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退回陣中!”
第二矢亂射一片,雖然也在數十名騎兵身上釘上白印,可終究還是離該有的效果相差太遠。
白灰,在這個時代一點都不少。
但,自己也不知道怎麼用啊。這玩意,在後世平常見到的都不多。
學習的知識?
對不起,這些年來,除了經史子集外,上輩子學的基本快忘完了。
大腦的記憶力可是有限的~
不過,以前看古代電視劇,人家演習就用這白灰,理論上講似乎可行!
然而,吊籃用沒有。
在高誠目瞪口呆下,身上被打上白灰印的騎士,竟然突然更加勇猛。沒有按照規矩,脫離陣型,退出場外。反而,猛然加速,似乎惱羞成怒。
“殺!”
臨近第一師戰陣,兩千精騎齊聲怒吼,聲勢震天。
千餘弓弩手緩緩退回戰陣,中間還是出現了一點騷亂。因爲很多人都是第一次面對騎兵衝擊,不由自主的提前往前涌去,準備抵抗。
利刃臨頭。
民風彪悍的關中壯勇們,也不害怕,大不了就是挨一頓狠揍嘛。反正,這回只是演習。
“砰!”
“頂住,頂住!”
騎兵的速度不快,但還是把舉着盾牌的新丁們震的五臟沸騰。
這已經是騎兵在極力控住了,不然憑戰馬的衝擊力,第一師鬆散的陣型,幾乎可以被撞散架。
交鋒不過片刻,無數人身上到處都是白印,甚至面龐上還有一條條紅痕。但,誰也沒慫,舉起手中的棍刀就幹。
高誠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演習。
第一軍的陣型已經開始散亂了,一橫一豎都開始變得更加彎曲。騎軍的陣型,也變得混亂起來。
因爲戰馬速度被控制下來,導致第一波衝擊力達不到破陣的效果,也使得後面更多的騎士被袍澤阻攔下來。
兩軍短兵交接處,到處都是棍棒飛舞,白灰漫散。
雖然騎士們很精悍,可騎兵衝不起來,坐在戰馬上還不如站在地上的步兵戰鬥力強。可縱是如此,第一軍將士還是被打的節節後退。
幾乎最前面的人身上都成白色的了,還在浴血奮戰。
臥槽,爾等該退場的,知道嗎?知道嗎!!
高誠神氣一衰,也不打算叫停。既然早晚都要罰,那就要狠狠的罰。
聚衆私鬥,這在軍中條例裡可是很嚴重的。
望臺下面的憲兵隊,看着這一幕,嘴角漸漸揚起笑意~
“給乃翁狠狠的打,草,乃翁們讓着這羣孫子,真當吾等是孬漢子了!打!”
“弟兄們,吾等人多,都往前頂啊。還有,那邊的,從側翼包過去啊,這裡都擠不動還來幹嘛!”
轉瞬間,一場大規模羣體鬥毆,開始運用上戰術。
第一師仗着兩倍於敵的數量優勢,開始兩翼夾擊。
但騎士們也不是好惹的!
看到前面的兄弟莽不進去,後面數不盡的騎士跳下戰馬,拎着木棍、木刀,也迎向包過來的第一師將士。
比狠!
第一師一羣鄉巴佬,肯定比不上這些往來征戰數年的精銳騎兵。
包抄沒有成功後,兩軍擴大羣毆佔地,開始進入最原始的拼搏時刻。
七八千人仗着身上甲冑,一個個跟不要命似的往前涌。
棍棒交加之下,騎兵們仗着少量的兵力,成功將第一師擊潰。
隨後,一羣羣的第一師將士,不斷後退。很多人被打的頭破血流,手中棍棒也早就不知道丟到哪了。
漸漸的……
在馬玩憤怒的指揮下,聚集在軍旗周圍,死戰不退。
人數始終是劣勢。
程銀率領的騎士們,在經歷了足足將近一個時辰的戰鬥後,也開始後繼乏力。
兩軍將士,圍在第一軍軍旗周圍,開始漫長的廝鬥。
“嗯~不錯!一個個打的都很來勁嘛!”
高誠嘲諷的讚譽一聲,又喊了一聲:“段司馬!”
“君侯!”
段煨賊尷尬的上前一步,言道:“君侯,是末將訓兵不力,還望君侯責罰!”
“責罰?”
“不!”
高誠搖着頭說道,演習發展到這個地步,並非段煨的錯。要說錯,只能是自己的這個想法太超前了,太想當然了。
在此之前,但凡校閱,多是部曲演練軍陣,或是進行大狩。兩軍模擬對抗,根本沒辦法做到。
因爲時代的束縛,不論士卒還是將校,都帶着四維的侷限性。而且軍令的傳達不方便,軍紀的不深入,都會導致出現現在的情況。
別忘了,這些士卒可都是血氣方剛的漢子。
而近身肉搏,又是最容易上頭的一件事。不同於戰場,真是戰場上的死傷、鮮血,會讓士卒強迫自己去鎮定。可演習的虛擬性,讓他們認爲自己的生命不會受到致命威脅。
“段公,此事還是吾等籌謀準備不足,怪不得任何人。不過,將士們羣毆一場,肯定會出現傷亡。所以,誠以爲還是將長安的醫者早早尋來爲好!”
“君侯所言甚是,末將這便遣人去辦!”
醫者今天肯定趕不來,再快也得到明日晌午左右。
校場中的羣毆還在進行,騎軍的久久不能拿下第一軍軍旗,看的周圍的觀閱的騎兵將士們恨不得自己下場。
不過,憲兵隊的盯着,讓他們心有餘悚。
時間越來越久,戰局的發展,卻是倒向了人數更少的騎軍將士。
程銀率領親兵隊,硬生生突破了第一師將士的防守,打到了馬玩的身前。
然後,馬玩沒打過,被程銀暴揍一頓。
再之後,將旗被程銀佔住,也標誌着這場校閱,第一軍敗了!
馬玩怒火沖天,雙眼緊緊盯着耀武揚威的程銀,恨不得生撕了這賊!
金鑼聲響起,校閱結束。
“旗官、所有護旗兵!”
馬玩怒不可斥,大吼一聲。
旗官捂着被打折的左臂,帶着一羣頭破血流、互相攙扶的護旗兵。
“師帥,卑職護旗不力,請師帥斬吾之頭!”
旗官跪在地上,直接請罪,而其餘的護旗兵也都相繼下跪請罪。
馬玩看着身負重傷的旗官,還有這些比自己堅持還久的護旗兵,不禁暗歎一聲。
“罷了,罷了!此戰,若論護旗不利,本師帥責任更甚。爾等起來吧,某稍後便去向君侯請罪!”
“師帥,您的傷,還是先包紮一下吧!”
親衛統領不禁上前。
“無妨~”
馬玩擺了下手,推開扶着自己的親衛,瞥了一眼附近的程銀,冷哼一聲,徑直向望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