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血草的根鬚鑽過胖子皮肉,紮根胖子的內腑臟器中。所到之處除了初始時的強烈刺痛外,須臾間痛感便會消失。那是因爲巫血草刺破胖子的臟器後,會自動分泌出一種能麻痹神經的液體。
胖子很快就感覺不到那些臟器的純在,肌肉僵硬如土石。胖子知道,再這樣下去,不一會就會再次失去身體的控制權,到那時,也只能閉目等死。想要活下來,必須將體內的巫血草拔除。
生死時刻,胖子的腦子變得特別靈光。他仔細的梳理起思路來。在這種境地,王超的天賦神通噬魂已全然失去作用,想要拔除巫血草,必須要有一種能清除巫血草的力量。
胖子煉過巫術,併成功結成兩鼎。這藥鼎裡各種能量極其充沛,抽取這些能量在王超的肉體內凝聚巫鼎,並非沒有可能。單單掌握巫力,也無法將巫血草從自身內臟裡拔出。
“對了,我怎麼把《長春訣》給忘了?”胖子也曾凝過道家內丹。他還記得,內丹和巫鼎之力在體內絕對是水火不容,當初他在M國嘗試凝鼎,內丹突然暴走,一陰一陽兩股力量剎那間相撞,散發出一種強烈的震擊力,差點把他炸碎。
這股震擊力既然能將他身體細胞震碎,想必,震碎巫血草也應是輕而易舉的事。胖子有了主意,便當機立斷,立即嘗試起來。
胖子意守丹田,想象四肢百骸中,生出一股暖意,慢慢向丹田處積聚,同時逆呼吸,想象丹田處燃起一團火。很快,胖子就感受到丹田處,一股炙熱能量迅速升溫,炙烤起他的丹田來。
將一股意念融入到這團火熱能量中,火熱能量兀自跳了幾下,忽然像是有了生命,完全不用胖子驅使,火熱能量立即沿着一條經脈在他體內遊動起來。
數百根巫血草根鬚正要穿刺胖子體內經脈,正好碰見那股火熱能量從那處經脈流過,瞬時像受到莫大驚嚇一樣,趕緊放棄那段經脈,轉而撲向胖子的其他組織。
火熱能量完成一週循環後,胖子周身的藥液竟沸騰起來,無數顏色各異的能量蜂擁而至,形成一道道小彩虹,順着胖子的鼻息,鑽進胖子體內。
火熱能量越轉越快,胖子顧不得用精神力包裹經脈(他精神力不穩定,想包裹也無法做到),只能默默忍受着火熱能量灼燒經脈的痛楚。
“啊!”胖子大吼一聲。火熱能量在胖子的經脈循環中,形成一道川流不息的紅色流光,總共經過九九八十一次循環後,胖子體內突然傳出叮地一聲輕響。火熱能量忽然停轉,一頭扎進胖子丹田,然後不斷聚集,塌縮,最後在空蕩的丹田中,形成一枚淡青色的圓滾滾的小球。
“丹成。”這枚便是道家所說的築基丹。又名始丹,意爲道家《長春訣》地功法從現在才真正邁入起始階段。各色能量涌入胖子身體的速度很快便慢了下來,那形成的數道微型彩虹,也跟着慢慢變淡,最後消失不見。
胖子內視體內
那顆始丹,他也不確定自己這《長春訣》築基篇到底練成了沒有。因爲這次的情況和上一次在自己身體裡修煉的情況有很大不同。比如,上一次,那團火熱能量(又名丹火)根本沒有在自己本體裡循環那麼多次。第二,上次修煉時,丹火流經經脈後,炙烤出了一團灰色能量,從他體表散發出去,但這次,卻根本沒有出現。
其實,這一切都是因爲那些靈藥。上次之所以沒能循環那麼多次,是因爲胖子修煉的地方是學校,在靈氣極度匱乏的當今社會,用那麼稀薄的靈氣,根本不能滿足功法的需求,故而循環次數少了許多。
毒叟趴在鼎外,側耳傾聽,只聽鼎內颼颼聲大作,甚是駭人。“果然不愧是巫血草,吸收能量,都能引起能量潮汐。人丹大成,指日可待了。”毒叟哈哈大笑,“看來,離我的新生不遠了。”
毒叟盤膝而坐,雙手舞出數道殘影,結成法印,遙指藥鼎。一股墨綠色火焰從他手指之間射出,化作一雙火焰大手,將藥鼎平地托起。
這便是煉人丹中的最重要的一步,祭煉。當然,毒叟想祭煉的不是胖子,而是巫血草。他以爲胖子已經被巫血草吸成一張皮。所有精華都已融入巫血草中,根本沒想到胖子不僅暫時抵住了巫血草的吸食,還成功凝聚了道家始丹。藥鼎之內,胖子正準備在凝成始丹後,再度凝鍊巫鼎,這時,一股強大的熱能,瞬時充斥了整個藥鼎空間。
胖子的頭髮迅速枯萎,下一秒突然自燃。藥鼎內剩餘地半鼎藥液也開始沸騰。胖子腦袋露在藥液外面,感覺隨時會着火。萬不得已,他用盡全身力氣,挪動了一下身子,讓自己仰面躺倒在沸水般的藥液中。
他僅留出鼻子、嘴巴暴露在空氣中。這樣,眨眼睛,胖子渾身都被燙出了無數個拳頭大的燎泡,但至少比直接在空氣中燃燒,晚死上一會兒。
胖子也不知道這一會兒會是多久,可能是五分鐘,也可能僅僅是幾十秒。燎泡破了又起,血水摻雜在藥液中,又順着破口浸潤到胖子體內。
沒多久,連胖子體內血液都有了種藥香味。胖子精神力無法運用,自然不能隔絕這股灼熱,新生成的丹火,屬於至陽之力,更不能幫他隔絕熱量,除非他蘊養始丹,讓始丹形成道家真氣,但那絕不是一夕間能完成的事情,連胖子這變態的修行天賦,都無能爲力。他只能轉移注意力,把全部精神努力集中到巫鼎的凝練中。
因爲巫鼎凝成後,自然會有至陰的巫力護體,隔絕熱力。從這一刻起,胖子被迫開始了一場關乎生死的時間競速。要麼他凝練出巫鼎,趕在被藥液燙死之前,用巫力保住性命。要麼被藥液率先燙死。
可劇痛之下,想要集中精神談何容易,更不用提龍涎液讓他的皮膚敏感度增加了近十倍,同樣,這種痛苦也被放大了十倍。沒有人能忍受的劇痛,胖子忍住了。
這全靠他在腦海裡回想那些被這羣畜生禍害地人,
想他們死前的慘狀,想他們經歷過的可怕遭遇。胖子用憤怒壓倒了痛楚。這讓他求生意志變得無比強大。
在這股不屈和憤怒的支持下,胖子穩住心神,開始凝鼎。冥想丹田處有一口鼎,刻畫巫陣,手中掐巫訣,按《巫符本經》裡的心法,全力凝鼎。
巫鼎迅速成型,一股陰寒藥力順着胖子周身大穴涌入胖子身體,參加到構造巫鼎的過程中。這個過程中,始丹一直都安安靜靜地待在丹田氣海里,一切都相安無事,胖子還在慶幸,等巫鼎形成後,有了巫力護體,再用至陰至陽相撞形成的震顫力量除去巫血草也不遲。畢竟事有輕重緩急。
結果,就在巫鼎即將凝鍊完畢地時候,始丹在胖子氣海中輕輕一跳,一股丹火立即從中溢出,沿經脈直襲向巫鼎。巫鼎嗡地一聲,被丹火擊中,瞬間爆裂。兩股能量相互撞擊,在胖子體外形成一圈無形氣浪,狠狠地轟擊在藥鼎上。
“嗡!”整個藥鼎都在這股力量下震顫,發出悠揚低沉地聲響。
“好強的反震力量,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絕世好丹即將出世所產生的異象。”毒叟老懷大悅,趕緊加力,越發不要命地將自身精神力化作火焰,朝藥鼎裹去。
藥鼎內,氣浪猛將藥液從胖子身邊推開,胖子在這一剎那,直接被點燃,墨綠色火焰包裹着他,將他變成一個火人。
胖子並沒有在意這些,他在意地是:難道巫鼎和始丹真的不能共存嗎?如果不能,他豈不是白費力氣,只能閉目等死。
“我不甘心,不甘心!”胖子在嘶吼。不過,火焰燃燒地聲音,完全將他絕望地嘶吼聲壓制住。
下一刻,氣浪消失,被捲到外圍的藥液再度倒捲回來。胖子身上的墨綠色火焰被撲滅。胖子這種絕望情緒並沒有存在多久,他定了定神想到,爲什麼始丹早不攻擊、晚不攻擊,非要在巫鼎即將完成的那一刻將其毀滅。
難道是因爲距離?胖子果斷決定先凝第二口鼎,心鼎。這種做法,必然是從古至今第一個這麼做的。甚至,很可能連當初創立這門功法的高人都沒有思考過這樣的情形。
可胖子管不了那麼多,他不無邪惡地想,反正這具身體是王超的。身體毀了他還有本體,但神魂被人煉成人丹,胖子就只能徹底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胖子果斷開始了嘗試,沒有丹田巫鼎的支持,胖子發現也能凝鼎,只是在心臟凝鼎的難度大了許多。時間一點點過去,胖子默想了很長時間,依然連鼎的粗胚都沒能凝鍊成功。往往剛凝成一點,就被跳動的心臟震散。這樣一來,原本鼎內的能量吸收聲便逐漸消失。整個鼎,陷入了一片死寂,唯有那滾滾藥液沸騰冒泡地聲音。
毒叟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爲什麼巫血草沒了吸收能量地聲音?難道人丹練廢了!不行,我得揭開蓋看一下!”
說完,他駕馭墨綠色火焰,一步步朝藥鼎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