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咪!」向夢茹急不可耐地搶過乾媽手中的電話,「你今晚又有約會喔,是和那個要吃掉你的怪叔叔嗎?」
「是。」而且那個怪叔叔還是你的親生爸爸哦!向晚晴捂着嘴偷笑,「夢茹,媽咪問你一件事哦。」
「哎,看來你找我也沒有什麼好事情。」向夢茹學着乾媽的語氣嘆氣道,把一旁的毛絨絨笑得肚子都疼了。
「你這臭丫頭,媽咪只不過是問你一個很簡單的問題而已。」
「好吧,那你說吧。」
「假如媽咪隱瞞了你一件很重要的事,這件事很重要,我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你,然後現在我又告訴你這件事,你會生氣嗎?」
「媽咪!你揹着我做了什麼?」
「媽咪是假設而已。」
「好吧,既然這樣,只要你肯坦白,改過自新,我是不會生氣啦,誰教我這麼愛你。」
向晚晴在聽到自己女兒的親口告白.感動的淚水突然溢出眼眶,「媽咪也愛……啊!」嘟嘟嘟……
夢茹聽到向晚晴的驚呼,接着就傳來電話突然掛斷的聲音,雖然不知道什麼事,但是她就是覺得她出了事,「乾媽!我媽咪出事了。」
「怎麼會呢,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毛絨絨拿過電話聽着,只剩下嘟嘟聲,也許是手機沒電了?她又撥了過去,「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今晚的夜幕中沒有一絲光亮,夏風吹**溼的空氣,浮躁的熱流讓人渾身上下都浸溼。
陰暗的房間地上躺着一個小女人,沒有張牙舞爪的驚悚作祟,她只是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烏黑的頭髮掩蓋住她半張臉。
一陣頭暈目眩,昏迷的向晚晴嚶嚀一聲,吃力地睜開眼睛。
這是……哪裡?她想坐起身子,誰知只是微微一動,渾身的痛楚讓她疼得齜牙咧嘴,低頭一瞥,就發現此時的她手腳都被繩索綁得緊緊的。
也許是綁她的人太過用力,手腕和腳踝上都傳來火辣的刺痛,如果沒猜錯,皮膚上已勒出紫紅色的瘀痕。
向晚晴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應該是被綁架了,她用了些力氣和時間,撐着痠痛的胳膊從地上爬起來,從破陋的窗戶口看向漆黑的夜幕。
那此人不是應該找有錢人才對嗎,爲什麼找她?她除了夢茹那丫頭就是一窮二白呀!她在靜謐的黑暗中轉動着平時不太靈光的腦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這肯定不是普通的綁架,一定還有什麼計謀,她最近是得罪什麼人了嗎?
考慮再三,向晚晴壯起膽子,扯起乾澀的喉嚨向外喊道:「有人嗎?有沒有人!」嘶吼的叫喊被陣陣海浪拍打的聲音淹沒,潮溼的空氣中浮動着令人作嘔的腥臭,她居然被綁到海邊來了!綁她的人也真是夠煞費苦心的。
向晚晴不能否認自己現在很害怕,如果不是手腳都被綁住,她一定緊張得連筷子都沒辦法提起來,可是現在哪怕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她,她尋思着不如留些體力靜靜地等待時機逃出去,她相信那個綁架她的人很快就會出現。
正想着,遠處的窗外有一點亮光在遊走,不一會兒,就傳來隱隱約約的對話,細聽起來,大概有三、四個人的樣子。
「呵呵……」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聽到這諷刺又熟悉的笑聲,向晚晴不禁皺了皺眉頭。
忽然,門被人一腳踹開,只見門口站着三男一女,突如其來的光束照得向晚晴睜不開眼,但她還是看見那個女人的樣子,竟然是辛娜。
辛娜穿着一襲露肩的晚禮服.看來她應該是剛剛結束一場舞會。
她扭着腰高傲地走到向晚晴面前緩緩蹲下,她擡起塗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指,狠狠地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嫵媚的眼神中閃着陰狠。
「看到我是不是很吃驚?」
向晚晴吃痛的皺起眉,「本來很吃驚,現在想想又不覺得意外。」
「是嗎?你還挺聰明的,那你說說看,我爲什麼把你綁到這裡來?」辛娜惡意地拍了拍向晚晴已經沒有血色的臉。
向晚晴咬牙冷哼:「你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還能爲了什麼?一定是因爲沈陌。」
「現在的你如五年前的聖誕夜一樣,只要想得到的東西都會不擇手段的搶來,爲了讓沈陌上你的牀,你居然對他下藥,現在因爲他和我在一起,你又想除掉我,我說的對嗎?」
「有意思!」辛娜聽了她的話不僅沒怒,反而笑出聲來,「全部被你說中了,怎麼辦?我竟然開始欣賞起你來了,可惜……」辛娜一把抓起向晚晴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拖了起來,用力推在牆上,揚起一巴掌就揚了下去,「可惜你居然敢搶我的獵物,我自始至終都不打算放過你,但是看在你那麼聰明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些!你們把她給我先奸後……」辛娜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笑吟吟地靠在離她最近的男人身上,「你懂的。」
「明白。」那男人桀桀怪笑。
向晚晴被這巴掌搧得腦袋嗡嗡作響,嘴角沁出血絲,她驚恐地看着對面三個粗壯的男人,掛着猥瑣的笑容向她走來,她再也不能鎮定下來,眼看着他們越來越近,她終於崩潰地吼出聲:「救命啊!」
在向晚晴出事不到兩個小時後,當時還在商界聯合會宴會現場的沈陌,才接到毛絨絨的電話,「你說什麼?晚晴失蹤了!」
「有人看到她被兩個男人拖進了一輛車帶走了……」電話那頭傳來毛絨絨低泣哽咽。
「你報警了嗎?」
「報警了,可是現在兩個小時過去了,我們也沒接到綁匪打來的電話,晚晴沒錢沒貌的,誰會綁架她啊!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可能是衝着你去的……」
「好,我知道了,請你配合員警找晚晴下落,務必與我保持一小時一次的通話,我會盡我一切所能找到晚晴。」
沈陌的臉陰沉不定,宴會上想要過來搭訕的美女都被他冰冷的寒眸嚇退,他點開電話簿按下第一個號碼鍵。
「老三,有事?」電話那頭隱約聽見女人的嬌喘。
沈陌沒耐心和他客套,此時的他恨不得把世界都翻出來找向晚晴,時間每流逝一秒,晚晴就多一分危險。
「我的女人被綁架了。」
「我要是知道我還打電話問你嗎?」
「好好,我知道了,我辦完事馬上就讓兄弟們去找!」
「現在、立刻、馬上給我去找!」
沈陌在宴會的角落裡低沉地吼道:「等等,我好像知道是誰做的了,我現在要去跟蹤一個人,打開我們聯繫的定位系統,馬上派你的人過來。」
「好。」石明哲鬱悶地撇撇嘴,邊繼續着身下的動作,邊打電話,「喊上兄弟跟我出去。」
沈陌的女人被綁架了,他不親自出馬,那小子還不殺我滅口啊!想着想着,他的「性致」徹底沒了,不顧身下女人連連的驚呼,擡起屁股就走了。
沈陌開着車小心翼翼地跟着前面的車,他剛剛打電話的時候,看見辛娜鬼鬼祟祟地從後門走出去,他覺得有些蹊蹺就跟在她的後面。
三更半夜開着車到海邊做什麼?沈陌越跟越覺得她有古怪,第六感告訴他,辛娜與向晚晴被綁架的事一定有關。
前面的車終於在一棟破舊的房子面前停下,車上下來三男一女走進屋子。
沈陌連車燈都不敢開,躡手躡腳地從車上下來,尾隨在她們身後,摸到房子後面,所以他一字不漏地聽見辛娜和向晚晴的對話。
向晚晴淒厲的吶喊聲響徹在夜幕中,「救命啊!」
說時遲那時快,沈陌一個縱身跳進房間裡,連踢一腳把離向晚晴最近的男人踢開。
向晚晴吃力地擡起頭,身上的痛楚讓她艱難地開口喚着:「陌……哥哥……」
「晚晴,別怕,有我在!」沈陌將向晚晴嬌弱的身體護在身後,冷眼掃視着屋裡的三男一女,他已怒到極點,鮮紅的血絲布滿眼眶,他不忍心去看身後的晚晴,她的遍體鱗傷他一定要讓這些人十倍奉還,還好他跟來了,如果他不在……他不敢去想那個假設。
沈陌握緊雙拳,睚皆欲裂的眼珠寫滿了憤怒的焰火,「如果不想死,現在走還來得及。」
「陌!」辛娜吃驚地看着沈陌,沒想到他居然出現得這麼及時,她不在意地笑起來,「你怎麼來了?」
「辛娜!你到底想做什麼?」他沒空和她聊天,「如果你還有一絲悔意,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的話……」
他的話中怒意、恨意、危險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可是辛娜卻全然不覺,笑得更厲害:「沈陌,你到底是傻還是天真?以你一個人能對付他們三個嗎?你的話我應該送還給你,如果想活着出去,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沈陌忽然握緊雙拳朝旁邊的人揮去,那人被一拳揮倒在地,他的同夥一看沈陌先發制人,也顧不了那麼多,兩個人一左一右與他扭打在一起。
然而雙拳怎能敵四手,雖然沈陌會一點跆拳道,可是終究被三個大漢打得渾身是傷,向晚晴看着沈陌被打,哭得更加厲害,嘶聲哭喊着:「陌哥哥!」
她覺得打在沈陌身上的每一拳,都好似捶打在她的心上,讓她難過得不能呼吸,這時,她反而忽然冷靜下來,心中有個聲音告訴自己,現在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辛娜在一旁環胸看戲,陰毒的笑容一直噙在嘴邊,哼,沈陌!你也有今天!她正樂不可支,完全沒想到身後那個驚嚇過度的女人居然會把她撲倒在地。
她被人一撞。「砰」地一下倒在地上,「啊!」辛娜大叫出聲。
向晚晴趁她驚慌時擡起被綁的雙手,一拳捶在她頭上大喊:「還不給我住手!」她死死地壓着辛娜的背脊,兩隻胳膊抵着她的腦袋。
「叫他們住手!」
「纔不要!」辛娜這個時候還嘴硬。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她的手腳被綁,可是還有嘴啊。
向晚晴張開大嘴一把咬住辛娜的金色長髮,用力一提,痛得辛娜滿眼噙淚,仰起脖子,又一聲吶喊:「啊!你這該死的女人,住手、住手!」
裹在辛娜身上的晚禮服大大限制住她的動作,她只能雙手拍地,無計可施地朝着對面的人命令:「快給我住手。」
扭打的四個男人終於被這邊的戰火吸引去目光,沒等辛娜再次吩咐,他們已經不禁停下手中的動作,驚恐地看着她倆:一個如餓狼般撕扯着身下女人的頭髮,一個如潑婦般衣衫不整地被蹂躪,嚇壞了他們四個大男人。
女人,真可怕!這一幕不僅落在他們四個人的腦海中,在這時趕到的石明哲也被這陣仗嚇得合不攏嘴,「這是……」他身後幾十個兄弟不明就裡地推着老大擠進屋子,頓時一片吸氣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沈陌大步邁向還在拚殺的向晚晴,突然有些想笑卻又不敢笑,他脫下衣服披在向晚晴身上,「晚晴別咬了,我們該回家了。」
「唔……」向晚晴嘴裡全是金色的髮絲,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看到屋子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大堆人,正用看怪物地眼神看着她,「唔,他們是……」
「回家再說!二哥,這裡交給你了。」
石明哲還沉浸在剛剛那一幕的震驚中,聽到沈陌居然十幾年來破天荒地第一次叫他「二哥」,他渾身發抖,他太瞭解沈陌的脾氣了,這傢伙一定是嫌棄他來得晚在記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