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世間有太多的奇聞異事是讓人想象不到的,每一件事,每一個人,也許並不像你表面上看上去那麼簡單,有太多深不可測,繁華的背後必定有蕭條,而沉默的背後也將必定隱藏着爆發。
萬馬幫幫主馬峰愣住了,他沒想到竟然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而且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心中立刻怒火中燒。他不是對自己的實力有足夠的自信,自信江湖中沒有人敢不把他放在眼裡,而是因爲大家都是武林中人,而且是各門各派有頭有臉的人物,說什麼也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互相拆臺。
只見他握緊了雙拳,咬着牙狠狠的說道:“你也太狂妄自大了!看來是該有人讓你長點記性了!”話音未落,只見馬峰突然發動,閃電般衝向了那名出言不遜的年輕人,狠狠的揮出了一拳,眨眼之間已經到了近前。
眼看着馬峰勢大力沉的一拳已經攻到,可是紫色勁裝的年輕人依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背在身後的那隻手一動不動,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馬峰的拳頭襲向自己的面門,臉上的表情輕鬆異常,好像仍舊沒把馬峰放在眼裡。
就在馬峰的拳頭幾乎已經碰到紫衣青年的面門的剎那,只見紫衣青年突然腳尖點地,身體騰空而起,緊貼着地面向後急速滑行!
馬峰看到紫衣青年躲避,腳下加快了速度,緊追不捨,可是那隻幾乎已經積蓄了他全部力量的拳頭卻始終與紫衣青年的面門差之毫釐。
看着明明就在眼前,卻始終碰不到的那張自信的讓人厭煩的嘴臉,馬峰心急如焚,瞬間覺得有點無地自容,像是被人看笑話一樣看在眼裡,現在他的心裡已經不只是想着要打敗眼前這位年輕人,而是心中已有了怨恨,心想必須要給對方一點血的教訓。
於是,他絲毫不減自己的攻勢,同時嘴裡大聲的喊道:“膽小鬼!受死吧!”說着暗中又加了一把勁,腳下的速度更快,幾乎已經是極限。二人一波倒退之勢已經橫跨了整個空地,眼看着就要撞入人羣之中。
就在馬峰話音剛落之時,突然看到一直頻頻後退的紫衣青年腦袋向一旁快速的側開,同時左腳向後猛地一蹬,穩穩的站住,與此同時左肩下沉,狠狠的向馬峰的胸口撞去!
馬峰勢大力沉的一拳竟然落空!幾乎是擦着紫衣青年的耳朵一閃而過,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胸口就已經被紫衣青年的肩頭狠狠的擊中!只見他整個人都被向後彈開,踉蹌着倒退出數步,好不容易纔穩住身形,可是臉色已經蒼白,胸口不斷傳來劇痛,看樣子剛纔的那一擊已經讓他受了內傷。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雙眼,他們不敢想象原本佔據主動的馬峰竟然會落敗,而且敗得如此狼狽,不禁對場中的這個紫衣少年重新審視了起來,身手如此之高的人,不可能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無名小卒,就算他是初出茅廬,那麼他的師父一定是江湖上叫得上名號的人。
“勝負已分,你不是我的對手,已經敗了。”只見紫衣青年重新站穩身形,恢復到跟剛纔一模一樣的姿勢,帶着笑容看着萬馬幫幫主馬峰,緩緩的說道。
在場的衆人聽到他的話,再一次吃驚,緊接着眉宇之間出現了一絲不快,甚至厭煩。原本他與馬峰之間的勝負就已經明瞭,在場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即使是馬峰也知道自己輸了。
可是這名年輕人竟然自己又說了出來,而且說得那麼直白,不知道他是真的涉世未深,還是故意在刺激自己的對手。他說的話不只是不尊重自己的對手,甚至是一種侮辱,而且是明目張膽的,理所當然的。
馬峰一聽紫衣青年的話就急了,眼睛瞪得通紅,伸出一隻顫抖的手指着紫衣青年,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欺人太甚!我要殺了你!”
話音剛落,馬峰突然再一次衝向了紫衣青年!這一次使得是雙拳,倆只拳頭帶着呼呼風聲,迎向了站在原地的紫衣青年,可是速度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快,雖然氣勢不減,但那只是因爲他的憤怒,力道明顯已經不足。
“馬幫主!住手!”看到馬峰再一次衝向了紫衣青年,站在大殿門前的青木道人急忙出言制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青木道人話音剛落之時,只見原本站立不動的紫衣青年突然向前跨了一步,猛地揮出了一拳,竟然想以拳對拳,而且似乎隱約有點馬峰的拳法的影子!
一聲悶哼響起,紫衣青年的拳頭竟然從馬峰雙臂之間穿了過去,精準的擊在了馬峰的胸前,而且恰好是之前被自己用肩頭撞擊的地方!
只見馬峰的身體瞬間向後倒飛了出去,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動不動。他的胸骨已經塌陷了進去,竟然硬生生被擊碎!
萬馬幫的人看到這一幕,紛紛衝進了場中,圍在了已經奄奄一息的馬峰身前,十多個人帶着仇恨的目光緊緊地盯着旁邊的紫衣青年,一個個面紅耳赤,可是卻沒有一人敢上前,大概是忌憚紫衣青年深不可測的實力。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誰都沒有料到馬峰竟然被面前的這個一鳴驚人的紫衣青年一拳擊敗,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萬馬幫在江湖上也是響噹噹的幫派,馬峰的實力更不用多說,一身的內家功夫早已聞名江湖,可是卻沒想到在紫衣青年的手底下沒走出一招,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實力。
現在,再也沒有人敢對面前的這個紫衣青年有所輕視,全都是如臨大敵一般,但是卻仍然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
“阿彌陀佛。”一個嘹亮的聲音響起,少林寺方丈無悔大師向前邁了一步,看了看已經癱軟在地的馬峰,輕聲說道:“善哉善哉。”然後看着不遠處的紫衣青年,沉聲說道:“年輕人,下手未免有點重了,之前已經定下過規矩,點到即止即可,何必要趕盡殺絕?”
紫衣青年聽了無悔大師的話,立刻面露尊敬之意,向無悔大師鞠了一躬後認真的說道:“大師此言差矣,在下從未有殺人之心,只因馬幫主已經動了殺念,在下只求自保而已,請大師明察。”表情誠懇,讓人沒辦法與他爭辯,反倒使得無悔大師啞口無言。
無悔大師愣在了原地,忍不住與一旁的青木道人對視了一眼,欲言又止。紫衣青年說的沒錯,也是實情。在場的衆人都看在眼裡,的確是馬峰先動了殺念,因爲不服輸先使出了殺招,紫衣青年並不是主動攻擊的一方。
馬峰的下場好像完全是因爲他自己修爲不夠所致,可是這樣的結局總讓人無法接受,總覺得這樣的結局是可以避免的。
此時的馬峰已經被萬馬幫的人擡走了,雖然還沒有斷氣,可是早已人事不省,即使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了。
一直站在大殿前一根立柱旁邊的無心此時皺着眉頭,正眯着眼睛盯着前方不遠處的紫衣青年,眼神複雜。
“我來領教你的高招!”沉寂了半晌的人羣終於有人說話了,一個身影走了出來,站到了擂臺中央,與紫衣青年相對而立,看模樣也是人中龍鳳,器宇不凡。這個人,正是之前與青木道人爭論過的那名華山弟子。
紫衣青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對面的華山弟子,微微彎腰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好像並沒有打算開口說話,依舊是那副笑容滿面的樣子,根本不像是剛剛重傷了一個人。 “華山仲子陵前來討教。”華山弟子抱了抱拳,微微低頭算作還禮。
“請。”紫衣青年笑了笑說道,可是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看到華山弟子仲子陵突然閃電般衝了過去,右手食中二指筆直伸出,點向紫衣青年腋下!
華山派素來以高深的劍法笑傲武林,如今此人手裡雖然沒有了劍,但是並不代表他使不出劍法。食中二指合併,以指爲劍,使得正是華山劍法。
在場的衆人沒想到仲子陵竟然選擇偷襲,雖然覺得見不得光,但是卻充滿了期待,都希望仲子陵能夠以華山劍法來讓這名素未謀面的紫衣青年吃點苦頭,打壓一下他的囂張氣焰。
眼看着仲子陵已經閃電般衝到了紫衣青年的面前,而紫衣青年依舊紋絲未動,完全和剛纔與馬峰交手之時一個模樣。看到這一幕的衆江湖人心中不禁暗喜,要知道雖然仲子陵與馬峰比起來要顯得年輕很多,可是手上的功夫卻未必會差,畢竟華山劍法不是靠嘴吹出來的。
就在仲子陵如劍一般的食中二指距離紫衣青年近在咫尺的時候,紫衣青年終於動了。只見他突然擡手,伸出三根手指屈指成爪,閃電般抓向仲子陵手腕,速度絲毫不落下風!
仲子陵見狀,嘴角揚起一絲冷笑,突然收手,同時另一隻手閃電般伸出,食中二指同樣的變指爲劍,以同樣的招式,再一次飛快的點向紫衣青年另一邊腋下!
紫衣青年終於動了,大概他也沒想到仲子陵剛纔的那一招即虛即實,招中有招,來不及多想,急忙縱身向後躍去,同時手型不變,繼續抓向仲子陵另一隻手腕。
一時之間倆個人你來我往,同樣的招式似乎已經轉化了千百遍,仲子陵招式始終未變,只是左右手交替,食中二指不斷點向紫衣青年腋下,而紫衣青年似乎也是慪氣,同樣招式不變,頻頻抓向仲子陵攻擊自己的手腕。
二人竟然就這樣一進一退,圍着空出來的那片空地不停旋轉,手上的功夫已經夠快,可是腳下的身法卻也絲毫不落下風,倆個人見招拆招,打的難解難分,一時之間卻也難分高下。
高手過招本就是一招一式之間便可分出高下,可是場中的二人已經交手不下上百回合,依然分不出高低,圍觀的衆武林人士看的目瞪口呆,對於仲子陵的實力衆人倒也沒覺得什麼,但是那名紫衣青年卻再一次讓人羣中發出驚呼,沒想到實力竟然到了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
所有人都覺得場中的二人勢均力敵,就算戰到最後也只能打成平手,但是有一個人不這麼認爲,那就是無心。
他已經看了出來,那名紫衣青年還沒有使出全力,之所以一直僵持不下,是他故意在隱藏自己,仲子陵雖然看起來氣勢不凡,但是他馬上就要敗了,因爲他太心急也太自以爲是了。
果然,正在這時,一直窮追不捨的仲子陵突然變招,在右手食中二指伸出的瞬間,突然飛起左腳,狠狠的踢向紫衣青年的腰側!右手二指只是虛招,真正的殺招是飛出的左腳!
如果換做一般的高手,在仲子陵無休無止,一塵不變的招式之中早就麻痹,根本不會想到他會中途變招,即使發現也會被打個措手不及,可是紫衣青年從一開始就表現的並非常人。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只見紫衣青年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突然閃電般揮出,直奔仲子陵踢來的左腳而去!
一聲悶哼響起,只見紫衣青年猛然揮出的那一拳不偏不正,狠狠的砸在了仲子陵的腳掌之上!
然後就看到仲子陵的身體直接向後倒飛了出去,飛出幾丈遠之後才踉蹌着落地,然後掙扎着爬了起來,可是左腳已經不能站立,顫抖個不停,豆大的汗珠順着臉頰直線落下,面色慘白,一臉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