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書芹被送走的事情,沒有人和池裳提起來。
或者說,是因爲池裳沒有問起來,就沒有人敢在池裳的面前提起來華書芹的名字。
因而,池裳並不知道華書芹已經離開。
榮軻的話,如今在她的耳中,也不過就是聽之任之。
她不敢,也沒有那個膽量去相信他說的真實性。
不過一連幾日,池裳也沒有看見榮軻的身影。
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同樣的,她也出不去這間屋子。
這裡被榮軻派的人,當真的是團團的圍住了,沒有一點的空隙。
終於,在第三日的時候,榮軻現身了。
什麼話也沒有說,直接的就鑽進了池裳的屋子中,陪她用膳。
池裳挑眉,看着他手上已經包紮起來的傷口,皺皺眉。
沒有說話。
“已經沒事了。”見到池裳盯着自己的手背,榮軻首先的自己就開口了。
這幾日,除了處理外面的事情,一部分的原因,也是因爲自己的傷口,他纔沒有過來。
看似不是很嚴重的傷口。
卻因爲簪子的尖銳,其實扎的很深,有些傷到了內裡。
顧清鴻幫着處理了一下。
只是還有些不靈活。
他的手本來就是在戰場上拿過刀劍的,所以有些舊傷,添上新傷,就有些嚴重。
可是他不敢讓池裳知道。
“你有事沒事,和我有什麼關係?”池裳就好像是被看透了一樣,趕緊的回了一句。
還是容易被他撩撥起情緒,這樣的狀態可不好。
“嗯,無妨。”榮軻倒是不介意她的反應。
若是絲毫的沒有了情緒,那纔是最糟糕的事情了。
池裳忍不住的擱下筷子,“王爺,你是不是走錯地兒了?”
王爺?
許久沒有聽到過的稱呼,忍不住的讓榮軻的眉頭皺了皺。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尤其的是不喜歡這個稱呼是從池裳的嘴裡面說出來的。
“你什麼意思?”
華書芹的事情,她還不知道?
也是,自己幾日沒有過來,她也沒有辦法出去。
至於身側的下人,估計也沒有人敢在她的身邊嚼舌根子。
“你應該陪她去用膳,用不着到我這裡來找氣受。”她不想見到他。
哪怕是自己也離不開這裡,她發現,自己還是比較懷念前幾天被他關着的情況。
最起碼的,能夠不用看到他。
“她已經離開了,你不用擔心。”這話,還是自己開口比較好。
心裡倒是輕鬆了幾分。
她這麼夾槍帶棍的說話,他竟然是享受的很。
“她走了?你怎麼還在我這裡?”池裳心裡有氣,很不喜歡他這幅掌控一切的模樣。
她不能讓自己的心繼續的亂下去了。
絕對不可以。
“來這裡用膳。”他自己的家,回來吃飯,有什麼奇怪的?
用膳?
池裳重重的將手中的筷子放下。
“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榮軻頓住,有些奇怪的瞧着她。
前幾日的場景,歷歷在目,這個時候,他倒是不敢惹着她生氣。
這段時間,暫時的還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只要她可以留下來就好了,其他的什麼都好說。
所以想到這裡,榮軻真的就是將手上的一筷子菜吃下,起身了。
池裳一愣一愣的,完全的是沒有想到他居然的是這麼的聽話。
她讓榮軻走,他還就真的走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都沒有等來池裳一句挽留的話。
榮軻瞬間的是覺得自己有些挫敗。
在池裳的心裡,他就真的已經這麼的沒有存在感了麼?
“就不開口挽留一下?”終究,在這場對峙之中,榮軻表示,他敗下陣來。
池裳盯着榮軻的眼睛。
莫名的有種想要發笑的衝動。
不過終究的還是沒有笑的出來。
很鄭重的點頭。
她不想要挽留,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距離的越遠越好。
算了,當他這個問題沒有問過。
榮軻起身起開,順便的是將屋門給關上了。
池裳渾身緊繃着的感覺,瞬間的就鬆懈了下來。
面對這樣的榮軻,她還真的是沒有什麼招架的能力。
可是同樣的,她也一樣的不想和以前一樣。
每一次的吵完架,都是不清不楚的過去了。這一次,或許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一樣。
也可能,都不一樣了。
所以就這樣吧。
她只能盡力的順着現在的心境走下去。
心亂如麻。
池裳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來,所以腦子一懵,直接的掀開了被子,躺在牀上睡下了。
她是真的不想要繼續的去考慮這些事情了。
屋外的榮軻,並沒有立刻的離開。
他在和自己賭。
賭着池裳的心思,是不是那麼的狠心。
所以隨即就站在了門外。
寒風蕭瑟的夜晚,吹得人的身上還有些寒涼。
他有些冷,卻還是死死的看着屋內的燭光,心底倒是柔軟了幾分。
莫名的,就有些想到了從前的日子。
過去在王府的時候,似乎每一晚,她都會這樣的點着一根蠟燭,無論自己是不是過來,她都會在屋中等着自己。
即便是自己最厭惡的時候,也從來的沒有厭惡過那道燭光。
溫暖的,照亮着他的雙眼,也是照亮了他的心裡。
許久,沒有這樣的看過她屋內的燭光。
或許,池裳從來的都不知道。
其實在睿王府的時候,他縱然經常的不過去池裳的屋中。
但是同樣的,他就像現在一樣,在池裳的屋外,看着等着,就這麼過去一夜。
這根蠟燭,這樣的燭光,讓他的身心都會溫暖。
更重要的是,他明白,這樣的燭光,會讓他感覺,所有的黑暗都可以被驅散,都可以被照亮。
他在很久以前,就已經開始貪戀。
貪戀她身上的溫暖。
至少,現在明白的,還不晚。
翌日。
榮軻就這麼的在屋外,生生的是站了整整的一個晚上。
池裳翌日晨起的時候,才發現,榮軻還在屋外。
足足的是愣住了很久,才終於的反應了過來。
“你,你在這兒?”
榮軻感覺自己的身上有些凍僵了,看着池裳出來的時候,還有些沒有反應的過來。
慢慢的運用着自己的內力,將身上的溫度慢慢的恢復了些許。
僵硬的雙手雙腳也是恢復如初。
這才走近池裳。
不過沒有敢太靠近,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氣影響到她。
“嗯,過來陪你用早膳。”
他沒有說自己是在這裡站了一夜的事情。
不過,兩人現在倒是心知肚明的,也就沒有繼續的挑明。
不知道爲什麼,榮軻這樣的爲她考慮的心思,讓她忍不住的,又開始有些心疼了。
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的是看到榮軻這樣的近乎自虐的行爲。
她還是會心疼的。
或許他不過就是單純的站着。
可是在自己的眼中,這樣的行爲,偏生的就是,故意的。
可是她對於這樣的故意,她做不到視而不見。
池裳在心裡重重的嘆了口氣。
“算了,進來吧。”昨夜沒有用完的晚膳,今日一早補上好了。
榮軻的眸中,莫名的就出現了幾分希冀,盯着池裳看着。
目光灼灼。
她這是,再一次的對自己心軟了?
榮軻渾身的因子似乎都活泛了起來。
其實昨夜,他還真的沒有想過用苦肉計的。
只不過站着站着,一下子的就到了天亮的時候。
他自己甚至於都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卻沒有想到,還有意外的收穫,意外的讓池裳的心思,動搖了幾分。
這看來還是一個好現象。
不過剩下的事情絕對的不可以拖延的太久。
他需要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去拴住池裳,更加的也是讓所有人陪着自己,一起的盯着她。
他的行動,需要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