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該休息了,太陽都要落山了!小露,砍些柴下來。多砍一些,今晚我們多燒兩個火堆。”
夢羽瞅了瞅那幾乎可以說得上是遮天蔽日的樹蔭,提了個建議。
“爲了驅趕狼羣?”
紫露對於夢羽的這個建議,有些不解其意。
“這個位置,樹木長得更加密實一些了。地面接觸陽光的時間,幾乎是沒有的,更加陰冷了,多燒幾個火堆,也溫暖些。”
夢羽指了指一行人頭上的樹蔭,解釋道。
“哦!”
紫露對此也理解,趕緊去砍柴去了。畢竟,這日落的速度可是不等人的。
在紫露的努力下,夢羽他們身邊幾乎堆起一人高的柴垛。
“哥,你看這些夠了嗎?”
紫露從樹上跳下來,對夢羽徵詢道。
“差不多了,你把這些柴分成四個火堆,把墊布放在這些火堆的中間。現在暫時不用生火,等到太陽完全落山了,再生吧。”
夢羽瞅了瞅紫露的成果,對此估摸了一下,倒是覺得差不多了。接着,夢羽對今晚燒火的事情,做出了安排。
“嗯。”
紫露按照夢羽的意思,準備去了。
而一直都有些發愣的夢羽,卻在紫露和琴珏都沒太關注的情況下,被琴江牽着手,帶去了其他地方。
“小露,怎麼夢羽哥哥又跟着師父走了?他們每天這個時候都要離開,他們到底要去幹嘛啊?每天這個時候都不見人!”
雖然琴江以爲琴珏和紫露沒注意到他倆,但也僅僅是在做着準備工作的紫露沒注意而已。
琴珏蹭到還在做着準備工作的紫露身邊,有點神神秘秘加怨念地問道。
而且,夢羽和琴江都沒在,琴珏老覺得不怎麼安心。畢竟,這個地界,可真是有幾分讓人心驚膽戰。
“他們大概是要去商量一些事情吧!”
紫露望着那倆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說道。
並且,紫露也知道琴江此舉何意。
原本今天自己和自己哥哥就是去探查屍體的,而回來了卻說沒什麼事兒,只是虛驚一場。這不過就是顧念着琴珏,所有人一起演的一場戲而已。
憑藉着琴江那般心思,怎生會對自己和哥哥的說法不產生懷疑?也不過就是顧念着琴珏,不願挑明罷了。而此刻已經定下了要休息的陣地,自然也就有了閒暇下來的時間,滿腹狐疑的琴江定是要找自己哥哥求證一番的。
這可沒什麼懸念。
“商量什麼事情?非要避開我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嗎?”
琴珏順着紫露的目光看去,異常不懂琴江和夢羽這非要單獨出去的腦回路是怎麼回事兒。
“見不得人?這個,我可不知道~”
聽着琴珏的這個形容詞,紫露的表情裡,透着一些玩味。
“哎...師父和夢羽哥哥總是神神秘秘的!”
對於這喜歡玩點兒神秘的師父和哥哥,琴珏略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唔~”
瞧着琴珏一副無奈的辭色,紫露並未多言什麼。
見着自己手邊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紫露便將琴珏環抱住,清清淺淺地吻着,那雙帶着安撫靈力的手,也在琴珏的背上安撫着。
感受到紫露的溫度和對自己的安撫,琴珏忽地覺得舒心很多,乖巧地配合着。
直到紫露感覺到琴珏的身子已經軟下來之後,便右手順着琴珏的脊柱往上,輕輕按揉着頸肩的穴位。
琴珏只覺好舒服,並且一陣陣睏意襲來。
很快,琴珏就在紫露這清清淺淺的親吻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爲了讓近兩天都受到驚嚇的琴珏得到更好的休息,紫露點住了琴珏的昏睡穴,讓其睡得沉些。
要是紫露沒有觀察錯的話,今日這一路走來,樹木的密度小了一些。這便意味着,或許明後兩天,自己一行將會從這個密林裡出去。
至於出去得順不順利,那就另作他講了。
不過,這一點是可以肯定的。
而自己的哥哥已經告訴自己,或許還有些小遊戲。自己哥哥的猜測,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對的。既然如此,那可得養精蓄銳。否則,小遊戲要是通不了關的話,那可就比較悲催了。
並且,這兩日也着實讓琴珏很辛苦。
這一點,紫露也是看在眼裡的。
紫露抱着琴珏,讓琴珏躺在自己的懷裡,睡得舒服些。而他自己則坐在軟墊上,靠着樹幹,細細思索着密林裡的怪事。
畢竟,懷中抱了個人,想要完全忽略還是很困難的。看着睡熟的琴珏,紫露不由將目光細細掃過琴珏的臉,一個疑問在紫露心裡暗暗升起。
紫露覺得這兩日的琴珏很是奇怪。
雖然紫露不敢完全打包票琴珏自從第二次去過亂葬崗以後,就不會對屍體感到害怕了。
可這兩日,琴珏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些。
而自己哥哥與自己,似乎也是說不到幾句話,就開始火氣比較衝了。
可能幾人當中,也就琴江的情緒要稍稍安穩些了。
但昨晚琴江和自己哥哥回來的時候,琴江的眼睛分明是紅色的。
這...
紫露覺得,這塊兒土地可着實是有些邪門兒。
“主人,你又把我挖出來,打算幹嘛啊?不會又有誰惹到你了吧?”
仍舊是覺得距離琴珏和紫露很遠了,琴江才停了下來。
鑑於昨晚有些不太愉快的經歷,夢羽笑得有一丟丟尷尬。
“你們剛剛追着小蛇,去了什麼地方?看到了什麼?”
這次,琴江倒是沒有其他那些莫名奇妙的情緒,還比較正經地問了一個靠譜的問題。
“主人,你問這個幹嘛?”
琴江居然追問這事兒,夢羽倒是覺得有幾分新奇。
這次,琴江的重點終於沒有跑偏了。
不過,鑑於今天琴江對自己的態度不怎麼好,夢羽的神情裡有幾分挪耶和怨念。
“只是覺得挺奇怪的。還有就是小珏在那裡,他害怕,我也不便多問。”
琴江是真的打心底裡這般想的。
“主人還真是體諒自己的徒弟啊!”
然而,琴江倒是急切求解呢!
可夢羽卻有着幾分陰陽怪氣。
“你生氣了?”
看着自家小貓咪似乎有點點要吹鬍子瞪眼的意思,琴江敏銳地發現了不妥。
但琴江又不太確定夢羽出現這樣的語氣是什麼意思,遂帶着一些試探地挑挑眉。
“不敢~”
夢羽歪了歪嘴角。
“你明明就生氣了,爲何不肯說實話?”
看着有幾絲玩世不恭氣息的夢羽,琴江完全確定他家的小貓咪是真的生氣了。
琴江一把抓過夢羽的袖子,把夢羽困在自己和樹幹之間,就盯着夢羽的眼睛,希望夢羽能夠對他坦誠。
“你要我說,我就說,憑什麼?”
可夢羽是那般好相與的人嗎?
“我想我知道了,你應該是爲了我吼你這件事情在生氣?”
看着這樣的小貓咪,琴江腦子一轉,找到了他認爲的原因。
“沒有~”
夢羽偏了偏頭,傲嬌道。
“我吼你,是我不對。我道歉,行不行?”
看起來,小貓咪的確是生氣了。
琴江趕緊將雙手搭在小貓咪的肩膀上,晃了晃,給小貓咪道歉。
“你今天吼了我三次!”
瞧着某隻道歉了,夢羽心裡可是止不住的委屈。
“對不起,我只是覺得你那樣做,很過分。每個人都有害怕的東西,若是一直都被害怕的事情威脅着,人會過得很辛苦的。”
看着這樣的小貓咪,琴江心裡也不好過。
可琴江說到此事,卻又覺得有幾分難言。
“...主人說的是小珏,還是自己?”
雖說琴江這話說得很有水平,看似滴水不漏,但實則一石二鳥。
夢羽怎生會放過那被隱藏起來的另外一隻鳥呢?
夢羽頓了頓,直言道。
“...”
夢羽這麼尖銳的一問,讓琴江頓時語塞,不知該怎樣作答。
的確,今天感受到在自己懷裡那般顫抖的琴珏,琴江覺得琴珏害怕屍體,和自己避諱某些事情,其實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今日琴江對琴珏所做的一切,還真不是琴江善心大發了。只不過是琴江覺得在某些地方,兩人有些同病相憐罷了。
“...對不起。”
看着琴江眼中起起伏伏的色彩,夢羽也知自己這句話的威懾力究竟有多大。
可夢羽這句話,也是在讓琴江去直面一些事情,雖說在現在並不合時宜。
不過,這麼不給琴江面子,夢羽覺得自己還是有些過分,這語氣中藏着幾分低落和歉意。
“你怎麼了?怎麼你的語調裡,有那麼深重的悲傷?你是不是曾經經歷過什麼?”
看着夢羽並不願直視自己,語氣中也藏着一些似是難以癒合的傷口。
忽的,琴江覺得自己的心口好痛。
琴江緊緊摟着夢羽,有些急促地問道。
畢竟,這也一直是壓在琴江心上的一個疑惑。
在幽篁軒的時候,琴江就發覺過夢羽的情緒有過不對的時候。但那個時候,琴江並不願去揭開夢羽的傷口,而且琴江也擔心夢羽不會告訴他真相。
可現在又出現了同樣的情況,琴江很難相信這是一種偶然。琴江篤定地覺得,夢羽的曾經,一定有過一段非常令夢羽感到黑暗的經歷。而這段經歷,也讓夢羽那顆澄澈的心,變得滄桑起來。否則,像靈體這種世上最乾淨的存在,怎會對權力的鬥爭是那般的瞭然於心?簡直就可以說是如同夢羽對那顆腿骨的把玩和旋轉一般翻手爲雲覆手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