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小時後，凌詩詩的公寓，我和她面對面坐着，我抽着悶煙，她在思考。
我去東雄一趟，我所經歷的事，我所知道的真相，我已經對她說過一遍。我需要她給意見，到底該怎麼看待華生門和龍門的仇怨，到底怎麼處理纔是一條正確的路。
我自己沒主意，我腦子真的已經大亂，亂成了屎。
我幾乎抽完一根菸，凌詩詩才開口說話：“楚夢煙的智商實在高，本來就該死，自己亦想死，這麼個死法，死得其所。一，讓你認定她說的就是真相，讓你想和解。二，她死你二孃面前肯定有原因，她們絕對做了交易，否則不會那樣安排。三，她的死對楚夢環亦是一種壓力，至少對白楚是。這是一棍子打三隻狗啊……”
我鬱悶道：“我說凌詩詩你會用形容詞麼？誰狗呢？”
“好吧，正經點和你說。第一，不可不信，亦不可盡信，除了要和楚夢環談之外，還要和木叔，以及刀子頭，一切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談。如果真相如楚夢煙所言，華生門和龍門的仇恨確實是個錯誤，和解不是不可以，你跟楚夢環討回龍門原來的地位。”
“華生門呢？讓他們解散？”
“這不行，她不會答應。但可以換一招，讓楚夢環傳位給白楚，最晚把背後的大老闆搞定後傳，然後……”凌詩詩突然整個人變的很奇怪，遲遲疑疑道，“我覺得你挺喜歡白楚，至少不討厭。你是不是可以考慮考慮和白楚結一段姻緣？這樣的話，華生門就是你的華生門，加上龍門的勢力，你就是霸主。”
我愣愣看着凌詩詩，好幾秒以後，直接罵娘：“你有病是吧？能不出餿主意嗎？”
“這是餿主意？你眼瞎了嗎？這主意很高，一來解決了你和霍如的交易，二來解決了龍門人心裡的仇恨，你和白楚訂個婚，生米做成熟飯，華生門併入龍門，他們想打都無法打。三來斷了楚夢瑤的夢，華生門已經不存在，她徹底回不來，要麼消失，要麼瘋狂。如果是後者，她能幹得過合併後的華生門和龍門？即便壯大兩三倍都不可能吧？四來解決後面的大老闆，我猜他
們肯定希望你們裂開一片片，好逐一擊破，你們糅合起來，對付起他們會容易許多。”
“我不和你說了……”我起身走人。
“洪天仇。”凌詩詩吼了一聲，我站住，她繼續道，“我說的認真話。”
“我也說的認真話，這辦法不靠譜，我不採納。”
“能不要爲一己私利嗎？”
“我沒有。”
“你爲你的愛情，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這事辦不好龍門得解體懂嗎？不要說我陰暗，我告訴你，這在楚夢煙的算計之中。真相告訴你，而且用她死亡的方式，給的壓力是讓你無法去復仇。你要麼和華生門談好，一旦談不好，龍門妥妥的解體。”
我呆住，然後慢慢回過頭，說不出話，我個天啊，我又被坑了嗎？
凌詩詩明顯知道我心裡想什麼，她沒有進一步刺激我，而是道：“她不算耍你，只是希望你做最正確的選擇。你信不信白楚和你的事，她肯定問的很清楚，白楚是不是喜歡你，她肯定知道。”
我真不想再說了：“總之就是不行，你幫我想別的辦法解決吧！”
“這是做好的辦法。”
“我不要。”
“那你和畢思甜一起，效果差不多，但這女人你無法駕馭。白楚則不同，她溫柔可人，功夫高強，背景好，關鍵還能聽你的話，天賜的好東西，你不要你就是傻。”
“有完沒完？”我衝她吼，“剛整一個畢思甜，我還沒說你出的什麼餿主意，你又來，上癮了是不是？你就那麼喜歡給我找女人麼？”
凌詩詩回吼道：“我是龍門軍師，我在給你獻計，拋開你的私心，我獻這些計策有問題？”
我語塞，拋開私心，凌詩詩確實對。
但我是一個人，是人就有私心，我真要爲了龍門每個人操碎心，對自己不管不顧？
“看，你就知道我說的沒錯，爲何你不選，你想我幹嘛？我已經和你沒關係，即便有，我都會和你分手，我不想影響你的路，影響你的前途。尤其我不想事情變那麼複雜，變得會讓許多
人去付出代價。我希望你走最容易走的路，用最小的代價去到目的地，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不明白可以嗎？”我蹭蹭走回去，“凌詩詩我想揍你知道麼？總是拿自己做交易，你是人，不是物品。我告訴你，我就死守一個想法，我就要你，什麼都不要，我管誰誰誰怎麼怎麼，人死光又如何？我連自己的愛情都無法守護，我還配有什麼前途？”
“你就是個傻子。”
“對，我是傻子，你很聰明，你給我想別的辦法解決。”
“死開，不想見到你。”
我蹭蹭去開門，摔門而走。
楊冰在外面等我，裡面說話那麼大聲，顯然她聽在了耳裡。
往我自己屋子走的中途，楊冰忽然拉停我：“門主，我覺得凌詩詩說的有一定道理。”
我瞪着她：“你也有病是吧？”
“我不想龍門解體。”
“你原來怎麼和我說？你讓我堅持。”
“情況有變？”
“那我就得忘恩負義？”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葉童談談，順便還要安排兩個人在暗處，以防凌詩詩走掉。”
凌詩詩……走掉？
我冷汗瞬間冒出來，我沒想這些。
太沖動了，我要冷靜，冷靜。
凌詩詩真會那樣做，既然和我說，我不答應，她肯定覺得只要她消失，隨着時間推移，我會慢慢接受，反正已經找不到她了對吧？
遲疑了一陣，我往回走，推門，推不開，用力敲：“凌詩詩，我話沒說完，你開門。”
凌詩詩在裡面吼：“開你妹，白癡一個，死開。”
“你生氣什麼？”
“你又生氣什麼？”
“我生氣你總拿自己做交易，以及拿我做交易。”
“人生就是一個個交易，你看你今天不都是交易的所得？你能去讀書就是從交易開始，你幫我打楊林，我給你錢幫你入校。你要幫盧西奧和龔三通對付方迪，你得到了少爺會，再然後……你還要我說下去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