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伊什塔爾想錯了。即使用盡手段,恩奇都並沒有達到預想中的積極程度。
“怎麼回事?難道現在的男人都不主動追求女人了嗎?!!”
天下最美的愛神竟然發出了大齡剩女式的咆哮……
最後,她不得不接受了殘酷的現實。
“既然如此,就別怪我使出殺手鐗了!”
伊什塔爾咬着銀牙,發出了“哼哼哼哼”的冷笑。
經過一系列蹲伏、觀察和周密佈置後,伊什塔爾尋了個機會,再次放出無人能擋的香豔大招。
恩奇都剛被前方的高能畫面擊中,冷不防,背後又射來一道凌厲的暗箭!
危急之下方顯英雄本色——恩奇都憑着“身周50米都是感知範圍”的本事堪堪避過,並在空中閃電般探手一抓。
攤開手掌,落入掌中的是一枚小小的金箭,尾部嵌着雪白的鵝毛箭羽,精緻得跟玩具一般。
可它瞄準的是心臟啊,也是能要人命的!
恩奇都立刻飛燕般倒縱出百米開外,一邊伸手擒拿,一邊爆喝道:
“五次三番,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
他在神殿後面抓到了偷襲者,卻不由得怔了怔。
被捉住的是一個全身雪白的小男孩,金髮、長着一對小翅膀,光着小腳丫,手裡拿着一把小小的金弓。
“小天使?”恩奇都忍不住咦了一聲。
“天使?不……我不是誰的使者……”
小男孩咕噥着,白胖的小手撓着一頭捲毛,藍色的大眼睛眼神閃爍、左右飄移。
“天使”(Angel)的本意是“使者”,後世特指上帝派到人間報信的精靈(並不承認他們是神明,因爲唯一的神只能是上帝),所以和遠古神話中的觀念略有不同。
恩奇都只好改口喝問道:“那你是誰家的孩子?爲何老是偷襲我?
走,找你家長去!”
小男孩聽了,嚇得嘴巴一癟,可憐兮兮地說:
“我……我不能說出是誰家的孩子,因爲……因爲……”
“因爲什麼?”
“因爲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孩子……”小男孩越說越委屈,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這個回答簡直匪夷所思,恩奇都無奈地插着腰。
“求葛格放了我吧!厄洛斯再也不敢了~!”
小男孩眨着眼睛,流露出一臉央求之色,白嫩的小手不安地擰在一起。
“那你爲什麼要拿弓箭射我?”恩奇都問。
“因爲我覺得葛格單身、缺愛,想讓你儘快找到對象……”
厄洛斯一臉討好,語氣誠懇。
“缺愛?”恩奇都簡直莫名其妙。
他愣了一下,忽然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你說找哪個對象?”
“不能說,她會打死我的!”小男孩趁恩奇都不備,用力掙脫,呼啦一下飛走了。
恩奇都其實還有機會朝他的小屁股踹上一腳。不過算了,不能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他若有所思地說:“厄洛斯?我想到的倒是另一位……”
系統接口道:“厄洛斯在早期的哲學、密教神話中是一位參與世界創造的原始神。
它是世界之初創造萬物的基本動力,一切愛和情慾的化身。
有了厄洛斯,萬物交會,才生出了天地、海洋和不死的天神。所以祂比所有天神都要早得多。”
恩奇都點點頭,他在原初的腐泥之中已經聽到過厄洛斯的名頭。
“混沌神卡俄斯、大地女神蓋亞的同輩……這麼古老的神,怎麼會是個孩子?
……也許古老的創世神明隱寂之後,只有少數神力投射到新神身上,以祂們爲載體吧。”恩奇都如此猜測。
系統道:”確實。在希臘古典時代末期,柏拉圖無法解釋傳說中的混淆,於是在著作中將厄洛斯分離成兩位——
原始神厄洛斯、以及身爲愛神阿佛洛狄忒之子的厄洛斯,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羅馬‘小愛神’丘比特。”
“丘比特……哼,看祂的形象我就猜到了幾分。”
恩奇都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唯美的古典主義畫面——
可愛的丘比特圍繞着純潔的維納斯,兩位愛神屬性相同、喜歡待在一起(同流合污,劃掉),形象上也很搭。
恩奇都掂着手裡的小金箭,苦笑嘆息:
“丘比特之箭……這可是比醇藥還要厲害千百倍的東西啊,甚至能讓人愛上一棵樹!幸好沒讓祂得手……
對了,這小子的爸是誰?”
“根據晚期希臘神話,厄洛斯可能是阿芙洛狄特和戰神阿瑞斯的私生子……”
“哼,難怪祂不肯說了。”恩奇都將一切底細都摸清楚了。
此時在另一頭,伊什塔爾揪着小男孩,緊張地問:
“你被他逮住了?有沒有交代實情?!”
“哎呦,疼,疼……”
厄洛斯揉着發紅的小耳朵說,“沒有沒有,我沒說是誰派我來的,也沒說我是誰家的小孩!”
“哼,那就好。”伊什塔爾插着腰,胸口起伏。
她又猛地一戳厄洛斯的腦門:“真沒用啊你!不是號稱所有天神都逃不過你的‘愛神之箭’嗎?”
小厄洛斯一臉委屈:“他太厲害啦,好像背後都長着眼睛似的。
人家可是打敗過涅伽爾的英雄啊!
況且透特葛格給我的弓,我還用得夠不熟練……”
伊什塔爾指着祂的小腦瓜說:“都怪到弓箭上了,還不是你無能?!
上兩次你差點射到旁邊的牛……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厄洛斯撇着嘴,滿臉不服氣地咕噥:
“你不也動用了‘魔力金腰帶’、施展了各種魅力,還是搞不定人家……”
祂看到伊什塔爾的臉都漲紅了,意識到大事不妙,於是撒腿就跑。
“你個死小鬼,給我站住~~~!!!”
伊什塔爾憤怒地揚起手裡的金拖鞋,叫囂着狂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