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冰涼的何言笑,忽覺一股溫暖透過手掌進入身子。
她僵硬的身子一軟,便靠進楊瑾煜懷裡。
她並不覺得自己殘忍,只是不習慣這種血腥罷了。
在現代,對於這種仇恨,並不能自己親手報仇,因爲有嚴明的法律。
但這是古代,只要她有權,就能親手報仇!
這或許,就是古代的一點好處吧。
“好了,我們不理他們,去看看大猴吧。”楊瑾煜攬着懷裡的嬌軀,緩緩走向大猴的客房。
“哼!罪有應得!”五猴恨恨地瞪一眼幾個斷了手的獄卒,轉身跟隨何言笑跑向客房。
他要親口告訴幾個兄弟,笑姐姐替大哥報了一半仇!
還有另一半,就是那個逃走的陳捕頭,遲早也能抓回來報了仇的!
大猴實在傷的太重了,這時候還沒有醒過來。
薛郎中帶着幾個有經驗的學徒,去給大猴處理身上的傷處,喬老頭師徒也在大猴牀前幫忙。
女眷都沒有進去,何言笑也被擋在門外,因大猴此事可是沒穿什麼衣裳。
男子大多都進去了,只有楊瑾煜與何言信,在外面陪着何言笑與嚇壞的劉氏。
如今劉氏都不敢看自己這個女兒了,那砍掉獄卒數隻手的血腥場面,讓劉氏徹底怕了自己閨女。
何言信倒是覺得那幾個獄卒罪有應得,而且認爲妹妹若不如此強硬,根本無法壓服那些下人。
他不覺得妹妹有什麼錯處,只是也有些不忍看那種場面罷了。
何言笑仍是靠在楊瑾煜懷裡,閉着眼睛平復心中洶涌的情緒。
楊瑾煜溫柔的抱着她,安慰的輕撫懷中嬌軀的背脊。
他欣賞何言笑,因何言笑行事從來都果斷利落。
他又很心疼何言笑,因她還小,卻要承擔如此之多的重擔。
楊瑾煜不禁擡起頭看向何言信。
這位大舅哥,什麼時候能頂起門戶?
何言信被楊瑾煜審視的目光看得臉紅,不由自主的低下頭。
妹夫這是在怪他啊,怪他不能幫妹妹分擔一些重擔。
何言信很愧疚,可是目前的他,確實幫不了妹妹多少。
做生意的事他不懂,料理山莊,妹妹又不許他多操心,只讓他用心讀書,來年考上功名。
楊瑾煜雖然對何言信有所埋怨,不過他心裡清楚,何言信也實在是用不上力。
沒關係,等明年笑兒嫁過來,就不用她那麼勞累了。
最先從客房出來的是酒不醉,他一改往日吊兒郎當的做派,安慰的對何言笑道:“小弟妹,別難受了,那個逃跑的陳捕頭,師兄給你抓回來出氣!”
上次抓六猴酒不醉慢了一步,心裡一直不舒服呢。
這次他定要抓住那個暗害大猴的捕頭,給自己挽回點顏面。
何言笑睜開眼睛,看向酒不醉喃聲道:“那就拜託師兄了。”
爲大猴報仇這件事,是不能麻煩東方尹之的。
官府與城防營也指望不上。
酒不醉願意攬過這活,再好不過了。
“嗯。”酒不醉應了一聲,看了一眼楊瑾煜,什麼也沒再說,便大步離去。
雖然他們來到淮陽城的時日並不久,不過這幾個月他們也算是有了點根底。
那捕頭只是個衙差,並不是有經驗的江湖大匪,並不難抓。
酒不醉出來後,其他人也都陸續出來,好生安慰了何言笑幾句。
漸漸的何言笑過去那股勁,也就不難受了。
大猴的傷勢已經穩定下來,程掌櫃爲了討好何言笑,主動提出給大猴用點仙容露,何言笑自然應允。
這倒是也提醒了何言笑,她拿來的二十斤仙容露還沒交貨,藥方還沒賣出去。
衆人看過了大猴,回到廳堂落座。
那幾個砍了手的獄卒,戴宗已經吩咐兵卒收拾出去,院子裡的地也開始清掃血跡。
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幾個學徒,爲衆人重新上了熱茶。
肖誠毅坐不住,向何言笑主動請命去抓捕逃跑的陳捕頭,想要將功補過。
何言笑淡淡的說:“抓陳捕頭的事,就讓衙門費心吧。肖將軍是主管城防的,就別爲這等小事操勞了。”
“二小姐的事,哪裡有小事呢?”肖誠毅討好的說道。
何言笑看着肖誠毅這般巴結的嘴臉,心裡一陣煩躁,垂下眼簾道:“肖將軍這次爲本小姐的私事如此費心,真是令本小姐欣慰,本小姐定會給義父寫信,爲肖將軍美言。不過肖將軍還是將心思放在維護淮陽城安定上吧,抓捕陳捕頭的事該是衙門的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肖誠毅也不好堅持,只能應是坐下。
在座的戴宗看也不看肖誠毅一眼,對於肖誠毅這般巴結何言笑的做派,他是怎麼都看不上眼的。
何言笑端起茶碗,聞了聞茶香,壓下鼻間的血腥味。
喝了兩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戴將軍,肖將軍,這次因本小姐的一點私事,與城防營將士起了點誤會,還勞煩二位將軍帶着將士們奔波,本小姐很是過意不去。此事本小姐會寫信給義父請罪的。”
戴宗與肖誠毅忙說不敢。
二人心裡都想,這位新晉的二小姐還是挺通情達理的,不像宋傾淑那位大小姐那麼難伺候。
反正只要何言笑沒有遷怒他們,這便是最好的了。
何言笑又說道:“如今此事也算是了了,二位將軍還有公務在身,就別在這裡耽擱了,快帶着將士們回去執行公務吧。”
一聽何言笑趕人了,戴宗與肖誠毅便起身告辭。
戴宗是早就不想在這呆了,他一看見當歌的那張臉就滿心彆扭。
肖誠毅是不敢面對何言笑,也巴不得早點走。
二人告辭之後,便領着手下兵卒回了城防營。
至於那些個官差,在看見肖誠毅帶着傷重不醒的大猴,押着衙門的獄卒來醫館時,就嚇跑了。
明顯二小姐的人在衙門受了刑,他們還呆在這裡等着吃掛落嗎?
這兩位將軍一走,廳堂裡的氣氛便輕鬆了些。
傲河山莊衆人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但醫館這邊的人卻怵着官兵的。
再者說,官兵不走,他們醫館還怎麼做生意?
當歌見兩個將軍帶着兵走了,便說道:“二小姐,關於上官小姐的事,小人會寫信稟報我家公子,相信我家公子絕對不會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