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三十五分,楊玉蓮的屍體被葉南背了回來,送進了香堂。
我把門頭找來,讓他幫忙做個法事,他沒駁我的面子,反而很爽快叫來七八個道士開設靈堂,還叫來兩個師姐把楊玉蓮渾身擦一遍,換上乾淨衣服。
看弄的差不多,我去找白楚。
推開門,白楚就坐在牀鋪的角落裡,很可憐的抱住雙膝,用紅腫的雙眼望着我。
我走近過去,坐在牀邊:“你媽已經被送回來,我們已經設好靈堂。”
白楚又開始掉眼淚,她擦了擦道:“這是什麼地方?”
“寺廟。”
“龍門的地方?”
“不是。”不是不信她,而是我把她帶來,門頭已經非常大意見,我現在還把楊玉蓮的屍體弄來,門頭心裡特別特別恨,只是沒我辦法,很爽快答應我開靈堂做法事,指不定就是想事情趕緊結束,讓我帶白楚滾。我不能得寸進尺,能少說點龍門的事,就少說點吧,否則真是對龍門不負責,置龍門的生死於不顧,“你能走嗎?”
白楚反問我:“你能幫我報仇嗎?”
“我們目標一致。”
“我們來個協議,我跟着你,直到殺掉任劍迅,這期間你可以當我是你的手下,可以吩咐我做事。”白楚咬牙切齒道,“我媽不該死,他們可以趕走她,不是非得殺,他們那麼殘忍,我不能放過他們。”
“行。”我毫不遲疑的答應下來,我有義務,畢竟我有責任。
白楚擦了擦剛下來的眼淚,下牀,和我一起去靈堂。
從凌晨一點半開始到第二天六點鐘,三宮觀都充斥着唸經聲,以及偶爾會響三聲的洪鐘聲。我一直和白楚一起,她跪在屍體前,我也跪在屍體前。她時不時會哭,會說說楊玉蓮的事。她最後和我說的一句話是,燒了吧,當時六點鐘剛過,門頭和道士剛走。
楊冰花了一個小時在後山堆起柴堆,白楚沒來,就我和楊冰,以及幾個師兄在現場。
熊熊大火整整燒了兩個多小時纔算燒完,楊冰拿了一個小瓶子,裝了一些骨
灰交給我。
我看着手裡的小瓶子,心裡很奇怪的感覺,一個人就這樣沒了,就剩下這點點東西,人要有多脆弱?人生要有多兒戲?
生命短暫,真想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享受每一天的時光。
然而很遺憾,許多事,許多人,不允許你那樣做,甚至你只要放鬆那麼一兩秒,可能就被要了命。
走回三宮觀,來到房間門前,我遲疑了半刻才敲門進去,當時白楚還是老樣子,坐在牀角,我把小瓶子遞過去:“你媽的骨灰。”
她猶豫好久才接過來,抓在手裡,嘴裡默默道:“前後兩天時間,已經是陰陽相隔,真殘酷。”
我不想再談這些問題,我要做的是幫助她走出來:“你睡覺吧,養好精神,我們有很多事要幹。”
“搞任家嗎?”
“算是,你先睡覺。”
“好,我睡。”白楚給我一種爲了整死任家,願意做任何事的勁力,我看了心裡不舒服,但她有盼念似乎又比悲傷到對一切漠不關心,行屍走肉般過日子要好百倍,至少這是一份積極。
走出去,關上門,我也找地方去睡覺。
就睡了三個小時,我被電話吵醒。是凌詩詩的來電,她告訴我雞姐傳來消息說二孃已經破解了黃布圖,找到了龍門寶箱。但萬八金圖很複雜,一時間無法搞懂,無法確定寶藏到底藏在何方。她說的很虛,我聽的很糊塗,我讓她直接說怎麼個複雜法。
她這才道:“萬八金圖沒有任何文字,就是一幅山勢圖,沒說山在哪,這估計需要衛星技術全國的搜,做細節的對比才能搞清楚。”
我道:“困難嗎?”
“不算很困難,有民用衛星,花錢讓人弄,就是花多少時間說不準,如果運氣好,可能剛對比就碰上,亦有可能要對比到最後纔出結果。”
“你有什麼辦法幫幫忙,能讓二孃快點搞清楚?”我覺得這女人肯定有處理方法,她那麼聰明對吧?
“有,但不能給。”
“讓雞姐給。”
“你想你二孃注意她嗎?不
行。”
“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山勢繪出來放網上讓全國網民幫忙,如果是自己地方的山勢,肯定會認出來。”
我就說這女人肯定有辦法,不過她想的也對,是不能讓雞姐給二孃意見。讓雞姐託另外的人給,一樣不行,因爲穿了出去,事情很嚴重,我們會失去雞姐,從而延伸的是,失去寶藏,失去虎幫。抓頭啊,怎麼辦?似乎真沒辦法,只能盼望着二孃亦能想到。
“幹嘛不說話?”見我久久不言語,凌詩詩問。
我道:“我在想有什麼辦法可以告訴二孃,似乎沒有,只能等,我就怕蘇櫻那邊等不了多久。”
“有幾個消息,以及一件很詭異的事,你聽不聽?”
“你說。”
“詭異的事是,楊玉蓮的屍體被偷。我想來想去,我都沒想明白這個中道理,是楊家人偷的嗎?似乎不太可能。那是兇手偷的嗎?這是自坑,所以更不可能。”
“跟我們沒關係,你別想。”我不想她知道,我已經下令,昨晚三宮觀發生的事不要對外說,外面的自己人都不能說,尤其凌詩詩,“說說別的,都有什麼消息?”
“九龍集團的股價繼續暴跌,我打算做個資料給他們對手公司,讓他們對手公司捅他們背後做的壞事,製造輿論,讓股價繼續跌。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對手公司會不會抓住機會,如果會,往後我們和他們聯繫,可以招進來北雄。”
“這想法靠譜,我支持。”
“下一個,龔三通被綁了……”
“啥?”我嚇一跳,“誰綁他?”
“有可能是任家,亦有可能是華生門,甚至十三唐,又或者是你二孃都說不準。看事態進一步發展吧,反正這和你有關係。”緩了幾秒,凌詩詩繼續道,“毛軍和黃思敏已經上了高鐵,他們去北方轉一圈以後繞路來北雄。修理廠,霍筎說已經賣出去,支票在她手裡,你什麼時候去取都可以。”
我覺得這事好奇怪,幹嘛霍筎不和我說,而和凌詩詩說?我連忙問:“怎麼霍筎告訴你不告訴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