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爲了索菲雅而想讓整個血族跟你開戰嗎?”阿諾讓非但沒有求饒,反而冷笑連連。在他想來修行人雖然可以殺他,卻要冒着對抗整個血族的風險,爲了索菲雅而得罪整個西方大陸,只要有點腦子他就不會那麼做。
“你想多了,我不是爲了索菲雅,而是爲了那個被你吃掉的小姑娘!”提起拳頭要一下砸碎那顆狗頭。
“慢着!”身後傳來索菲雅的聲音。
蘇小沐和索菲雅一前一後來到李響身後。
“你犯不上對抗血族。”索菲雅走到阿諾讓身邊拉起那隻手,稍一使勁扳斷那根帶着十字方戒的手指:“跟你主子說,是我殺了你!”
“哦嗷——”阿諾讓驚恐失色,瞪大眼睛,隨即臉上開始迅速變黑,逐漸枯槁升騰起一團黃色火焰燃燒起來。
李響一鬆手,阿諾讓就倒在地上,身上被熊熊的火焰所包圍,不大會兒就化作飛灰被風一吹了無痕跡。
“那些小鬼都殺了?”李響見索菲雅拿起那個十字方戒戴在自己手上,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留着他們嗎?”索菲雅伸出修長的手左右看看,好像居家女人新買首飾要把玩一番。“阿諾讓的靈魂被凡高收走了,這東西放在他身上也是浪費。”
一直沒吱聲的蘇小沐冷聲道:“索菲雅,你是故意讓我們來殺他的嗎?”
索菲雅坦然自若道:“我自己很久沒吸食人血了,請你們來幫忙而已,我答應保護你們,肯定會信守諾言。”
李響都感到好笑:“你自己都那麼弱雞,還要保護自己?先把你自己保護好吧。”
索菲雅一點也沒覺得難爲情:“走吧。”
西餐廳這番打鬥外面居然一點也沒人聽到,三人出來鑽進汽車,索菲雅說:“先回酒店吧,我覺得有點不舒服。”也不等到李響反對開起車子就走。
作爲吸血鬼的她一直拿牛肉和紅酒代替人肉,要是舒服纔怪。不過也難得她能堅持下去,向善之心是要歷經千難萬險,她想逆轉變回人,更是面臨着種種威脅。
回到酒店李響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溫暖的水流沖洗在身上,每個毛孔都舒服地張開。
裹着浴袍盤腿而坐,仔細參修下今天的打鬥過程。
看起來他需要重新審視修行的意義,雖然現在是元嬰期,可以化形、飛行、也可以修煉出符咒,更可以修出劍靈,但是戰力還是太差了。根本無法阻止蠻橫無理的變態打鬥,甚至於連阿諾讓這樣的吸血鬼也打不倒。
若是能將大禹式的修體神功與自身結合,倒是能爆發出巨大的威力,所幸運的是自己內氣充裕,勤能補拙,雖然還無法達到聖上那麼恐怖的氣勢,也足以對付一般的對手了。
心裡把大禹式又演練一番,感覺這些招式十分的詰誳聱牙晦澀難懂,雖然能照葫蘆畫瓢打出來,威力卻是要打上折扣。
大禹式?金玉奴所說的爲什麼叫大禹式?是聖上打出來的,應該叫趙啓式纔對啊。難道說跟大禹有關係?還是說是大禹所創造的拳法?
心裡把每招每式都細細揣摩了一番,突然腦子裡電光石火般的一亮,明白爲什麼要叫大禹式,原來這是大禹治水的指揮動作。
右腿前伸手指一方,那是指向前方,好像在說:“前方需要疏通!”馬步站好,左手掐腰右手正面,彷彿在念:“好大一遍水面啊,這裡可以圍堰造湖。”擡右腿上提雙手前屈,貌似是在挖土填充缺口。
……
李響把所有的招式都回想了一番,居然有一百零八個之多,把所有的招式都一一銘記在心裡,突然又聯想起封漆令,大禹式和封漆令又有什麼內在聯繫?
既然都是大禹所創造,也許冥冥中是上天安排好的一種恩賜。
如果能把這兩者結合起來,說不定能練成威力無比的至上神功,李響把這兩者聯想起來時,腦子裡豁然開朗,可是雖然內心想二者聯繫起來會有很好的效果,但是體內的封漆令卻並不聽從他的召喚。
無論他怎麼在內心怎麼呼喚封漆令,但是封漆令並沒有任何顯現的徵兆。李響也不知道有什麼辦法能召喚出封漆令,會不會也有什麼咒語之類的東西?
可是那天在飛機上是怎麼出現的?李響把當時出現的情況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蘇小沐講解大禹式的三個階段:聚力、鍛體、神威。
所謂聚力大概是指集聚全身的力量,鍛體肯定是做身體當作鐵器一樣在火爐裡鍛造,神威則是三者結合迸發出來的巨大威力。
聚力、鍛體、神威……
李響在腦海裡反覆回想起這三個詞,聲音越來越大,好像在羣山空谷間反覆迴響,反彈回來又傳出的嗡嗡聲糾合在一起,震的阿耶識都在瑟瑟抖動。
突然他好像悟到了什麼,阿耶識好像三根琴瑟之琴絃分別發出高低不同的轟鳴,這轟鳴之聲在他腦海中發出驚天動地的動靜,震動極高的頻率撼動得他心旌搖動,不能自己。
驟然覺得腦大如鼓,胸納天地,好像自己長成一個頂天立地的巨人,就連天上的雲朵也只能在自己的頭頂飄飛,似乎伸手可及。
俯視腳下燈火輝煌的城市,他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懼感,全身肌肉緊繃,丹田內真氣翻涌,似乎被灼熱的丹田爐火燒烤的將要沸騰似的。
但是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了,天空烏雲翻滾雷電閃爍,好像有個巨人拖動着的大錘從頭頂劃過,緊接着電光便在他的全身由上而下地滾過,成千上萬條電流像無數個細小的銀蛇從他身上的毛孔鑽進去,鑽進他的脈絡,在全身數億個細小的筋絡間快速穿行。
李響縱然修的一身功力,也從來沒有忍受過這般的痛苦,下意識將神識全部施放在全身每個經絡裡以保護軀體,免受電流攻擊。
雷電霍霍,不斷加強,電流也越來越強大,他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以神識引導真氣,在全身數億的每條細小的經絡間飛快地穿行,裹脅着同樣細小的電流穿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