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大營
獨孤伽羅面容頹廢的蜷縮在一個角落裡,手裡提着一個精緻的酒壺,身邊還有好幾個空酒壺,安然走後,他的心似乎也走了,突然沒有心情在打下去,腦海裡都是安然捨身救自己的情景,也許獨孤伽羅一生也擺脫不了這個伽羅,也許他會一直記得有個女子曾經愛他如命。
“殿下,別再喝了。”潘夢潔走過來,試圖搶走酒壺,卻被獨孤伽羅一把推開,一個踉蹌,差點倒在地上。
“滾開,不用你管。”獨孤伽羅含糊不清的說道。
“殿下,您不要這樣一蹶不振了,好麼?臣妾知道你心裡想那個女人,你想她,去搶她回來就好,何必在這裡獨孤傷心,臣妾好心疼。”這話到是實話,雖然潘夢潔也不喜歡葉安然,但是眼看獨孤伽羅變成這個樣子,還不如激勵他,讓他去追回那個女子。
獨孤伽羅苦澀一笑:“沒用了,她……不會跟我回來。”
是的,那一日,他自己用鮮血負荊請罪,許下她皇后之位,可是葉安然還是沒有跟他走,也許他們真的不能在一起了,緣分盡了,可是他的心爲什麼還這樣疼呢?
“殿下……可是您不能如今這樣啊,外面六萬大軍都在等您一聲令下,您不能把他們置身事外啊?”潘夢潔苦口婆心的勸着。
可是獨孤伽羅似乎一句也沒聽進去,只是提着酒壺猛灌了一口酒,隨後嘆息道:“是我錯失了那樣美好的女子,是我的錯。”
潘夢潔見無論怎麼說都沒有一點效果,於是也不在開口,轉身出了營帳。
營帳外,一臉焦急的衍生等在那裡,見潘夢潔出來,立刻走上前問道:“怎麼樣?側妃娘娘?主子他……聽你的勸了麼?”
“你覺得呢?要是聽的話,我就不是這個樣子出來了。”潘夢潔失魂落魄的說道。
“那可怎麼辦啊?”衍生皺起眉頭。
“能怎麼辦?不然……你再進去試試?”潘夢潔試探的問道。
衍生立刻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成,不成,我可不能進去,主子現在正在起頭上,看見我不怒火攻心纔怪。”
通過那件事後,獨孤伽羅似乎再也沒有跟衍生說一句話,對他是那種完全漠視的態度,不過這樣更可怕,以前要殺他,要打他,還說明有挽回的餘地,如今什麼都不說纔是暴風雨前的前兆。
“也對,那我們可怎麼辦啊?這個仗難道就不打了麼?辛辛苦苦奪來的領城難道要拱手給西宮爵送回去?”潘夢潔有些不甘心。
“當然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我們流雲國以後會被天下人所恥笑的,不如我給雪柔密信,讓她來一趟,她也跟了主子好多年,應該對主子很瞭解,而且人也比我聰明,可以想的出辦法。”衍生乾脆就是無奈之下才說出這樣的話。
“雪柔是誰?”顯然潘夢潔還不認識這個女子。
“她……也是主子的一枚親信,就這麼辦了,試試吧,死馬當成活馬醫,也比在這裡坐以待斃要好的多。”說完,衍生起身去寫密信。
兩日後
莫雪柔趕到邊關,她一身柳綠色長裙,看起來整個人很是嬌豔,只是她的臉上似乎總是凝結了冰霜一樣,冷漠無情。
也許是在獨孤伽羅身邊呆的久了,所以才變成了十足的冰美人……
“莫雪柔參見側妃娘娘。”雖然莫雪柔不喜歡任何一個跟主子有關的女人,但是流雲的禮節她沒有忘記。
“平身吧,你就是莫雪柔?我和衍生都等你很久了,不知道你這次來能不能挽救殿下?”潘夢潔看似很心急,莫雪柔剛來,她就迫不及待的讓她去想辦法。
“屬下盡力而爲,還請側妃娘娘帶我看看殿下。”莫雪柔冷冷的說道。
“好,跟我來吧。”隨後潘夢潔帶着莫雪柔去了獨孤伽羅休息的軍帳。
這幾日,獨孤伽羅抱着酒壺,沒日沒夜的喝酒,喝醉了倒頭就睡,哪裡還有一點一國主帥的樣子,真是宛如一個醉鬼,讓潘夢潔很失望,也很擔心。
“看來殿下是睡着了,這幾日,他都是這個樣子,醒了繼續喝,喝醉了就睡,軍中已經士氣大減,如果這個時候西宮爵來攻打,我們恐怕就是一盤散沙,毫無還手之力。”潘夢潔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明白了,側妃娘娘,屬下可以單獨跟殿下呆一會麼?”莫雪柔擡起頭,依舊眼神冰冷的問道。
“哦,好,那我先出去。”潘夢潔隨後轉身離開。
軍帳內頓時只剩下莫雪柔,和睡着的獨孤伽羅,莫雪柔緩緩的走到他的身邊,然後輕輕落座:“殿下,我來了。”
獨孤伽羅依舊緊閉雙眼,他似乎睡的很沉,絲毫沒有任何感覺……
“殿下,你不能這樣,你的宏圖大志哪裡去了?你的報復雄心哪裡去了?難道就被一個女人擊垮了麼?不能這樣,我的幫你,幫你走出這片泥濘的沼澤,哪怕我粉身碎骨,也值得。”隨後莫雪柔又在裡面自言自語了一會才走出來。
“怎麼樣?雪柔,有什麼好辦法沒?”因爲衍生在密信中已經把情況都告訴了她,所以莫雪柔也都知道了一切,就看有沒有辦法讓獨孤伽羅振作了。
“恩,辦法有一個,但是這件事我不希望你們插手,我想一個人來做。”莫雪柔淡淡的說道。
“你一個人?”衍生有些意外。
“恩,我做這件事的事情,你們都退避三尺,我保證會還給大家一個完好無缺的殿下。”莫雪柔看似已經心裡有了辦法。
“好,我們答應你。”這個時候,只要能挽救獨孤伽羅受傷的心,和憔悴的意志力,潘夢潔是願意做任何事情的。
“恩,可以,有需要的話,就隨時聯絡我和側妃娘娘。”衍生點了點頭,他和莫雪柔也認識時間不短了,莫雪柔從來都是一個靠譜的人,無論獨孤伽羅曾經交給她多難的任務,她都能用自己的辦法完成,過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而且就憑着莫雪柔對獨孤伽羅的心,她也一定會盡力的挽救獨孤伽羅。
打好招呼後,莫雪柔走進軍隊馬房,牽出一匹汗血寶馬,隨後在衆人的驚詫中,騎着寶馬離開軍營。
“她這是要去哪裡?”潘夢潔有些意外。
“不曉得,雪柔辦事一向有她自己的原則,我們坐等結果就好了。”衍生信心滿滿的說道。
誰也不知道莫雪柔去了哪裡,但是回來後,她整個人臉色都很不好,隨後進了自己的休息陣營再也沒有出來。
“衍生,我看莫姑娘心情好像不太好,她……能不能失敗了?”潘夢潔擔憂的問道。
“不會,以我對雪柔的瞭解,她肯定是要出奇制勝了。”衍生似乎淡定了不少。
深夜
衆人都去休息,睡了一天的獨孤伽羅從睡夢中醒來,搖搖晃晃的拿起酒壺,繼續飲酒,樣子極其的頹廢。
這時,軍營的簾子被人掀了起來,一身白色衣裙的絕美女子翩然而至:“伽羅。”
獨孤加羅側過身,頓時傻眼:“安然……?”
“伽羅,你……不要再喝了。”葉安然走進來,一把搶過酒壺,深情的望着獨孤伽羅。
獨孤伽羅掐了掐自己的臉頰,感覺到了疼:“不是夢,這不是夢。”
“不是夢,我來了。”葉安然微微一笑。
獨孤伽羅激動之下一把抱住葉安然然後含淚說道:“你怎麼纔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麼?你知道你走之後,我的心有多痛麼?我以爲……我以爲你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
“怎麼會?我這不是回來了,我只要你,伽羅,我愛的人……只有你。”葉安然一字一句的說道。
獨孤伽羅似乎很是驚喜,緊緊的摟着葉安然不鬆手,放鬆只要自己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伽羅,你……想要我麼?”葉安然輕聲問道。
“安然?”獨孤伽羅有些驚豔的看着她,他記得,上一次他也是醉酒想要安然,可是安然似乎很反抗,把自己都刺傷了,這一次,她怎麼主動提及了呢?
“想要麼?”沒等他來得及多想,葉安然又魔咒般的重複了一次。
“想。”獨孤伽羅忍不住心中的慾望低聲說道。
隨後,更爲驚人的一幕出現了,葉安然起身,緩緩的解開了自己的衣衫,一件接着一件。
“安然……你?”獨孤伽羅說不出話來,完全被震撼了,可是隱隱約約又覺得哪裡不妥,卻說不上來。
“伽羅,抱着我。”葉安然低聲的重複了一遍。
獨孤伽羅忍不住,起身抱住了葉安然,然後是鋪天蓋地的吻……
他想,這一次,他終於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了,安然把身體給了他,那是不是證明以後都跟他在一起呢?
想到這裡,獨孤伽羅覺得很幸福……
清晨,獨孤伽羅一覺醒來,下意識的摟着身邊餓人,他真害怕葉安然是一場夢。
但是,意外的,他真的碰觸到了一個女人的身體,於是他放心的喊道:“安然。”
“殿下,是我。”這句話脫口而出後,獨孤伽羅整個人都崩潰了。
原來,躺在他身邊的人竟然是莫雪柔,可是昨晚,他明明看見的人就是安然……
“不可能,怎麼會是你?你說,你把安然藏在哪裡了?”獨孤伽羅憤怒的問道。
“殿下,昨晚的人一直是我,您……忘記了屬下的易容術一直都出神入化。”莫雪柔淡淡的說道。
“什麼?易容術?”獨孤伽羅心裡最後一絲猜疑也徹底崩塌,原來昨晚的一切不過是水中花鏡中月,他就知道,安然不會回來了。
“殿下,對不起,我騙了您,但是希望您能振作起來。”莫雪柔一字一句的說道。
“你給我滾出去,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爲了爬上我的牀,竟然趁着我醉酒對我用易容術,你們都想反了,是不是?”獨孤伽羅怒吼。
“殿下,這……不是您一直想要的夢麼?我只不過是用另一種方法幫您圓了,您可以殺了我,或者懲罰我折磨我,但是我請您看清楚,那個女人不會在回來了,希望您能振作起來,六萬大軍都在等着您。”在刺激完獨孤伽羅之後,莫雪柔說了這樣一番大義凜然的話。
獨孤伽羅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