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母后的話,還沒有找到。”皇上雲淡風輕的說道,似乎對這些事情都不太上心。
見自己的兒子這番態度,何太后忍不住有些窩火:“皇兒,你別以爲那龍紋令真的只是傳說那麼神通,你父皇什麼樣,哀家最清楚,他這一生不就是想把歐陽倩熙那兒子扶上皇位麼?所以到臨死都秘密把龍紋令交給西宮爵,你知道龍紋令有多大的震懾力麼?如果當年先皇沒有這個東西也不會威震八方,方天大陸這麼多國家,爲什麼其他國家都戰事連綿,卻沒有人敢招惹我們天幕國,還不是因爲那龍紋令?”
皇上聽罷只是微微一笑:“母后,有沒有您說的那麼傳神啊?兒臣總覺得這件事是百姓傳的太懸乎了,又不是什麼神兵利器,只是皇爺爺當年心血來潮打造的那麼一塊令牌而已,至於您那麼擔心麼?”
聞言,何太后臉色一變:“皇兒,你還是年輕,不懂得事態的嚴重性,沒錯,這塊令牌是當年你皇爺爺打造的,但是你可知道這龍紋令牌有多大的威力?”
“民間不是早就說了麼,能調動五萬精兵。”皇上還是不太在意這個什麼龍紋令,所以自然也是態度不專注。
何太后嘆了口氣,不知道是爲皇上的輕敵,還是爲某些陳年往事所傷懷:“皇兒,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龍紋一出,天下易主,這話不是傳說而已,龍紋令牌調動的不僅僅是五萬精兵,是死士,懂麼?那些死士就是經過多年秘密訓練,各個能以一敵百,上了戰場見人就殺,都是不要命的死士,你說,這難道還不夠可怕麼?”
“死士?不會吧,太滲人了也,而且事隔多年,我皇爺爺那時候留下的精兵,現在都多大年紀了,早就老死了,還哪裡有什麼死士了,而且我父皇也從來沒真正用過這塊令牌,母后您就別胡思亂想了。”皇上顯然覺得太后說的太玄乎,自然也對龍紋赦令不是很感冒。
“皇兒啊,你聽哀家說完可好?”太后看見皇上這番態度真是無奈了,眼前的人要不是她親生兒子的話,恐怕早就一掌拍飛他了,豈能這麼苦口婆心的勸說。
“好,兒臣不打岔了,母后您說便是。”雖然很多時候都覺得母后很霸道,但是皇上似乎還是個孝順的孩子,對太后也很孝順。
“如果是活人,自然是不可能活到現在的,就是他們有了自己的後人和接班人,時過境遷也不可能在有當年的震懾力,但是……重點是他們都不是活人。”何太后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皇上頓時覺得一陣涼風從身後嗖嗖的襲來:“母后,您可別嚇唬兒臣,難道不是活人,是死人不成,是鬼麼?還是殭屍?”
何太后搖了搖頭:“都不是,他們是活死人。”
“活死人?”皇上顯然被這個答案給驚住了,活了這麼多年,也不知道什麼叫活死人啊。
“對,就是活死人,他們沒有死只是受某種力量控制,暫時的沉睡了,一旦被喚醒,那麼將擁有摧毀任何國度的力量,這麼多年,母后要你找龍紋赦令,就是防止西宮爵哪天造反,喚醒這些活死人,到那時,我們的末日也就到了。”何太后認真的說完每一個字。
皇上也不在那麼不專心了,似乎開始重新思考母后的話,隨後他問道:“母后,這些事情,您是怎麼知道的?父皇應該不會說吧。”
“他當然不會,他這輩子眼裡只有歐陽倩熙,怎麼會告訴我這些,我是聽我的父親說的。”何太后緩緩說道。
“外祖父?”皇上又有些震驚。
何太后看出皇上的疑惑,解釋道:“我們何家一族自古以來都是跟西宮家密切相關的,幾百年來已經出了三位皇后,放佛註定了西宮家的皇后就該何家的人來做,當年先祖開天下的時候,何家就是功臣,功不可沒,後來你皇爺爺遭到外族侵略的時候,一國戰四國更是死傷無數,所以後來才請來奇人異術弄出了這些活死人,而我們何家的人自然也是參與者之一,代代相傳,怎麼會不知道這些?”
“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直覺得奇怪,爲什麼何家要與西宮家代代爲親,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
何太后點了點頭:“要不是因爲近些年何家沒有女丁繼後,哀家也不會選了沈碧藍那孤女,你按照規矩來說,本該繼續娶西宮家的女人爲後的。”
“原來竟然有這麼多秘密,母后您怎麼現在才說?”皇上緩過神來,有些懊悔以前是如何的玩世不恭,不在乎母后的勸告。
“本來哀家也不想說的,說了只會給你心裡造成負擔,可是見你也不用心找那龍紋令,哀家怎麼還能坐得住呢?”何太后語氣裡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只是有些無奈。
“母后,龍紋令在西宮爵手裡,我想找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不過據我對爵的瞭解,他應該不會輕易催動那活死人,畢竟一點開戰,死傷無數,雖然他殘暴至極,但是對待黎民百姓還是很和善的,母后也不用那麼擔心,就是真到了關鍵時刻,我們被威脅了,我大不了交出皇位給他做就是,反正都是西宮家的血脈,誰做不是做,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做這個皇帝。”這番話是西宮耀的心裡話,他從小就性子淡薄,根本對皇位沒有什麼感觸,如果不是她的母后爭來這太子之位,他到覺得做個閒雲野鶴的親王也不錯,就跟西宮錦和西宮寞一樣,整天吃喝玩樂豈不是人生一大趣事。
哪知道,這話剛說完,何太后就翻臉了,一把推翻桌子上的茶盤,玻璃器皿碎了一地,皇上着實被嚇到了。
從小到大,也沒看見過母后發這麼大的火氣啊,就是當初他拒絕娶沈碧藍,也沒看母后臉色這麼難看過。
“皇兒,你說什麼渾話?什麼不想做,給他做,告訴你,你就是皇帝,誰也不能取代你的位置,只要哀家活着一天,就要讓你坐這個皇位。”何太后顯得被氣得不行,臉色鐵青,連喘息都變得急促起來。
“母后,您別激動,兒臣沒別的意思,只是隨口說說。”見母后真生氣了,皇上也不該在胡言亂語。
“皇兒,記住,你是嫡子,哀家是皇后,這些都是天幕國百年不變的規矩,怎麼可以讓那個歐陽倩熙的兒子當皇帝,她何德何能,除了會迷惑你的父皇,其他的一無是處,就是因爲有她的存在,哀家自從生下你後,就沒被你父皇正眼瞧過,這些都是那個女人造成的,她現在別說已經不在,就是在,哀家也要問問她有什麼臉面要她的兒子當皇帝,她歐陽倩熙憑什麼?”何太后顯然受了點刺激,想起了陳年往事。
皇上太明白後宮爭鬥一事,想想也是,母后被父皇冷落了多年,還不是因爲熙貴人和西宮爵,要不是母后一直拼命護着自己,恐怕今日皇位上的人應該是西宮爵。
還沒等皇上說什麼,太后又接着說道:“你父皇偏心也就算了,一身寵愛都給了那對母子也就算了,但是他臨死前居然把龍紋赦令給了那個孩子,龍紋赦令就像毒瘤一樣在哀家的心裡多年,皇兒,你明白麼,哀家這麼多年無時無刻都在擔心,替你擔心,萬一西宮爵哪天用龍紋赦令反了怎麼辦,哀家一把老骨頭死不足惜,可是皇兒你還年輕,你該怎麼辦?”說罷,太后淚雨俱下,看的皇上很是揪心。
他一直以爲自己的母后是鐵腕太后,不會有這麼柔弱的一面,卻沒有想到竟然看見了今天這一幕。
“母后,您千萬別難過,是兒臣不好,兒臣一定聽您話,找出那龍紋赦令,不讓西宮爵篡位,好不好?只求母后別在難過。”其實每個母親都不容易,都在爲孩子默默的付出,何太后更是如此,要強了一輩子。
人人都說何太后孤兒寡母不容易,當年竟然能在那種劣勢下,把自己的兒子強行推上皇帝的寶座,這個女人實在了不起。
雖然誰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以至於熙貴人失蹤,先帝重病,不過何太后能以強者的姿態站在政治的舞臺上,光憑這點,就值得人尊敬,尤其是她的兒子。
“母后不難過,只是擔心你的安危,西宮爵不是平庸之輩,手握龍紋赦令不會那麼平淡的過着一生,皇兒你還是自己加派人手好好查看此事吧,母后年紀大了,不可能永遠活在這個世界上,所以儘可能的在離世之前,爲你鋪平一切道路。”何太后拿起絲帕,擦拭了一下眼淚,緩緩說道。
這番話,讓西宮耀感動極了,他到今日才徹底的發現不止是自己做這個皇帝累,原來母后爲自己綢繆着一切更累。
“放心,母后,兒臣會好好辦這件事,不過母后派人去流雲國邀請太子,不知是何意?”皇上其實今天來主要就是想問這件事。
下月是他的壽辰,但是聽疾風回報說母后派人秘密去了流雲國,身上還帶着請柬,準備邀請流雲國太子來這裡參加他的壽辰,這步棋走的很迷糊,他是看不出母后的心思。
“皇兒,流雲國這幾年不斷的壯大,而且在邊關頻頻挑事已經威脅到我們了,西宮爵只是內憂,流雲國纔是外患,和石崗國,雪臣國想比,流雲國最難對付,他們國家地形本來就是易守難攻,佔了先天的優勢。所以這一次母后的意思是把流雲國太子邀請來,軟禁在此做人質,那樣流雲國就不會輕舉妄動。”太后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意圖。
皇上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隨後問道:“可是,母后怎麼就確定流雲國太子一定會來?”
“因爲流雲國的皇帝不敢不接受哀家的請求,他太害怕了,怕我們天幕國的龍紋赦令,他自然不知道龍紋赦令到底在誰的手裡,所以不敢得罪我們的,所以這一次,我們勢在必得。”何太后眼神中散發着得意的光芒,有時候女人做事確實比男人還狠毒。
皇上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道:“母后,聽說流雲國這個太子,好像是人品極差的一個人,在流雲國境內臭名昭著,酒囊飯袋一個,這樣的人做人質,您覺得合適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