍊,一點都不急的樣子,手持着槍圍滿周圍的警察在他眼裡竟像是擺設一般。
他閒庭信步般地走了幾步,將自己的外套交給了一個警察,露出裡面穿的白襯衣,他的眉眼在這忽紅忽藍的光線裡顯得格外精緻,還透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妖孽:
“當然。”
他揮了揮手,警察們讓開了一個口子,不遠處便停着一輛蘭博基尼。
“聽說董副總要車,我打電話時特意讓他們準備了一輛好車,才配得上我們董副總的身份。”
這輛車,最多隻能坐下五六個人。
言畢,他把鑰匙扔到了董悅身前。
他在逼自己做選擇。
董悅眨眼之間就做好了取捨,她給保羅等人遞了個眼色,幾個常年跟在她身邊辦事的老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其中一個飛快地從地上撿起鑰匙、兩步一滾便來到蘭博基尼面前坐到了駕駛座上。
董悅一直死死地盯着霍深嶽的舉動,她都沒意識到自己握着槍的手心裡全是汗,差點都握不住了。
趁着衆人來不及反應,蘭博基尼破開人羣開至董悅面前,幾個老人熟練地上了車,董悅也竄了進去。
保羅最後上車,他把手裡的小李往地上一扔,便關上了車門。與此同時,車也橫衝直撞着駛離了此處。
在離開之前,古曰曰忍不住回頭看了看被拋在身後的霍深嶽,他的臉上一如既往地淡漠,難見表情。
即便是自己也許就會這麼死去……他也是眼睛都不眨嗎?
古曰曰嘆了口氣,攻略總裁的路真難走啊,小說裡那些女主和總裁個個都是愛得死去活來,自己怎麼就這麼衰呢?
霍深嶽也看到古曰曰略略偏了偏的小腦袋,原本他以爲董悅會把古曰曰扔下來、帶走小李
,沒想到董悅不知是傻還是識破了,竟還是帶着古曰曰走了。
若是小李,還能抗打;古曰曰這小身板,性子又嬌氣……
他來不及多想,打開一輛警車就直接坐了進去,跟着那輛急速行駛、快要消失在眼前的蘭博基尼開了過去。
一路上他簡直是把警車開成了跑車,好在車裡還有一個對當地很熟悉的小警察,指着他七拐八拐,竟也是慢慢追上了那輛蘭博基尼。
董悅一行人也發現了身後窮追不捨的警車,她們對這邊也不熟,只能是儘量走省道往自家的大本營趕過去。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
看着身後的警車越追越近,董悅也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開着蘭博基尼竟然能讓警車追上!這簡直是恥辱!
開車的手下也有些不爽,他竟也懟了回去:“有本事你來啊,這輛車的油已經所剩無幾,到時候我直接往懸崖那裡開一起死得了!”
董悅也沒想到一直恭順的手下竟敢在這時發難,她強忍住怒火:“好好開!先把後面這輛警車甩掉——”
話還沒落地,車身就傳來猛烈的震動,那輛警車已經撞了上來!
董悅回頭一看,果然是霍深嶽,早就聽聞霍深嶽有一手了得的車技,經常和那羣公子哥午夜飆車。
原來以爲是謠傳,沒想到竟是真的。
霍深嶽小心控制着,他觀察着古曰曰的位置,然後駕駛着警車從蘭博基尼的左側超車,直接撞上去——
車技平平的駕駛者始料不及,他瘋狂地轉動着方向盤,眼前卻還是一陣天旋地轉……
這輛蘭博基尼側翻了,一側頂着道路旁邊的圍欄。
此時的車無疑是驚險非常,霍深嶽走過去,將車門打開,先將滿臉血、昏迷過去的董悅拉開,然後就是額頭破皮、眼神迷離的古曰曰了。
他將她扶出來,強烈的撞擊讓古曰曰有些輕微的腦震盪,身上也是軟軟的,看來是脫力了。
小警察也過來幫忙,將古曰曰扶進車的後座,給她遞上水。
此時,跟在霍深嶽後面的警車也陸陸續續跟過來了,他們將蘭博基尼內一衆昏迷人士救了出來送往醫院,然後送霍深嶽一行人回了酒店。
古曰曰大約是還沒從車禍中回過神來,她握住水瓶子坐在後座上,沒有說話,表情木然。
小李劫後餘生,一想到是自己的粗心導致了這樣的狀況,更加慚愧,也是低垂着腦袋做在古曰曰旁邊。兩
霍深嶽剛纔開車撞過去,自己也受到了警車車身帶來的震感,他左手的虎口處生生地震出了一大條裂紋,此刻正汩汩地往外面流着血。
他把手往衣袖裡縮了縮,一時間也沒有人發現。
等送他們回酒店的警察離開之後,霍深嶽帶着古曰曰走進了套房。
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他清雋有力的身體包裹在白襯衣之下,他的心思也如同被什麼遮住了一樣,虛虛實實,叫人看不清楚。
“剛剛撞上去的時候,你有想過我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