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這古代有很多很多的不好,可是,有一個原因卻讓這一切的不好都變成值得,那就是和宇文的相遇。若不是美如那一下,我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與宇文相遇,隔着億萬光年的時空,身在現代的我,如何才能找到我命裡註定的真命天子?
況且,如果徐琪留下的信裡說的都是真的,也就是說,因了奶奶留給我的那個戒指,我是遲早要來古代的,就算沒有美如的“鼎力相助”,還有會其他的意外導致我踏足這個時空,不過是早一點遲一點的區別,這麼一想,我倒是還要感謝她了。
美如伏在我的肩膀上,泣不成聲的道歉,哭得我都跟着難受起來了。
轉過身輕輕的拍了拍美如的手,我柔聲道:
“傻妹妹,還說這種話做什麼?那時候咱們都還太小,都不太懂事,你看,現在不是都好起來了嗎?再說了,咱們可是親姐妹,身體裡流着相同的血,還有什麼不能過去的,乖,別哭了,當心哭花了臉,跟個小花貓似的。”
一面說着,一面還對她擠擠眼睛做着鬼臉,終於逗得美如破涕而笑。
見我們這邊都笑了,梅書走上來,對着美如輕聲說道:
“二小姐,還是交給奴婢來吧。”
我亦點頭道:“嗯,美如,還是交給梅書來弄吧。小敏,給二小姐搬個繡凳過來,讓我們坐着說會話。”
美如看了看她手中的頭髮,顯然明白她自己拿着溼淋淋的頭髮也沒輒,遂也沒有堅持,交給梅書後,在一旁的小凳子上坐下來,手託着腮,雙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姐姐,要說,咱們以前也沒是沒有分開過,我怎麼覺得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想你呢?就連娘要帶着我出去串門兒也沒意思了。”
我笑笑,道:
“當然了,你從前整天的只想着給我找麻煩,況且,那時候我一直病着,多數情況都是我在家裡,而你跟着母親出去遊玩,外面多好玩啊,你哪裡還能想起我?”
被我這麼一打趣,美如又嘟起了小嘴,頭偏到一邊不說話。
自知美如臉皮薄,經不起我這樣的玩笑,我趕緊轉開話題,問道:
“你都跟母親去了哪些地方玩兒?怎麼就沒意思了呢?”
見我問話,美如放開那些個小不自在,轉回頭來回道:
“還能是什麼地方?不過就是乾孃家裡,再就是江府了,左不過就是孃的那幾個朋友家裡,在京城,咱們家也沒什麼親戚的。”
說着,美如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來一樣,
“對了,姐姐,還有一件事,我差點忘了。”
說到一半,卻停住不往下說了,只兩眼左邊看看右邊看看,好像很不方便被別人知道的樣子。
我會意,對小敏吩咐道:
“小敏,你帶着你紈秋姐姐去吃點小點心吧,順便將我帶回來的那些個小玩意兒也讓紈秋挑一份。”
小敏點點頭,乖巧的對着美如行了一禮,帶着紈秋下樓去了。
屋子裡只剩了我與梅書並美如三人,我道:
“說吧,梅書是從小裡跟着我的,我一向不瞞她什麼。”
美如有些猶豫,卻也沒有反對,湊到我耳邊,壓低了聲音,說道:
“我聽說,江家的三少爺看上姐姐了,江夫人已來了咱們府上幾次,好像媒人都請好了,單等姐姐回來就提親了。”
“什麼?”
我倏的一下站起來,不曾想頭髮還在梅書手裡握着,扯得我頭皮生疼,又忍不住一陣哎喲。
梅書也慌了,一面又是抱歉又是心疼的幫我揉着頭皮,一面被美如帶來的消息驚得目瞪口呆。
顧不得頭髮溼不溼的了,我推開梅書,一把抓住美如手,急急的問道:
“你在哪聽說的,消息確實嗎?”
怎麼會這樣?之前不是已經跟二夫人談過這件事了嗎?我以爲我已經說得夠清楚,拒絕得夠徹底了,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消息傳出?
見我着急,美如也跟着緊張起來,忙道:
“就是姐姐走後沒兩天,那天中午,我原本想去孃親的院子陪孃親用午餐,姐姐知道的,自從銘兒去了景王府伴讀,娘就都是一個人用餐了,我常聽張媽媽說孃親吃飯都沒什麼胃口,就想着去陪她一起用膳,興許她看着我心情會好一些,用得也多一些。”
“正當我走到汀淑院的小飯廳門口時,聽到飯廳裡傳來一陣陣的笑聲,孃親的聲音我自是熟悉的,另外一個人我卻聽不多大出來,只知道是個中年女人的聲音。我沒有多在意,以爲是孃親的朋友,仍舊準備進飯廳去打招呼。才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了那個女人提起姐姐你,說咱們家的大小姐如何如何的好,然後還有江夫人在一旁附合的聲音。”
“姐姐是知道的,江夫人與咱們家是常來往的,她的聲音我自是聽得出來,況且,江夫人還認了姐姐作姨侄女,我想着,姐姐不在家,我作爲妹妹,怎麼也是應該是替姐姐去給江夫人足磕個頭的,心下還很高興,總算也能爲姐姐做些什麼了。”
“哪知我剛要踏進門檻時,卻聽到那個陌生的女人在說什麼江夫人的三公子,深慕貴府大小姐才情人品,在家裡死活的鬧着江夫人託人求親云云,又拼命的誇着江府三公子的才貌等,直把那江三公子誇得跟朵花兒似的,我才知道,原來這個陌生的女人竟是江府請的冰人,代替江府到咱們家來給姐姐提親了。”
江三公子?不就是那個江世年嗎?那天一念開張時,不過打了個照面,他竟然會到府裡來提親?
且不說先時聽到那些關於江世年的一些不好的評價,我一向不喜歡道聽途說的就妄給人下評論,只是,那日一念開張時,他分明帶着個女人來的,言語行動間並不避諱什麼,似乎登臺上面的要與那女子成雙結對,一轉眼就讓家裡人來府裡提親,好傢伙,他還真當自己是風流少年了?難不成他以爲他那一幅自命風流的樣子女人都會喜歡?
算了,先不管他了,眼下最要緊的是二夫人怎麼回話的,我回轉心神,問道:
“後來呢?母親是怎麼說的?”
美如道:“既是知道里面正在說這方面的話,我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再進去?我也不敢繼續的站在外面聽,慌慌張張的就跑回了院子,是以後面的話我也不知道了。”
我一聽,急得差點沒叫出來,這小妮子,又不是說你,在說別人呢,你有啥不好意思的?這聽牆角,您好歹也聽個有始有終啊,這話說一半的,不是誠心要急死我嗎?
看我急得團團轉,美如也跟着團團轉,轉得我頭都花了,這小妮子纔想突然想起來一樣,急吼吼的說道:
“對了,雖然當時我沒有聽到她們後面說什麼,但是我知道這件事姐姐知道了肯定得着急,所以我後來又跟青茗姐姐仔細的打聽了,青茗姐姐說,孃親並沒有直接的答應什麼,只說女兒大了,道不準有自己的心思,這件事還得等姐姐回來後先與姐姐商量過後才能答覆。但是江府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他們好像認爲孃親說跟姐姐商量商量不過是個過場,畢竟以江府的財勢,咱們家斷沒有拒絕的道理,所以,江夫人與那冰人都是歡天喜地的離開的。”
“還好還好,那還不算太壞。”我撫着胸口,不管怎麼說的,只有沒直接應允了江府,那一切都還好說。
看着我似鬆了一口氣,美如好奇的看着我,問道:
“怎麼,姐姐,你不願意嗎?我看着孃親倒像是很滿意的樣子,畢竟,那冰人說得也沒錯,江府與咱們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且莫說他們家還多帶些官府作派。”
我白了美如一眼,沒好氣的道:
“你這是想快點將你姐姐我推出去嘍?我問你,要是換了你,你願意嗎?”
美如俏臉一紅,羞惱的道:
“怎麼說扯上我了?我不過是關心姐姐才問的,跟我又有什麼干係了?”
頓了頓,又幸災樂禍的朝我笑道:
“姐姐莫放心得太早,這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豈是我們能隨意拒絕的,那江府勢大,若是那江三公子真個是看上了姐姐非姐姐不娶,江夫人還不得就依了他?就算是孃親也不好太過得罪他們。
唉,這古人,就是這點麻煩,婚姻大事,竟然自己做不得主,通常都是兩家大人一商定,就拍板了,絲毫不管子女是不是願意,且那江家勢大,雖然李府並不就被壓了一頭,但是,古語有云,民不與官鬥,真個是槓上了,李府也佔不了什麼便宜。且,這古人一向在誠信上是有人品的,兩府裡都不是小莊戶人家,混在京城裡,也都還要個面子,若真個是二夫人已經答應了江府,我再要改變,還真不太容易,就算最後是搬出了宇文這尊大佛,怕是坊間也多傳出我李晴如攀龍附鳳的名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