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危難關頭,朋友的出現自然是能夠讓人心中感動的,只是這從天而降的朋友,讓謝浪心中一片迷茫,腦子飛快轉動了好幾圈,卻也想不出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九方樓的少主朋友。
“少主人……那,我先走了。”黑寡婦似乎終於服軟,屈服在這個少主人的威嚴之下,有些不甘地向着洞口方向走去。
謝浪暗自鬆了一口氣。
死,其實並不怎麼可怕,可怕的是成爲一羣蜘蛛的美餐,謝浪實在受不了這種死亡方式。
所幸的是,黑寡婦已經退讓了。
但,就在此刻,黑寡婦猛地轉身,向着那少年撲了過來,從她的身上猛地射出數十道白色的布條,整個人就如同蜘蛛精在釋放碩大的蛛絲一般。
黑寡婦果然是就是一隻巨大的“毒蜘蛛”,她的確是畏懼少主人的威嚴和手段,但是卻始終無法放棄對丈夫報仇的念頭,所以她選擇了最合適的出手時機。
其實就是謝浪,都以爲她已經放棄了。
“小心——”
謝浪連忙對那少年喝道。
這時候毒寡婦就在少年的身後動手,而且出手迅疾如同閃電,甚至比聲音還快。
謝浪覺得自己的提醒可能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難道這個不知道姓名的“朋友”,就這麼被黑寡婦給掛掉了?
殺人之道,爲快不破。
黑寡婦出手的確快,而且時機選擇得很好,只是就在這一瞬間,她忽地發現這世間居然還有更快的東西,以至於她忽地覺得自己的出手就跟蝸牛一般緩慢。
一道金光閃過,從洞穿了黑寡婦的胸膛。
黑寡婦連尖叫的聲音都來不及發出,整個人轟然落在了少年面前,滿臉的驚恐之色。
恐怕她臨死都不相信,對方出手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
連謝浪也有些搞不明白。
因爲換作謝浪自己的話,恐怕也來不及抵禦黑寡婦的致命一擊。
黑寡婦雖然沒有她丈夫溫南的那種驚天動地的手段,但是相差卻也不是很遠,加上這女人的歹毒心計,就讓她更不容易對付了。
只是,那少年還是一擊就要了她的性命。
後發先至,以快打快。
這種手段不禁讓謝浪感到驚詫。
心腸歹毒如何,懂得算計又如何,在面對對方絕對的優勢面前,死不瞑目就是黑寡婦唯一的下場。
那少年看也不看死去的黑寡婦,徑直向謝浪走了過來,這時候,從他的身上已經感覺不到先前的那種氣勢和架子,有的只有朋友給人的那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這一刻,謝浪確信他的確就是自己的朋友,因爲只有真正的朋友,纔會給人這種感覺。、
“謝浪——”
那少年衝着謝浪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僵硬,也許可能他很久都沒有對人露出過笑容的緣故吧,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笑容之中的真誠。
“你是……”
謝浪拼命地想,但是卻還是想不出這少年究竟是誰。
“看來我變得已經讓你認不出來了。”那少年輕嘆了一聲,先前殺死黑寡婦的金光忽地出現在他手中,那金光的真身卻是一隻活靈活現的小老鼠。
跟霸虎一模一樣的老鼠。
但是,這隻老鼠不叫做霸虎,而叫做“暴龍“。
“北冥——”
謝浪滿臉激動之色,他終於認出了眼前的這個少年。
這一刻,謝浪終於有了那種“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感覺,只是千言萬語,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北冥似乎很欣賞謝浪的這種表情,大概他認爲謝浪口中的“北冥”兩個字,已經包含了一切。
北冥伸出手,將謝浪從地上拉了起來。
這時候,謝浪的身體依舊是沒什麼知覺,幸好北冥自有辦法,左手忽地伸出一支毛筆來,筆尖冒出一滴濃濃的綠色墨汁,在謝浪胸前畫出了一個奇怪的鳳文。隨即,那鳳文好像種子落入土壤,開始從謝浪的胸膛散開,如同藤蔓一樣蔓延至前身,那鳳文所到之處,讓謝浪頓時有一種洗髓伐筋的感覺,先前被黑寡婦注入的毒素赫然消失,身體很快就回復了精力。
當真是奇妙之極。
“咳咳~”
謝浪正要感謝北冥一番,忽地聽見北冥重重地咳嗽了幾聲。
咳嗽本來並不要緊,但是給謝浪的感覺,北冥的這幾聲咳嗽竟然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小時候,謝浪就覺得北冥有種病態的感覺,想不到現在居然更嚴重了。
“北冥,你沒事吧?”謝浪問道。
北冥不以爲然道:“沒事,小時候就這樣了,反正看樣子也死不了。”
說着,北冥從身後的揹包裡面取了一套衣服遞給謝浪,“這個是我的衣服,湊合着穿吧。”
謝浪接過了那套衣服,樣式是一套蜜黃色的休閒裝,但是布料好像非棉非絲,雖然很輕薄,但是觸手卻又很暖和,真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搞出來的。
“對了,山洞裡面還有一個人,你要不要管他?”北冥問道。
謝浪僵硬的神識逐漸恢復了過來,果然感覺到山洞裡面還有一個人。
謝浪連忙向那裡走去,果然看見一個人被捆綁起來,臉上血肉模糊,看不清面目。
“陳老師……”
謝浪猜測出了這個人的身份,想不到黑寡婦爲了騙謝浪,竟然真的將陳老師的臉皮給割了下來,以至於陳老師現在看起來簡直說不出的恐怖。
謝浪連忙給陳老師鬆開了纏繞的蛛絲布條,將她拉了起來。
陳老師此刻已經非常虛弱,勉強看到了謝浪,說道:“你……你是謝浪……想不到你很少來上課,竟然卻在這裡救了我……”
謝浪看見陳老師着情形,知道再不及時治療的話,她可能就撐不下去了,連忙對北冥道:“我要先把陳老師送去醫院才行,不然的話,恐怕她活不久了。”
對於陳老師,北冥的眼中看不到什麼憐憫,不過他卻願意幫助謝浪。
兩人出了洞口,謝浪這才發現洞口外面居然白茫茫一片。
“媽的,這是什麼地方啊,這麼冷……”謝浪驚道。
成都是一個平原,有山的地方離市區都是很遠的。
“這裡是在西嶺雪山一帶。”北冥說道,“下山之後,走兩公里,就到郊縣城區了。”
“這個黑寡婦也恁地有氣力,竟然把老子弄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謝浪鬱悶道,下山差不多有十公里路程,他不擔心自己的體力,只是擔心陳老師現在的情況能不能撐過去。
畢竟,陳老師已經失血過多。
“黑寡婦可不是笨蛋,她擄走你之後,爲了慢慢折磨你,纔將你弄到了這個地方,雖然這裡距離成都市區好幾十公里,但是對於她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她穿着‘縮地成寸’的鞋子,幾乎節省了大半的路程,也害得我追蹤了好久才找到她。”北冥說道,又衝揹包裡面取了一雙鞋子給謝浪,然後自嘲地笑了笑,“這還是運動款呢。”
“縮地成寸?還真的有這麼神奇的鞋子?”謝浪一邊問一邊快速將北冥給的鞋子穿在了腳上。
謝浪自己就是傳奇匠人,所以他自然知道在傳奇匠人手中可能誕生出諸多無法想象的神奇東西。
不得不說,這縮地成寸的鞋子還真是好使,明明只是跨出去一步,但是實際上卻好像輕鬆跨越了四五步的距離,難怪黑寡婦這麼“不辭辛勞”地將謝浪和陳老師都弄到了這麼遠的地方,看來她也是覺得這鞋子用起來的確是很方便吧。
兩人急着下山,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山腳,然後謝浪將陳老師送入了醫院當中。
接下來的事情,無非就是治療了。
陳老師雖然身體很虛弱,但是隻是面部受傷,缺血過多所致,到了醫院得到即時救治之後,也就沒有什麼生命危險了,至於臉上的事情,就只能等以後整容了,反正以現在的整容技術,問題應該不大。
處理了陳老師的事情,謝浪才和北冥一起向成都市區進發。
這時候,差不多早上八點多,兩個人也沒有乘車,就這麼從小路步行前往。
十多年沒見了,朋友之間自然免不了有許多話要說。
兩人並肩前行。
謝浪呼吸着清晨的冷空氣,嘆道:“十年了,真想不到時間過得這麼快,我先前真的都認不出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