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姜昭和呂玉煒所打過的交道來看,她知道呂玉煒從來都不是一個甘心認輸的人。
尤其是像呂玉煒這樣的老狐狸,他是一定會爲自己留下一條後路的。
就算他的後路被人給斬斷了,他也一定會拖足夠的人爲他陪葬,纔不會像現在這樣,乖乖的站在原地,彷彿就等着有人把他收編似的。
蕭衍青接連出手,在巨網邊緣佈下數座大陣。確定呂玉煒不可能從這重重陣法之中逃脫出來,蕭衍青這才鬆了口氣,飄然到了姜昭面前。
“昭昭,你沒事吧?”蕭衍青關切的問道。
姜昭搖搖頭,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大致說了一下。
蕭衍青有些懊惱:“呂玉煒實在是太狡猾了,哪怕我做了那麼多準備,竟然還是被他抓到了空子,讓他針對你佈置下了特殊的陣法。幸虧你破陣出來了,不然的話,我豈不是得後悔死?”
“我現在不是沒事兒嗎?你好歹也該相信我的實力纔對。”姜昭笑了笑,指着面前的呂玉煒和歸陰鍾道,“這兩個,現在要怎麼處理?”
姜昭是歸陰鐘的主人,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雖然邱泰被歸陰鍾給關起來了,歸陰鍾也在努力的吸收着邱泰體內的靈力。但不知道是邱泰的實力太過強大,還是他有些什麼別的手段,歸陰鍾吸收靈力的速度十分緩慢,幾乎對邱泰沒什麼影響。
而邱泰也的確是正在努力的想要破鍾而出,兩者都在全力和對方較勁兒,看起來情況似乎是僵持住了。
蕭衍青也察覺到自己的靈網對呂玉煒的束縛並沒有那麼大,他正打算把師兄弟中實力最高的紀錚叫過來,卻見呂玉煒突然微笑着開口道:“蕭衍青,你年紀輕輕就能把研究部帶到此等地步,到底還是我小看你了。”
不知道呂玉煒這裡是在打什麼主意,蕭衍青一邊悄悄朝紀錚發送了一個靈力暗號,一邊不動聲色的道:“邪不勝正,不管研究部在誰的帶領下,最後的結果終歸都是蒸蒸日上,這與我的年紀無關。”
話說得好聽,可說到底還不是得看領頭人自己的本事?
呂玉煒嗤笑一聲。
他雖然心裡不贊同蕭衍青的話,但也沒有反駁,而是把目光轉移到了姜昭身上:“姜昭,有時候我真的很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甘禾箐的女兒。要知道,甘禾箐當年可是迷得我和你爸暈頭轉向的。她向來都知道該怎麼利用男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纔不會像你這樣,只知道用蠻橫的武力去解決事情。”
姜昭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什麼時候,讓人如雷貫耳的呂玉煒竟然也這麼囉裡囉嗦了?”
她不確定呂玉煒這是不是在爲了什麼計劃而拖延時間,所以她想都沒想,乾脆利落的就把自己手裡所剩不多的絕命丹又往靈網裡扔了一顆!
蕭衍青與她配合默契,暗中相助,十分順利的就把絕命丹給帶了進去。
眼看着絕命丹在自己身邊化爲粉末,呂玉煒竟然臉色不變,還在笑道:“這就是讓宋良甫栽跟頭的玩意兒嗎?沒想到你們這些所謂堂堂正正的靈師,竟然也會耍這種陰邪手段!”
姜昭沒理他,只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
不管是靈師還是邪師,判斷他們身份的從來都不是他們所使用的靈術手段,而是他們的心性,以及他們用出手段後帶來的後果。
呂玉煒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他之所以還是會這麼說,無非就是想擾亂姜昭的心緒,最好能讓她惱羞成怒而已。
可姜昭又怎麼被這麼淺薄的言語所算計到?
她倒是巴不得這會兒呂玉煒能多說幾句話呢,只要呂玉煒說的越多,絕命丹的毒性就能更快速的進入他的體內,讓他更早倒下!
呂玉煒不知道是看出了姜昭的打算,還是察覺到了絕命丹的毒性,他的臉色終於開始有了變化。
“原來,我不只是小瞧了蕭部長,也小瞧了你這位姜大小姐。”呂玉煒陰惻惻的看着兩人道,“原本我還打算和你們多聊一會兒的,可是很顯然,你們並不打算給我這個機會。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跟我一起灰飛煙滅吧!”
呂玉煒話音未落,他突然雙手一張,渾身上下散發出巨大的靈力力量!
這股靈力力量震動得整座靈網都跟着顫抖了起來,而靈網之外的重重陣法也是顫顫巍巍,竟然隱隱有種快要撐不住的架勢!
呂玉煒怎麼可能有這麼強?!
姜昭看着呂玉煒嘴邊溢出的血跡,陡然明白過來:“不好,他要自爆!”
呂玉煒分明就已經中了毒了,可中毒後的他卻仍然爆發出瞭如此巨大的能量,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他透支了自己所有的一切,拼盡全力,纔有可能做到這一點!
呂玉煒也是高階邪師,他一旦自爆成功,那強烈的靈力波動,早已讓在場所有人都一起下地府!
“昭昭你快走!”蕭衍青也反應了過來,他忙推了姜昭一把,自己則和趕過來的紀錚等人再次開始往靈網上佈置一重重的陣法,務必不能讓呂玉煒自爆的能量泄露出來!
姜昭又怎麼可能會走?
她顧不得去看呂玉煒,目光卻是落在了歸陰鐘身上,語氣冷冽的道:“來不及了。呂玉煒怕是在邱泰身上也動了手腳,這個時候,邱泰也開始蓄勢自爆了!”
靈師一旦自爆,連自身魂魄也會被包括其中,這會讓他們連個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像呂玉煒這樣會選擇自爆的靈師,在靈師界並不多見,甚至幾百年來都不曾再聽聞過了。
這也是之前蕭衍青和姜昭沒看出呂玉煒真正打算的原因。
而呂玉煒是個瘋狂的,邱泰卻未必會跟他一起瘋狂。
除非,呂玉煒事先就在邱泰身上留了什麼後招,他才能讓邱泰跟着他一起自爆!
事實也的確如姜昭所猜測的那樣。
她看得出來,邱泰雖然在蓄勢自爆,但他的臉色卻鐵青無比,眼神中還閃爍着恐懼之色。
很顯然,他並不是真的想要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