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碧雲來到大廳略一抱拳:“承讓!”雲中燕也回了一禮,旋即亮開架式長拳短打連番進攻。彭碧雲可是武術世家,不說有多高的水平,但詠春拳和大小洪拳打的非常溜,就算是李響如果不耍壞,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但是李響看她打的非常保守,可能跟自己不想撕破臉皮想法一樣。彭碧雲性格溫和,不像唐小跳那麼刁鑽古怪,處處忍讓別人,但眼看這個賊婆娘對李響步步進逼,騰地火就冒上來。剛開始還還一味防守,後來發現這賊婆娘簡直蹬鼻子上臉,出手狠毒絲毫沒有比試的意思,而是真要人命咧。
當下也不客氣,施展開小洪拳,招式勇猛氣勢恢宏,雲中燕明顯不是彭碧雲的對手,被逼的在大廳裡亂轉。李響一看,算了,見好就收吧,別惹麻煩。站起來說:“彭碧雲,收手吧。”
彭碧雲收了勢子,回到前面的坐位上坐下。
雲中燕本來還以爲能佔個便宜,沒想到當這麼多人出醜了,紅着臉從石臺上拿起太刀扔給李響:“還你!”太刀掛着尖利的風聲直刺李響。
這手有點歹毒,李響扔給她刀時就豎着扔過去的,她還回來卻是刀刃朝前。
李響略一偏身,右手一把攥住太刀反手插入刀鞘。馬大棒子愣怔了下,挑起大拇指,尷尬地陪笑道:“長官果然好手段,我這老閨女從小慣壞了,長官千萬要擔待點。”李響怎麼可能跟這婆娘一般計較,只想明天一早安全走人就行。
天色漸晚,小土匪們搬上大盆小碗的飯菜,大廳裡熱氣騰騰非常熱鬧,沒看見雲中燕和王黑虎。馬大棒子讓人拎來大酒桶倒上燒刀子高糧酒,李響說:“他們都不會喝酒,還是我來吧。”
坐在身邊的唐小跳暗暗踩他一腳,示意別給人灌醉了,現在叫哥哥半夜捅刀子,那可就麻煩了。
李響並沒有聽他的,跟馬大棒子和大大小小的土匪一碗接着一碗喝,來者不拒共喝了二十碗。別說胖子他們看的目瞪口呆,就是馬大棒子和那幫土匪也都舌頭大橫,含混不清地誇長官好酒量。
後來馬大棒子被人攙扶走了,李響才跑出去撒尿,外面風雪仍然很大,心說:今晚可千萬別出事,明早一早我們就跑路。
晚上有人帶他們睡在一條土炕上,五個人連衣服都沒脫就裹在被子裡睡下了。半夜三更有條黑影悄悄進了屋子,來到李響跟前,伸手去摸他放在枕頭邊的太刀,手剛摸到刀柄手腕子就只捉住。
雲中燕使勁掙了掙,李響對她噓了聲鬆開手,雲中燕恨的牙癢癢,卻又無計可施,只得怏怏出去。她剛一出去峪口就傳來一聲清脆的槍聲,緊接着又是一聲,雲中燕大驚失色,拎起匣子炮衝到洞口,冷不防一顆手雷落在洞口,在地上亂轉。
雲中燕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個人飛起一腳把手雷踢到外面,一把把她壓在身下,“轟隆”一聲巨響,震的石頭塵土嘩啦啦直往下掉。李響抖落身上的塵土,一把拉起她:“快跑!”又一顆手雷扔進來,在大廳中間爆炸,噠噠的槍聲隨後進了洞口。
李響邊跑邊問:“後面有沒有出口?”雲中燕也慌了,往後面一指:“一直往後面跑!”跑去叫她爹孃去了。李響和胖子他們匯合在一起往後面跑去。
洞子裡的土匪全炸了窩,也沒穿好衣服拎着槍就往大廳衝,可是他們哪裡是訓練有素軍人的的對手,衝出去幾個就被打成篩子。馬大棒子拎着槍下了洞子瞄準大廳裡的人就開槍,對雲中燕喊:“燕子你跟虎子快從後面走!”“呯呯”兩聲馬大棒子頓時鮮血狂噴,隨手拿出手雷扔過去,推着雲中燕跺腳:“快走!”
馬大棒子身上瞬間又多了幾個血洞,剛跑出來的娘也倒在血泊之中,雲中燕心如刀絞淚如雨下,慘叫道:“爹!娘!”王黑虎端着機槍往大廳掃了一梭子:“燕子,快走!”一顆子彈擊穿王黑虎的頭顱,他卻沒有倒下屍體倚在石頭上,手裡的機關槍“突突”噴射出瘋狂的子彈,把大廳的石頭都打的千瘡百孔。
雲中燕沿着通道一直跑到後面,直到出了洞子,又有兩個小土匪衝出來,但還沒走多遠就被亂槍打死。後面的山壁有條小路一直通向蜈蚣嶺,蜈蚣嶺還有條不爲人知的小路。她跑到蜈蚣嶺時,李響他們幾個正對着下面的懸崖峭壁發呆。
“跟我來!”雲中燕穿過一遍樹林鑽進石頭夾縫,踩着積雪向下走。李響他們亦步亦趨緊緊跟在後面,若沒有云中燕帶路,根本沒法找到這條險路,這條路就在突起的岩石下面,緊緊貼着崖壁,僅僅半個腳掌的寬度。
風裹着雪撲打在他們臉上,此時恓惶的心情跟這風雪一樣寒冷,這條險路走了一個多小時。上面有人拿着手電筒四處亂照,但沒法發現他們。
天亮時,從峪底進入山谷底部開始調轉方向,遙望黑熊峪及那條下山路宛若雄關漫道,險峻的讓人後背直冒冷汗。雲中燕仍然穿着那件紅色棉襖,彭碧雲拿出衝鋒衣給她穿上。雲中燕兩眼紅腫對着黑熊峪磕頭:“爹!娘!等我回來給你們報仇!”
黑熊峪遭此不幸是李響也沒料想到的,無論如何他也沒想到那幫人會追的這麼緊追的這麼急。對雲中燕也是心生愧疚,但現在也沒法跟她說清楚,這妹子可是火爆脾氣,一言不合要拼命,搞不好給後面追上來的人創造機會。
“燕子,這是哪條路?後面路有幾個人知道?”李響可不是白擔心,萬一他們兜着屁股追上來,那絕對太倉惶。
“下山的路只有我知道,我們往烏龜坎走吧,我帶你們去昆龍山。白浪鼚在黑熊峪另一邊肯定沒法走。”雲中燕雖然遭此打擊,卻一點也拖泥帶水,果斷地帶着李響他們往烏龜坎走。
“燕子,你打算怎麼辦?”
“我二姨家就在昆龍山,正好順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