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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俗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無咎中過丹毒,深受蠹蟲之害,尤其在幽泉的黑水中見到手指頭大小的蠹蟲,難免嚇得方寸大亂。而他慌亂的舉止,與往常的無法無天判若兩人,卻又不肯分說,諱莫如深的樣子。
妙閔與妙山對此很是奇怪,隨即有所猜測。在兩位長老看來,每個人都有忌諱,哪怕是仙道高手,也有致命的短處。涉及**,利害攸關,意會便好,倒不必予以點破,一切盡在不言中。
一場虛驚過後,黑暗的山洞中三人止步不前。
“此處或爲困天峰,有兇獸鎮守,禍福難料,奈何……”
妙閔看向身後來時的石階,擡手示意。話沒說完,他倚着石壁上,微微氣喘,抱怨道:“鍾廣子欺逼太甚,着實叫人不堪承受。還望兩位多多擔待,總不好半途而廢……”他的話語中透着疲憊與無奈,而用意卻是淺而易見。縱有艱難險阻,他已無力應付,只能將闖關脫險的重任,寄託於兩位同伴。
與他相隔不遠,站着妙山。妙山的身前,則是無咎。而三人順着峭壁上的石階來到此處,丈餘高的山洞突然成了一條死路。幾丈之外,一道石門嚴絲合縫,似有禁制籠罩,顯然是此路不通。
“唯有強行破禁,別無他途!”
妙山遲疑片刻,袖中已是劍氣吞吐。
無咎正在凝神打量着那道石門,聞聲退到一旁:“且請一試——”
妙山揮袖擡手,一道劍氣呼嘯而去。
“砰”的悶響,光芒閃爍,劍氣崩潰,法力震盪,整個山洞隨之一陣搖晃。而那道石門只是“嘎吱嘎吱”兩聲,隨即安然無恙。
淡淡的煙塵瀰漫黑暗,凌亂的氣機在狹長的山洞內肆虐不休。
無咎連退幾步,忍不住前後張望。
妙閔已躲到了十餘丈外,顯然是害怕禍及自身。
“容我再試——”
妙山雙手掐訣,掌心再次凝聚出一道劍氣。
無咎看着好奇,由衷讚道:“嘖嘖,神通不俗……”
與其看來,劍氣雖然不比飛劍,卻隨心所欲,修至高深處或許更勝一籌。
而妙山卻是不喜奉承,哼道:“神洲仙門多爲劍修,而我靈霞山更以劍氣著稱,妙祁師兄該有傳授,你又何必自謙!”
“咳咳,我助你一臂之力!”
以某人的修爲,也算是神洲仙門頂尖的高手,而一旦論及道法神通,他即刻露怯。而回想起來,不管是祁散人,抑或是妙閔、妙山等人,施展神通的時候,還真是多以劍氣爲主。
無咎擡手揮動,一道火光呼嘯而去。
兩人聯手,威力倍增。
“轟”的悶響,隨即又是“嘎吱”一聲,石門豁然洞開,一陣陣古怪的氣機迎面撲來。
“此處的禁制倒也尋常,咦……”
妙閔躲在遠處,頗爲慶幸,而他話音未落,又忙驚呼:“靈幅……”
隨着石門洞開,莫名的血腥與惡臭隨之而來,還有翅膀振動的聲響,渾如驟雨突降而風聲大作。緊接着黑暗中冒出一個個尺餘大小的怪物,呲牙咧嘴猙獰而至。
無咎見過形體碩大的血蝠,也知道靈蝠的厲害,眼前的靈蝠雖然個頭不大,而兇狠的架勢卻要更爲兇殘幾分。他與妙山當其衝,不及收起火劍,順勢擡手一指,狹長的山洞內頓時烈焰滾滾。隨之嘶鳴聲慘叫聲不絕於耳,還有“撲通、撲通”死物墜地的動靜。
妙山有心相助,卻撐不住狂烈赤焰的焦灼威勢,急忙後退幾步,猶自瞠目不已。
而無咎只管驅使火劍,將半截山洞燒成一片赤紅。那蜂擁而至的靈蝠的兇狠不在,爲數漸漸稀少。他趁勢往前,一路掃蕩而去。又是嘶鳴陣陣,更多的靈蝠葬身於火海之中。左拐右拐,山洞好像到了盡頭,一個數十丈的洞穴呈現在眼前,而密密麻麻的靈蝠鋪天蓋地而來。
這是靈蝠的老巢啊,怕不有成千上萬之多!
無咎後退不得,強催法力。火劍威勢大盛,瞬間化作一道數丈的蛟龍瘋狂盤旋不止。直至半柱香的時辰過去,狂亂的洞穴內終於慢慢消停下來。
妙山與妙閔適時順着山洞踏入洞穴,雙雙變色。
數十丈的洞穴內,鋪滿了死去的靈蝠,皆燒得烏黑而形同木炭,壘成數尺厚的一層,並散着焦灼的氣機,依然令人觸目驚心。而靈蝠的屍骸當間,則站着一位,大袖揮舞間,一道火光漸漸化作小巧的飛劍而消失無蹤。只見他低頭查看,自言自語:“並非獸靈,而是真的靈蝠,竟然沒被燒成灰,不知味道如何……”
這個時候還想着吃的,絕非常人!
妙山與妙閔面面相覷,神情莫名。
在洞穴的角落,靈蝠屍骸堆積的最高處,有個極不顯眼的洞口,很是狹小且又幽深莫測。
妙閔擡手示意:“且看——”
靈力護體之際,只須以靈力裹住氣息傳送出去,話語聲隨即響遍四方,這也是夥伴之間相互聯絡的一個小法門。
妙山擡手祭出一道劍氣,隨即又雙手齊抓。法力所致,堆積的靈蝠的屍骸頓時從中分開一道數丈寬的縫隙。那狹小的洞口霍然變大,顯然爲去路所在。
無咎奔着洞口走去,妙山與妙閔隨後。
洞口內三兩丈大小,猶如深井的井底,一個窄窄的石階盤旋而上,數十丈高的盡頭情形不明。
無咎擡腳踏上石階,有人不安道:“此處可是險徑啊,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言外之意,若是他由此上去,存心使壞,後面的人難免遭殃。
無咎後退半步,下巴一甩:“您老人家先請——”
妙閔連忙擺手,抱怨道:“哎呀,我不過是好心提醒,你又何必多疑呢!”
“無須爭執,由我探路……”
妙山有些不耐煩,搶先踏上石階往上行去。
“師兄多加小心啊!你請——”
妙閔擡手示意,老好人的模樣。
三人順着石階慢慢往上,各自暗暗戒備。而直至石階的盡頭,並無意外生。不過,眼前的情景還是大出所料。
“這是……”
妙山離開石階之後沒走兩步,慢慢楞在原地,
無咎與妙閔相繼而至,也是詫然不已。
本以爲又是一個山洞,誰料落腳的地方無遮無攔,數十丈方圓雖也平坦,卻四周虛無而空空蕩蕩。頭頂之上,則是茫茫無際的黝黑天穹。儼然一處山頂所在,偏偏又叫人莫名所以。
三人愣怔片刻,轉而挪動腳步繼續查看。
無咎慢慢走到山頂的邊緣,伸着脖子往下張望。腳邊的峭壁陡立如刀,像是懸崖,卻霧氣濃稠,即使神識中也瞧不分明。或爲禁制所在,兇險毋容置疑。
古怪啊,這是何處呢?
“咦……”
無咎尚自疑惑,便聽妙山再次失聲:“退路已無……”
來時的洞口,竟在不知不覺間悄然消失,平坦堅硬的石頭上沒有剩下半點兒痕跡,如今想要順着石階返回都成了一種奢望。
“兩位,快看……”
便於此時,又是一聲驚呼響起。
只見妙閔站在山頂的另一側,在他面前的不遠處,竟然凌空矗立着一尊猛獸的石像,足有數丈的大小,像是猛虎,又像是豺狼,相貌猙獰而氣勢兇狠。而它通體黝黑,且又懸於空中,儼然與黑暗融爲一體,若非留意還真的不易察覺。
妙山循聲看去,愕然道:“那是困天峰的鎮山石獸……”
妙閔兀自站在石像前,隨聲道:“師兄所言不差,此獸或爲傳說中的檮杌,卻爲何懸空不動,要知道前兩關的石獸均是兇狠異常……”他擡手抓出一道劍氣,便要加以試探。
“住手——”
無咎見到那尊石像,便心頭直跳,而一時又想不出應對之策,忍不住暗暗焦慮。恰見妙閔輕舉妄動,他忍不住喊了一聲。
與此同時,妙閔的劍氣已堪堪觸到了石像。而他卻好像被突如其來的吼聲給嚇了一跳,急忙轉身跑了過來,還不忘回頭張望,抱怨道:“何故大喊大叫……”
石像猶自靜靜盤踞,沒有絲毫的異狀。便好像四周的黑暗,虛無縹緲,卻又兇險莫測,使人不敢睥睨。
無咎還以爲自己錯怪了妙閔,正要鬆口氣,而眨眼之間,那毫無生機的石像突然緩緩挪動。他暗叫不好,轉身便要逃跑。而來時的洞口已然消失,四周均是懸崖,除非一頭跳下去,再無任何的退路。
妙閔也終於察覺到了危機,神色慌亂。
與此瞬間,所在四周猛然一震。
三人循聲看去,皆瞪大雙眼。
只見那石像轟然落地,隨即直起身軀,竟搖晃着頭顱,張着大嘴,甩動尾巴,猛然高高躍起。
我的天吶,偌大的石獸便這麼活了過來,接着又要瘋,數十丈方圓的山頂根本不夠它折騰。
無咎連連後退,幾步便已到了懸崖的邊上。他閃個趔趄,暗暗驚噓,急忙轉身,劍眉倒豎。
妙閔與妙山則是團團亂轉,同樣是狼狽不堪。
前兩關見過兇獸石像的厲害,皆兇猛異常,要遠遠強過人仙的高手,等閒之輩根本應付不來。如今被困在這山頂之上,形同囚籠,無處可去,簡直成了砧板上的魚肉而任由宰割。左右難逃一劫,倒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