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續叫了好幾聲馬院長，終於他回到現實，茶杯放下來，突然抓住我的手：“你說真話還是假話？”
我道：“當然真話。”
馬院長無比激動：“我跟你說一件事，我們國家第一批商用乘用車，我有參與研發。我在那個企業我就不說了，國企，裡面好亂，玩手段的多，反正拿國家的錢，你有能力，有技術，沒關係，沒壓榨很厲害，明明有時候有些路很容易走通，卻會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胎死腹中。我受不了這些規則，我才跳出來，輾轉到相關學院任教，原來在北方，工程學院創立的時候，我被挖了過來。”
“還有這事？”我很吃驚，我沒聽說過。
“你沒看過我履歷吧？”
“沒。”
“你剛剛說的話讓我很激動，我這輩子沒什麼遺憾，就這一個，沒能讓大街上面跑上一輛我有參與研發的汽車，枉費了工程師這個名頭，我告訴你，我有證。”
“你原來弄的什麼？”
“發動機，原來我們用那種農用車的發動機改良，一次次試驗，很苦很累，但很有幹勁。整整十年啊，沒日沒夜，最後卻因爲企業裡面爭權奪利，好幾十人十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馬院長說到這裡，眼眶溼潤。
我能理解，我聽着都感覺不舒服。
十年，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對搞研發的人來說，自己的研發就是自己的孩子，最後沒生出來，胎死腹中，還不是因爲技術範疇的原因，死的很冤，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我覺得此時此刻，最能安慰他的話是給他機會，我道：“馬院長，這樣，你們這幫工程師都可以找來，我們一起弄。”
馬院長雙眼放光：“可以嗎？”
“可以。”
“不行不行，我們已經過氣，現在的技術和過去的技術相比，已經一個天一個地。”
“但經驗一樣。”
“你現在直接買一個來研究就行，或者直接收購一個共用。”
“那樣是爲了賺錢，我不單純這樣，我不說整車，至少三大件都屬於自己，這是我的夢想。”
馬院長很遲疑，年老了吧，幾十年過去，提起來有衝勁，但真正去做，不得不考慮精力問題，以及會不會影響了我的問題。還是那句話，他是個好人，負
責任的好人，他最後給我的答案是：“我先考慮考慮。”
我答應道：“行，不過有句話我要說，我不是逼你，無論你考慮的結果如何，我都會做這件事，我希望你能幫我。”
“我找以前那些同事談談，其中有兩個，他們在汽車廠幹，還是工程師。”
“那個汽車廠？”
“寶馬。”
“哎呦我去，這必須挖過來，他們現在什麼待遇，我給兩倍。”
馬院長沒給我答案，笑笑。似乎今天受的驚嚇蠻多，加上想起不少往事，他整個人顯得很疲憊。見他這樣，我只能拿着股份書先告辭。
恰巧是下課時間，見到不少熟臉孔。當然他們不會以爲我是回來上課，畢竟還有一週多就要放暑假。他們也沒打擾我，只是遠遠打招呼，真正走過來的就小部分人，我的室友，加上李南。他們竟然泡在一起，似乎在密謀什麼事，不是我叫他們，很顯然他們都沒看見我。
聽見我的叫聲，他們小跑過來，張浩道：“哥們回來都不先說一聲，不夠意思。”
黃自強道：“你從行政樓出來？”
李波最直接：“回來幹嘛？”
看四周沒人走近，我讓他們湊近點，小聲道：“那什麼，我現在是工程院的股東，手裡的股份百份之七十，比第二大股東多百分之六十多。”
他們四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震驚吧，似乎不怎麼震驚，因爲很多不可思議的事發生過在我身上，他們已經免疫。反正他們的眼神和整體的神態非常複雜，我說不清他們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最後李波先開的口：“你想幹嘛？”
我道：“你覺得我想幹嘛？”
黃自強道：“買的還是搶的？”
我罵他：“搶你大爺，你真把我當小混混了是麼？”
張浩道：“不是搶就是騙。”
我一腳踹過去，他閃開，我罵：“靠，還能不能聊天？”
李波也對他們道：“別鬧，洪天仇你說。”
我道：“別人送我的，就今天，我都很意外，但我覺得很不錯，我既然是股東，就有權力改變制度和風氣。現在整體的學習氣氛太散漫，都是混日子，我要僱幾十個國內外頂尖的專家回來任教，我要精英，因爲，我要研發汽
車，我已經弄了個有生產資質的汽車廠，奧特集團。”
我話剛說完，他們四個人一鬨而散。
我傻了兩秒才追上去：“喂喂喂，我說真的呢，不是逗你們玩，幹嘛呢？”
李波道：“我們不是一個星球的人，沒話說，你走吧！”
“我去，說什麼呢？”我衝到他們前面，拉住他們，“別這樣鬧好不好？”
張浩道：“你說的真話？”
“是真話。”
“你還讓不讓人活？我們四個還商量着給你送點什麼東西，你這開口就說，別人送你的是股份，還是工程學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我們情何以堪？沒話說，走啦。”
“走你妹，幹嘛送我東西？我又不過生日。”
“不是我們送你，是黃自美，她大後天進手術室，怕出不來。”這話說完，張浩望一眼黃自強，“別擔心，能出來。”
我道：“這不是一碼事，別人有別人送。”
李波打斷我道：“現在我們和你談這些談不來，你就說你想幹嘛。”
我道：“我想你們好好學習，以後一起研發汽車，讓滿大街跑上我們的汽車。”
李波問張浩和黃自強，李南：“答不答應他？”
我正緊張着，這四個傢伙突然哈哈大笑，這是耍我啊，靠，還配合那麼默契，完全把我騙了過去。
不顧旁人的目光，忘我的笑了一頓，他們一個個拍我肩膀，隨後李南道：“洪哥你真是個神人，我們認識了你，一個個都雞犬升天了……”
張浩罵他：“你是雞？你該說，認識了老洪，你家祖墳詐屍。”
李南不太會說話的人，而且腦子轉得慢，聽張浩這一說，頓時道：“對對對，不是雞犬升天，是祖墳詐屍。”
他說完，我們哈哈大笑，他還莫名其妙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罵了一聲老子弄死你個缺嘴，一巴掌抽向張浩的背部。張浩跑，他去追，李波和黃自強也追上去，三個人擡起李南，直接往綠化帶扔。他們鬧的很嗨皮，全然不管各處投來的看神經病一樣的目光。
校園生活真美好，以前我們就這樣打打鬧鬧。
很可惜，我無法專心於這樣，真想趕緊幹掉麻將館，我能回來上學，繼續和他們一起學習和廝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