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驅
結果,周離還是老老實實的在盧弱水房間裡打了一夜地鋪,安安穩穩,什麼奇怪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除了第二天盧弱水沒睡醒的時候發現周離在自己房間裡,結果尖叫以外……
一早上,周離都用一種滿是無辜和怨念的眼神看着盧弱水——爲什麼你都讓我在你房間裡打地鋪了,第二天早上起來還用東西來砸我呢?
盧弱水只能低頭吃早餐,裝作自己的存錢罐子沒有在砸周離的時候碎掉,但是偶爾在看周離的時候,也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早餐結束之後,周離聯繫了魏宰,拜託他找李家的那個裝修公司來幫忙修一下。反正李家兄弟欠了他人情,還一直不知道怎麼還呢,每次見了就周先生長周先生短的,讓他們幫個忙,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還人情的機會。
不過,讓人幫忙還抱着這種想法,周離感覺自己最近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好了,我出門了,你要好好看家啊。”周離提起了衣架上的風衣,對着身後的盧弱水說道:“如果想要出門的話,記得打個招呼給我,別我回來找不到你,以爲你被別人拐跑了。”
盧弱水聽到他這麼說自己,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我今天不出去,小希來家裡玩,跟我作伴。”
“哦,那你們玩,但是記得寫作業。”
周離一臉嚴肅的說道:“寒假已經過去一大半了。我記得你們過了年,正月十五就要開學了吧?到時候可別因爲寒假作業沒交讓老師給我打電話。否則我回來就打死你聽見沒有?”
看着周離兇惡的樣子,盧弱水鼻孔裡哼哼的兩聲。滿是不信的挑釁:“你試試看啊?”
“嘖,算了。”周離兇惡的表情掛不住,無奈攤手:“那我就把你的作業掛到店裡的牆上算了,旁邊寫上‘這就是盧弱水沒寫完的寒假作業’,讓每天來往的客人也欣賞一下。”
說完,周離扭頭鑽出門。只聽見背後盧弱水惱怒的聲音:“周離,你敢!!!”
帶着‘欺負了小姑娘我巨開心’的神情,周離開始了美好的新一天。
可惜,‘美好’這個前綴在十分鐘之後就需要去掉了。
“好久不見。”
周離坐在店裡的沙發上。臉色臭臭的看着面前正在喝咖啡,神情愜意的中年人:“喝完記得付錢,不要以爲和我認識就可以賴賬。”
雲叔的表情抽搐了一下,忍不住無奈嘆息:“你好歹是我一手招手的編外人員,對自己的上司就不要這麼吝嗇了吧?”
“對不起,本小利薄,概不賒欠。”周離端着紅茶,神情冷漠:“況且,我一點都不希望有這種一大早就登門拜訪,準備給我添麻煩的上司。”
聽到他的話。雲叔無奈聳肩,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雙手交疊在桌子上,一臉正色的說道:“其實呢,這一次找你來。”
周離打斷了他的話,疑惑的問:“是爲了白吃白喝?”
“當然不是!”
惱怒的雲叔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惹來四周一片惱怒的視線,只能訕訕的點頭致歉,然後無奈的嘆息:“你這個傢伙。難道不能聽我說完?對你來說,這可是一件好事。”
周離點頭:“說說看,反正我覺得好事是不靠譜。”
雲叔無奈聳肩,正色問道:“‘週期’,聽說過麼?”
“週期?”周離想了一下,依舊打岔跑題的回答:“我沒這麼一個表兄弟。”
“沒問你表兄弟啊混蛋!難道我不知道你是獨生子?”
雲叔白了他一眼,稍微的構思了語序之後,嚴肅的說道:“‘週期’是澳大利亞的一個半官方能力者結社。”
週期,其實原名爲‘periodic?table?of?elements’,再翻譯成中文,也就是所有人都耳熟能詳的‘元素週期表’。
以此爲名,顧名思義,也一定是和元素扯上關係的能力者結社,由三十七名能力者在1789年成立;他們隨着第二批英國移民,從歐洲轉移到澳洲,然後成立了這個延續至今的能力者結社。
不知是巧合,還是刻意的安排,他們其中大多數都是‘物質干涉系’中的‘元素影響’類的能力者,最擅長的便是控制物質元素。
因爲其能力的特性,他們大部分都是科學研究者,其中也有身經百戰的戰士,在經過數代的努力之後,他們成爲了澳洲最大的能力者結社,也擁有了半官方的背景。
經過‘有關部門’粗略估計,兩千年的時候,他們的成員已經多達八百餘人,其中依舊以物質干涉系居多。
經過數代的發展,他們已經掌握了上百種‘元素影響’類能力的特殊能力應用,並以此爲資本,招攬到不少的強者爲其效力。
甚至有傳言說,其中甚至有能夠影響、干涉核裂變的能力應用存在,雖然多半是謠言,但誰都不敢確認他們究竟能不能做到。
萬幸,其結社的上任領主在十年前的暗殺中死去,到現在還沒有選出一個合適的頭領來,因此羣龍無首,這些年結構日漸臃腫,聲威也一日不如一日。
但就算是如此,也依舊是澳洲最強的能力者結社,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況且他們還未必一蹶不振呢。
“嗯,所以呢?”周離一臉‘管我鳥事’的神情看着雲叔:“我唯一感興趣只有一件事。”
雲叔露出洗耳恭聽的神色,示意他請講,雖然多半覺得周離回說爛話。
“他們的歷任社長裡有沒有人叫門捷列夫?”
雲叔的表情抽動了一下。強忍着自己拍案而起的衝動,壓低聲音問:“你不說爛話會死麼混蛋!”
“那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好了。”周離看着他的眼睛:“找我。和這個高中理科學生必須知道的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雲叔看着他,良久之後攤手:“找你。自然是讓你幫忙,你也不習慣‘徵調’這個詞對吧?”
周離淡定的喝着紅茶,“你要是那麼說,我們就沒得談了。”
“對嘛,可是這是你的公民義務啊。”雲叔攤手:“能力者擁有公民權,但是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也有配合有關部門行動的義務……雖然這只是空口白話,但好歹基金會都承認了的,我們都是跑腿的苦哈哈,也不能和上頭講這個道理。對不對?”
他停頓了一下,認真的說道:“況且你不是想要成爲上陽的領主麼?這件事辦成了,對你成爲上陽的領主大有好處,上面總不能無緣無故的把這麼重要的職位給一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也沒有做過什麼奉獻的無名能力者吧?畢竟上陽距離中海也就兩個小時的路程呢。”
“這算是打一棒子給個棗?”周離反問,然後誠心讚歎:“你玩得真熟練。”
雲叔白了他一眼:“別明在那裡明嘲暗諷了,幹不幹說句話。”
周離將茶杯放在碟子上,一字一頓的肅聲說道:“想讓我幫忙,就先說事兒。”
“昨天夜裡凌晨,我們有一匹重要的貨物被人從公海上劫走了。情報表明,這是‘週期’中的一支領主候選者做的。”
聽到他的話,周離一臉認真的感嘆:“嗯,請節哀,正所謂天有不測風雲……”
雲叔又瞪了他一眼,自己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個傢伙講爛話的水平竟然這麼出神入化?
“節哀個屁,被搶了就再搶回來,人也別想活着回去。局長都說了,那羣傢伙敢進入中國領海。那就要做好埋在海底的準備。”
雲叔眯起眼睛,露出冷笑:“他想借這件事證明自己的能力,恐怕也是爲了即將到來的領主選舉吧?可惜了……”
“嗯,去吧,祝一路順風。”周離一臉‘祝君安好’的神情,端起紅茶,準備送客。
雲叔一動不動,沉默的和他對視着,目光沉默而堅決。這個乾癟的中年男人身體裡似乎有周離所不瞭解的力量和精神存在,目光刺得他發疼。
“當炮灰的事情,我是不會去的。”周離放下了茶杯,淡然說道:“況且,我也只是一個編外的成員而已。”
“沒說讓你去送死,只是幫忙而已。”雲叔白了他一眼:“正式行動另有人在呢,你只需要在後面放幾槍就好了。正式進行圍殺行動的是整整一個特別的特勤分隊,也正好讓你見識一下‘有關部門’行動的樣子。”
周離聽完之後,依舊不曾意動,而是反問:“那又爲什麼找我?”
“你以爲‘有關部門’想進就能進?就算是編外也有多少人打破頭的去搶的。”
雲叔擡眼鏡看了他一眼:“你是我特別點名招收進‘有關部門’的能力者,但是卻也一直都沒有什麼成績。如果一直是編外的話倒是算了,你要是想要當上陽的領主,就好歹做出一點成績來給上面看。
最起碼要先轉正吧?否則就算是我想要挺你,也有勁兒沒地方使的。”
“真的假的?”周離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被雲叔這麼看重。
“你說呢?”雲叔反問,眼中滿是認真,令周離忍不住無奈嘆息。
“你確定我不是炮灰?”
“我跟你一塊行動。”雲叔再次反問:“你看我像是有戰鬥力的樣子麼?”
周離打量了一下他,然後認真點頭,他可是親眼見這傢伙拿自己當人肉炸彈去威脅別人的,但是雲叔既然以自己做保證,那麼這件事情還值得考慮,正巧他還準備……
就在沉默了良久,周離心中心中考量不少問題的關節,終於緩緩點頭:“我去。”
雲叔笑了起來,起身說道:“下午出發,去南郊機場,做好準備吧。需要武器啊什麼的發短信給我。”
周離嘆息着點頭,發現自己還是被這個傢伙利用了一把,看着雲叔正在瀟灑走人的背影,認真的說道:“記得付錢啊。”
肉眼可見的,龍行虎步的雲叔踉蹌了一下,回頭怒視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