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忙不迭的點頭,“要去要去。”說話間,突然的想起了什麼一樣,悄悄的湊近了池裳的耳邊,小聲的耳語了幾句。
池裳驚訝的望着夕月,“你當真要學?”
夕月點點頭,很是篤定。
嫂嫂的手藝沒有人不喜歡的,她也知道扶辰平日裡也是一樣,自己什麼也不會,自然就想要學習一些,好給他一個驚喜。
榮軻寵溺的看着二人說悄悄話,並未發問。
“你想要揹着他學,是要避開他麼?”她也是見過扶辰的,恨不得就是日日都粘着夕月。
沒有一刻是消停的時候。
“不必,他回誅聖閣了,近日裡都不在。”所以纔想着等他回來,可以給他一個驚喜。
誅聖閣?
這個不甚熟悉的名字再一次的出現,池裳下意識的就瞧着榮軻。
“朕派他過去辦事。”榮軻解釋。
雖說扶辰平日裡的性子不太正經,但是實際上是很有能力的,否則也不會在副閣主的位置上那麼久。
所以有些事情,須得他過去,自己纔會放心。
池裳點點頭,眉眼彎彎,“我現在就去教你。”
身後,劉恆悄然上前,小聲的稟報,“啓稟皇上,顧大人回來了。”
顧大人?
難道是,顧清鴻?
池裳立刻的停下了腳步,似乎是知道池裳想要問什麼,夕月率先的開口了,“你是說顧清鴻和付文淵回來了?”
劉恆答,“是。”
已經到了宮門外。
顧清鴻她不熟悉,可是付文淵的這個名字,太多人在她的耳畔提起過,除了夕月,這宮裡似乎再沒有幾個與她交好的人,所以現在的池裳,很是焦急。
榮軻知道池裳的想法,隨即吩咐道,“讓顧清鴻去御書房。”
又對着池裳,“朕帶你過去。”
“好。”
夕月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上。
就好像是,應該見到的,應該回來的人,似乎都回來了。
可是聽到顧清鴻回來了,夕月的第一念頭,卻是憶蠱。那解藥,他們至今都隱瞞着皇兄,皇兄也並不知道顧清鴻已然成功,可是看着如今嫂嫂的模樣,她開始動搖。
這樣性子的嫂嫂,或許纔是真實的嫂嫂,過去壓抑的過於厲害,如今纔是實情。
夕月揣着滿腹的心思跟到了御書房,同樣的,御書房中的付文淵早就是緊張的不行。
太久沒有見到池裳,她擔心,想念,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顧清鴻在一邊寬慰,卻也沒有忘記提醒,“當心,別說漏了嘴。”
付文淵點點頭,知道顧清鴻指的是什麼。
不能說太多過去的事情,也不能讓皇帝知道,有解藥的存在。
今日這回宮的一路上,她已經是多次的聽到了帝后的傳言,如今的皇帝,已然是對皇后娘娘寵溺之際。
只是,百聞不如一見。
正在付文淵胡思亂想之際,池裳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如過去一般的耀眼無方。
卻沒了過去那種時刻小心謹慎的模樣,從內而外散發的自信的光芒,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付文淵知道,池裳真的就和旁人說的那樣,已經與過去的池裳再不一樣,如今的她,就是受盡寵愛的皇后娘娘,沒有了過去的傷痛,只有眼下的幸福。
或許是當真情切,付文淵見到池裳的時候,一顆惴惴不安的心反而的是平靜了下來,見着池裳一直死死的盯着她看,付文淵輕笑,甩開顧清鴻的手,走上前去,“奴婢文淵,參見皇后娘娘。”
池裳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將付文淵給扶了起來,咧嘴笑開。
記憶可以沒有,但是感覺不會消失。
就如同她初次見到夕月一樣,那種從心底散發的信任和踏實的感覺,是不會改變的。
“娘娘,您可算是回來了。”付文淵這話發自內心,幾乎所有人見到池裳,第一句話都是這個,但是池裳的心裡也是明白,就是因爲是真心相待,所以纔會這般的感嘆。
倒是一邊的顧清鴻,看着池裳的目光,微微的有些不善。
池裳下意識的避開了一點點,沒有對視,直到榮軻邀了顧清鴻去談事,池裳才帶着夕月和付文淵悄悄的離開了。
隨即忍不住的詢問了一下,“文淵,我怎麼覺得,顧清鴻好像有些厭惡我的樣子?”
和扶辰待她的感覺全然不同。
按道理來說,就算關係不是太好,至少的也是和扶辰一般,普通朋友,怎麼也不會到了討厭的地步。
付文淵被池裳問的有些尷尬,她總不能說是因爲當初,皇上待皇后娘娘還不好的時候,自己總是幫着皇后娘娘,經常被處罰,弄得傷痕累累,顧清鴻才把自己受傷的責任全部的怪到了皇后娘娘的頭上。
更何況,自己和皇后娘娘的關係親厚,顧清鴻經常性的小心眼而已。
“娘娘多慮了,沒有的事。”付文淵尷尬的解釋,其實也就是平日裡嘴硬,實際上的顧清鴻,真的出事的時候,也總是會全心全意的幫忙。
比如這次的憶蠱。
他心裡其實也是和他們一般,對池裳過去的生活,多了幾分感嘆和同情。
但是顧清鴻的性子,也就只有在她的面前溫潤,其餘的人都是淡淡的,見慣了生死的人,本就沒有多大的情緒。
夕月也是在一邊幫着付文淵,“嫂嫂沒事,顧清鴻就是因爲只要你在,文淵就一定會粘着你,他有點吃醋罷了。”
更何況,也就是在池裳走了以後,顧清鴻纔算得上是真的將付文淵拿下,好容易將付文淵給綁在了自己的身邊,如今池裳回來了,他自然的是危機感十足。
池裳點點頭,算是明白了。
敢情這是,害怕她搶人呢。
夕月還忍不住的抱怨了一句,“嫂嫂,顧清鴻就是那樣的性子,在文淵的面前尚算溫和,其餘的人,他都是那麼一副愛答不理的模樣,你以爲都和扶辰一樣,誰他都能扯上幾句。”
池裳聽在耳中,心裡卻是和明鏡一樣。
夕月這是幸福的抱怨。
扶辰性子外向,顧清鴻內斂。
卻都是因爲如此,在外人的眼中,他們都是同樣的一副模樣,唯有在夕月和文淵的面前,又是另外的一副模樣。
扶辰有細心認真的時候,顧清鴻也有溫和外放的時候。
但是這些,除了她們,旁人不會看見。
文淵看着池裳,突然的發現了她臉頰上的手印子,驚訝道,“娘娘,您的臉是怎麼了?”
這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可是在這皇宮裡面,居然還有人敢對娘娘動手麼?
一說起這個,夕月就是憤憤不平,隨即就將方纔在御花園裡面的事情說的一清二楚。
還特意的沒有忘記,將後面大快人心的部分和付文淵說了一遍。
皇兄方纔,當真的是太給力了。
付文淵聽聞,知道是太后故意的找茬,皇帝這麼的緊張,會動這麼大的怒,大約她也是可以理解的。
太后的出現,對於娘娘,無疑是最大的威脅,若是再被傷害,只怕最害怕的,不是娘娘,而是如今的皇上。
池裳的皮膚白,這紅紅的掌印方纔不覺得,現下倒是越來的越明顯了,方纔着急之下,也忘了讓榮軻來請太醫,不過再好的太醫,也是比不上顧清鴻的醫術的。
因而,付文淵直接的是將池裳帶到了顧宅,預備着讓顧清鴻看一看。
池裳自己倒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只覺得二人未免的有些太小題大做。倒是又拗不過,只好隨着他們擺弄。
顧宅之中。
池裳和夕月,付文淵說說笑笑的模樣,直直的刺痛了華書芹的眼。
她如今頂着一個書畫的身份,暫居在顧宅之中,卻沒有想到,這麼快的就見到了池裳,更是看到了她如今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樣的池裳,她恨不得要把她千刀萬剮!
饒是這樣,都未必可以解恨!
華書芹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不適合出現在池裳的面前,更何況,要是過後榮軻過來了,她不敢貿貿然的出現。
雖然自己很想,可是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這個時候,萬萬不能的,就是操之過急。
華書芹平復着自己的心緒以後,直接的悄悄的離開,去了薔薇的屋中。
二人有一樣的目標,如今她們想要對付的人都已經匯聚到了一起,有些事情,就沒有必要繼續的等待!
此刻,薔薇正在屋中謀劃着,如何才能將事情做的更加的完美無瑕。
恰逢此時,華書芹過來的時候,帶給她了一個十足的好消息。
“顧清鴻帶着付文淵回來了,還有顧清鴻的奶孃,如今也在顧宅之中。”
顧清鴻的奶孃?
薔薇到底的在這裡沒有什麼人脈,所以很多的事情未免的就是有些滯後消息,但是顧清鴻的奶孃,她大概的還是知道的。
和顧清鴻的關係非比尋常。
顧清鴻和付文淵之間的關係難以撼動,她一直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突破口,這個奶孃,或許會是她最好的助力。
若是她過去的消息沒有什麼失誤的話,顧清鴻的奶孃,似乎和如今的鬱太后,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