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話是從何說起?”楊瑾煜淺笑着看着尉遲崢。
尉遲崢看一眼楊瑾煜,而後看向何言笑道:“怎麼,妹妹沒與妹夫說嗎?”
“還沒顧上說呢。”何言笑說道。
“什麼事沒顧上跟我說?”楊瑾煜疑問的看向何言笑。
何言笑大眼睛亮亮的,“還是大哥說吧。”
楊瑾煜又看向尉遲崢。
尉遲崢沉吟了一下,壓低聲音道:“給淑兒下毒的不是黎氏,是我。”
楊瑾煜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那晚我私下邀笑兒去文源齋,笑兒點醒了我……”
尉遲崢在何言笑屋裡並沒有呆多久,他怕呆久了引人懷疑,簡單快速的說完了事情始末後便告辭而去。
尉遲崢剛走,宋傾淑與宋銘便結伴而來,這兩隻湊到一起就是個鬧騰,喝了碗熱茶就被楊瑾煜不勝其煩的攆走了。
這兩隻走了沒一會,三房的汪氏帶着小女兒宋可月來了。
於是這一整天,將軍府內院的女眷們絡繹不絕的來探望何言笑。
雖然何言笑大病未愈,精神尚短,不過看在過除夕的份上,只要能見的何言笑都見了。
直到日頭落山時,何言笑實在是累得不行,便用了一碗人蔘雞湯睡下了。
不過除夕宴也快開了,能來探望的也來的差不多,楊瑾煜一聲令下封門,弟子侍衛便將院門一關,十名侍衛輪流值守,在自己的小院子裡擺酒過除夕,倒也悠閒自在。
何言笑在將軍府關起門養病過年,借住在宋傾淑私宅裡的司空少玄與五隻猴,卻奉命帶着買來的家奴動身回傲河山莊。
何言笑不能回家過年,那些家奴卻不能白白住在宋傾淑的宅子裡浪費糧食。
這個年傲河山莊過得很是富裕,連傲河山莊的那些佃戶也都得了傲河山莊發下來的糧米布匹等年貨,這一下可化解了不少怨言。
趙家村那些手裡有地的村民,見做了傲河山莊的佃戶竟然還能有年貨拿,無不眼紅嫉妒。
要知道他們手裡雖然有地,可是日子過的卻並沒有傲河山莊的佃戶好。
給佃戶送年貨這一招是樂正綰綰的主意,這一招既能平復那些被強買田地的村民的怨氣,又能勾引沒賣地的村民賣地的心思。
那些送出去的糧食布匹並不值幾個錢,但是對那些日子不好過的村民來說,可是大大的好東西。
何言笑讓楊瑾煜代筆寫家書回家,知會家裡她在將軍府過了正月十五再回去。
劉氏看了信後哭了一場,說家裡好不容易過上富裕的日子,女兒卻被扣在將軍府不能回家過年,連正月十五都不能在家過,她心裡實在是不好受。
何言信知道妹妹不能回家過年,心裡也不好受,不過他的心思卻不會像孃親劉氏那麼簡單,他覺得妹妹一定是在將軍府出了事回不來。
不但是他這麼想,樂正綰綰也這麼想,她與何言信私下商談過,派了狐狸去青州城探探風,看何言笑到底出了什麼事不能回家過年。
傲河山莊的人走了一小部分,都是回家過年去的。
然而大部分人家裡都沒人了,傲河山莊就是他們的家,所以何家這個年過得還是相當熱鬧的。
無暇本來是想回將軍府過年的,熬不過何言信與樂正綰綰再三挽留,她便留下了。
翟一楓與吳大回了傲河山莊,吳大陪着老孃過了個年,大年初四便與翟一楓回了淮陽城。
二人在淮陽城的宅子裡商量了一下,而後安排好手下做事,二人便帶了幾個心腹前往青州城。
他們是受了樂正綰綰之命,去青州城發展他們的混混勢力,順便打聽何言笑在將軍府出了什麼事。
古河村的楊家,這個年過得也是相當熱鬧,登門拜年的人絡繹不絕,讓老爺子高興的合不攏嘴。
這都是看在何言笑的面子上,那些村民上趕着去楊家拜年,巴結巴結那位二小姐的未來公婆與長輩。
然而在這種皆大歡喜的之中,唯有楊孟氏心裡有些不滿。
何言笑去了將軍府過年,連楊瑾煜也不回來,楊孟氏心裡很有點不舒服。
楊瑾煜這個便宜兒子第一個年都不在家過,根本沒將她這個後孃放在眼裡!
楊孟氏的小心思瞞不過楊德祖與老太太楊張氏,母子倆對楊孟氏也已經不再指望,只要楊孟氏不鬧什麼幺蛾子,他們也就當看不見了。
大年初五這天下午,風塵僕僕的狐狸悄無聲息的落在何言笑養病的跨院裡。
院子裡,閒的蛋疼的五個留守弟子侍衛正交手呢,一看見落在院中的狐狸,立馬一擁而上的叫道:“狐狸師兄!你怎麼來啦!”
“噓——”狐狸噓了一圈,瞪着眼睛低斥道,“嚷嚷什麼!我可是偷偷進來的!”
五個弟子侍衛急忙放低聲音,不過仍是很高興的圍着狐狸問東問西。
狐狸挨個敲一下腦袋,嬉笑兩句,這時候聽見動靜的楊瑾煜出了上房站在廊下笑道:“是夕流派你來的還是大哥派你來的?”
“莊主和大公子一同派我來的!”狐狸笑回道。
五個弟子侍衛見楊瑾煜出來說話,便嘻嘻哈哈的退後一旁不敢再纏着狐狸。
楊瑾煜點點頭,一揮手道:“進來說話吧,笑兒在屋裡呢。”
狐狸應聲走向上房,左右看看道:“怎麼不見玉海師弟?”
“他啊,帶着手下五個師弟上街玩去了,要到晚膳時纔回來呢。你今兒來的巧,笑兒打算晚上在屋裡擺兩桌用團圓飯,你趕上了。”楊瑾煜說着話便進了屋。
狐狸急忙跟進去。
留下五個弟子侍衛互相看看,隨後又打成一團。
反正院門上了閂,尋常人也進不來,他們沒必要站崗守門。
狐狸跟着楊瑾煜進了上房,花雲掀開東暖閣的門簾,二人隨後進了東暖閣。
何言笑正靠着大迎枕坐在暖炕上,一看見跟着楊瑾煜進來的狐狸,便笑着說道:“狐狸師兄,這大過年的,你怎麼跑來了?”
狐狸看見蓋着厚厚錦被的何言笑便是一愣。
只見何言笑長髮披散兩肩,巴掌大的小臉仍是缺乏血色,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好似大病了一場還未痊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