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等着你誇呢,”蘇情笑道,“羽蘭,你真狡猾啊。”
“嘻嘻,被你發現了。”羽蘭對着蘇情擠擠眼,逗得大家都笑了。
三個女人嘰嘰喳喳的談話時吸引了搖籃裡的那個小傢伙的注意,他瞪着大眼看着那些人。
沒多久,三個女人就注意到了小傢伙的動作。
“天呀!他在看我們。”蘇情喊了一聲。
“太可愛了。”搓桑的母性大發,把小傢伙抱了起來,“小傢伙,你叫什麼名字。”
“還沒給他起名,”羽蘭說,“想了一堆,我和翁白互相不同意對方的。”
“你起的名字中,你最喜歡哪個?”蘇情問。
“翁小白。”羽蘭說,“怎麼樣?”
“我覺得不錯,”搓桑哄着懷中的孩子,“挺可愛的。”
“我也覺得挺可愛的。”蘇情說,“我要生個男孩,乾脆就叫孔小鋒算了。”
“說的我都想把藍道的名字改成藍小坡了。”搓桑笑道。
三個女人又是一陣大笑。
“我現在才發現搓桑這麼有趣,以後我們要常走動啊。”蘇情說。
“可惜我這個人太懶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走出林野、草原一步。”搓桑說。
“沒問題,我會來找你的。”蘇情說。
“我們三個是好姐妹。”羽蘭笑着說。
“說起來,你們地球好像有個風俗,叫指腹爲婚,羽蘭,咱們兩個要不要指腹爲婚一下。”蘇情看着羽蘭。
“嗯……”羽蘭停頓了一下,“還是不要了,誰知道這個小傢伙,這個翁小白長大了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萬一他和你的閨女合不來,兩個人豈不是都痛苦。”
“羽蘭姑娘真開明啊,”搓桑說,“我也是這樣想,婚姻是人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兒,孩子還沒生下來,就給他們定下來,實在是不合情理啊。”
“看起來,我這個外星人反而是最像傳統地球人的了,”蘇情笑道,“也好,不管怎麼樣,我們的孩子都會是好朋友。”
“那是一定的,”羽蘭笑着說,“我們的翁小白該是哥哥了。”
“不過我家孩子很成熟的時候,你們翁小白還在玩泥巴呢。”蘇情說。
三個女人又是一陣大笑。
隔壁樹屋中,三個男人齊上陣,七手八腳的終於做好了一頓亂七八糟的飯,迎着女人們的笑聲,端進了屋中。
女人們喝着羊奶,細心的搓桑注意到了翁小白一直吸鼻子,就用小杯子盛了一點奶,放到小傢伙嘴邊。
翁小白喝了一口奶,繃住嘴,不再喝了,但是鼻子仍然噏動着。
“嫂子,別喂他奶了,這小子是想喝酒了。”孔峰也看到了這一幕,他倒了一杯酒,放在翁小白的嘴邊,羽蘭和翁白也沒有阻止他,只是笑眯眯的看着。
沒想到翁小白聞道嘴邊濃郁的酒香,兩隻手高興的捧住了孔峰的手,喝了一口酒,他白嫩的小臉上很快泛紅了,但他看起來很高興,又捧着孔峰的手喝了一大口。
“師傅,”孔峰艱難的把手抽了回來,看了看酒杯,杯中只剩殘酒,“看樣子,你生了個酒鬼。”
“好小子,有出息。”翁白讚道。
“小傢伙,記住,小飲怡情,大飲傷身啊。”藍坡說。
“現在教他這個,也太早了吧。”搓桑笑着說。
“剛纔蘇情說如果她生個女孩的話,就結個娃娃親,你怎麼看?”羽蘭突然問翁白。
翁白一愣,看向了孔峰。
“師傅,別看我,我不知道這事兒。”孔峰聳聳肩。
“不太好吧,”翁白說,“這個臭小子長大啥樣,誰也不知道啊,別耽誤了你們家好姑娘。”
“翁統帥真會說話啊,”蘇情見了翁白,還是不知不覺中以軍銜稱呼他,“一個能打敗盈極王的人生下的孩子,誰家的姑娘都得巴結吧。恐怕是你們不願意吧。”
“蘇情,別亂說話。”孔峰急忙說,“兒女婚事是大事兒,別亂做決定。”
蘇情和羽蘭一陣大笑。
“你們這些男人真沒意思,”羽蘭笑着說,“剛纔我們已經討論過這事兒了,因爲怕孩子性格不合,已經同意不指腹爲婚了。偏偏你們這些男人說話要拐彎抹角的。”
“論說話難猜測,一百個男人都比不上一個女人,”翁白說,“我說蘭兒,既然你們已經有決定了,還跟我們說幹什麼。”
“不是給當家的說說,讓你們拿拿主意嘛。”羽蘭笑眯眯的說。
翁白看向孔峰,“孔峰,難道你們家你當家嗎?”
孔峰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師傅,我看你也當不了師孃的家吧。”
翁白沉痛的點點頭。
“所以,”藍坡總結道,“羽蘭姑娘就是爲了消遣兩位,才說的。”
“就你聰明。”搓桑瞪了藍坡一眼。
藍坡馬上不說話了。
三個女人都得意的笑了。
當天,六人盡興吃喝一陣,又相攜着在樹林、草原遊逛了好一陣,才各自歸家。
夜深了,林野上空的時空一陣擾動,一個人形看着樹屋中的燈火。
他似乎能夠看透一切。
可是,在他的眼神中,卻有着無盡的欣慰與眷戀。
他的身軀,很像翁白,只是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比時間本身還悠久,比空間本身還遼闊。
他似乎有可以觸碰的實體,只是這實體是由星雲構成,堅硬中不失柔和,他看起來又虛無縹緲,好像這身體裡,包含着所有的空間、時間。
諸天的神佛,在他的身軀裡歌唱、舞蹈,死物在他身體中孕育出生命,生命在他身體中死亡。
億萬年的涅槃如同光影般一閃而過。
翁白、羽蘭、翁小白在樹屋中嬉戲的情景,在他燦若星空的雙眸中,一一呈現,他深情的看着這一切。
過了許久,他的眼睛又轉向翁家軍軍營,東方百行、復中平、單外峰還有那些當年的老戰士們的面孔,一一出現在他的眼中。
良久,這個人形一聲嘆息,開始淡去。
翁白突然感覺到了什麼。
他走出樹屋,羽蘭也抱着翁小白跟了出來。
頭頂之上,好像銀河剛剛從天空飄遠,繁星,如夢。
“哇,”羽蘭說,“白哥哥,這是什麼啊,比流星還漂亮啊,從來沒有見過。”
翁白也有些疑惑的看着天空的奇特天象,只是不知爲什麼,他心中卻有一陣溫情涌動,眼淚不知不覺進入他的眼眶。
翁白趕快低下頭,卻發現翁小白雙手也伸向天空,好像也感受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