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鵑沒空跟張小寶去爭辯,他願意怎麼教就怎麼教,反正現在弟弟妹妹學的不錯,在對外爲人處事的時候不跋扈,在對內的時候也不擺什麼高傲的架子。
而且跟樸實的人說話會更樸實,與奸詐的人談論的時候也不吃虧,這就很好了。教孩子不是讓孩子學會如何求導,也不是讓他們知道如何通過概率和模糊數學來計算人家賭場中的遊戲,更無須把四書五經全背下來,同時還能理解與書寫同類型的文章。
教孩子的最終目的是讓孩子適應社會,能夠在各種複雜的情況下生存下去。很多手下有無數碩士和博士員工的人,他本身可能連初中和高中都沒念完。
既然說不出個道理來,則沒有必要就此事爭論太多,不如做點實際的。
實際的就是西摩多摩合曾經管着的人現在頭剃成了禿頭,不管男女老幼,還讓他們洗了個藥浴,衣服則是沒做出來,還得等等。
所以現在的小孩子全光屁股,女孩子好在有個製作簡單的肚兜兒,小貝說了,怕小遠看到不該看的東西,小遠啥也沒說,他只是讓人用繩子拴上帶有特殊氣味的樹葉給小男孩兒掛上,說是可以驅逐蚊蟲。
大人們其實也是如此,新衣服沒做出來之前他們不可以穿以前的衣服,洗過的,又用消毒水噴過的除外,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好幾套衣服。
到中午的時候,更實際的情況出現了。所有的老人和孩子,以及孕婦都得到了廚子們用大鍋炒的菜,兩個菜一個湯,量很大,而且還全是葷的。
小貝等人的菜自然還是張小寶親自操勺,一個紅燒蘑菇,一個油爆野芹菜,還有一份素匯湯,裡面的油炸土豆條是孩子們最愛吃的。
西摩多摩合部落的孩子沒有份,多多多手下的孩子們還是跟着吃。
看到這種分別對待的情況。西摩多摩合的心情很不好,他不在乎那一點破蘑菇和野芹菜,他是在乎張小寶的態度。
他很清楚張小寶在大唐的地位,之前的多食人和大唐人已經向他證明了這一點,尋常人吃不到張小寶做的菜,一般只能是大唐的皇帝和張小寶的家人。
就像他自己一樣,他以前也能做些吃的東西,不過自從當了首領,他從未做過。偶爾做一次也是給自己吃,他覺得別人沒資本品嚐。包括他的女人和孩子。
那麼他就看到了,張小寶做的菜,張小寶的的女人王鵑沒吃到,很正常,小貝九個人吃到了,有點不理解,或許是孩子小,應該多照顧,隊伍中有病員也同樣能吃。這哪裡還是個首領的樣子?張小寶把自己的身份貶低了。
最可氣的是多多多這個隨時能夠拋棄的人,他們的孩子竟然能夠跟小貝一起吃張小寶做的菜。
越想越生氣,西摩多摩合的臉色在吃飯的時候就陰沉了下來,他陪同張小寶和王鵑一起吃,坐在下手的位置上,多多多落坐於另一邊。
今天的飯還是燉菜,沒辦法。人太多,而且又是行軍,不管你愛不愛吃,只有燉菜營養吸收的最快。同時做的時候最方便。行軍打仗,能吃到個燉菜就不錯啦,一般情況下都是吃乾糧就河水。
張小寶不覺得飯菜不好,曾在垃圾箱中翻找過食物的他對飯菜的要求很低,同時又很高,他自己可以吃任何東西,卻總喜歡親自做出更美味的飯菜。
他也不認爲西摩多摩合平時的生活,奢侈到了張王兩家廚子們做出來的東西也無法下嚥的程度,這一批的廚子確實不是最好的,因爲身體的因素,必須先適應各種氣候才能帶出來。
可是張王兩家的廚子隨便找出來一個,難道會有差的?燉菜是做法,並不代表味道,佛跳牆也是燉的,誰說不好吃?
眼下西摩多摩合卻沒把心思放在飯菜上,而是一直在瞄着小貝他們的地方,張小寶就不高興了,你孃的,你沒事兒看我弟弟妹妹做什麼?
所以張小寶生氣了,他瞪着眼睛,‘嘭’的一聲,把他嚇一跳,仔細瞧瞧,旁邊的王鵑先把碗摜到了西摩多摩合的身上,燙得西摩多摩合蹦起來一邊拍打一邊叫喚。
張小寶愣了,我,我還沒動手呢,你咋先把碗扔出去了?
“西摩多摩合,你別喊了,我問你,飯你不好好吃,你盯着我弟弟妹妹做啥?說,是不是想要綁架他們好威脅我們?”
王鵑緊緊地攥着筷子質問,大有一言不和就把筷子扎出去的意思。
周圍附近能聽到動靜的人皆停下手上的動作,紛紛看過來。
有個桌子吃飯的小貝把碗向桌子上一墩,站起身掏出小手槍,對準西摩多摩合,憤憤道:“原來你在打我們的主意?”
西摩多摩合登時不覺得摔到身上的燉菜燙了,他認識小貝手上的東西,那叫槍,很漂亮的一把手槍,粉紅色磨沙的表面,圓潤的外形,筆直的準線,黑洞洞的槍口。
尤其是拿着它的是個孩子,孩子身上隨時帶槍啊,這要是心情不好,或者是高興,得死多少人?
“沒,我沒,我沒看你們,我是看多多多他們的孩子,我心中不服,爲什麼他們的孩子可以跟你們一起吃飯,我的孩子不行。”
西摩多摩合不得不說實話,他怕,他怕的不是王鵑和張小寶,而是拿着槍的小貝。就跟大唐的官員們害怕是一個道理,孩子有個最大的優勢,衝動而不講理,不像大人那般理智,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
小貝看了眼姐姐,王鵑微微側身,手上比畫了幾個動作,又眨眨眼睛。
小貝就懂啦,原來是坑人奪權啊,哎,西摩多摩合真的很悲哀呢。
知道要找個不是藉口的藉口收拾人,小貝也很配合,冷着臉對西摩多摩合說道:“我請多多多伯伯家的孩子吃飯跟你有關係嗎?我才明白,你根本不是賭輸了自願跟着我們,你是想在跟着我們的時候把我們的權力給搶去。
你野心好大哦,都管到我的頭上了?你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整個天下,除了我的爹孃還有小遠的爹孃,以及咱們的祖父祖母,加上哥哥姐姐,誰敢管我?我小貝來到這個世上是爲了享受生活,不是讓你一個賭輸了的人,一個只有三千多人部落的首領管着的。
你不高興?你不高興的事兒多了,我需要搭理你嗎?你在吃飯的時候不好好吃,盯着我看我就不舒服,誰讓我……怎麼說來着?哦,對,誰讓我一時不舒服,我就讓誰一輩子不舒服。
說,你想怎麼死?欺負我是孩子對吧?告訴你,死在我小貝手上的人多了,我眨過眼嗎?我的眼中人命如草芥,哼!小男,幹掉他。”
‘嘭~!’小男開槍了,把西摩多摩合手上的碗給打碎了,‘嘭~!’又一聲,把西摩多摩合袖子被風吹來的衣服打個窟窿。
然後小男皺着眉頭看自己的槍,說道:“怎麼不準了?我瞄的是腦袋呀。”
“再來,多打幾下,就不信懵不上一次。”小貝說道。
西摩多摩合直接跪下了,看着張小寶和王鵑,喊:“救命啊,小寶,鵑鵑,我再也不敢瞎看了。”
“不象話,誰讓你們隨便開槍的?手槍也有後坐力,把手腕給震傷了怎麼辦?注意自己的身份,殺人還需要親自動手。”
張小寶向小貝他們呵斥道。
王鵑也當着西摩多摩合的面瞪了小傢伙們一眼,說道:“小寶,我看西摩多摩合也不是有心的,不如給他個機會。”
“對對,給我個機會,我以後絕對不敢瞎看了,也不嫉妒了。”西摩多摩合發現鵑鵑是好人啊,比小寶好,小寶想的是開槍震手腕。
“我的弟弟妹妹怎麼可以受委屈,這次的事情絕對不能……”
“行了,人家西摩多摩合已經知道錯了,何必把人給逼死?”王鵑打斷張小寶的話,看看西摩多摩合,又接着說道:“西摩多摩合首領,雖說此事關係不大,然,小孩子跟大人不同,我總不能把他們綁起來,要不這樣,你離他們遠一些,別讓他們看到你,萬一小男槍又打得準了呢,你說是吧。”
“是是,我遠點,我不離着近了。”西摩多摩合答應的很痛快。
“來人,把西摩多摩合帶到安全的地方。”王鵑吩咐道。
馬上有人過來把西摩多摩合給帶走,帶到了‘安全’的地方,西摩多摩合覺得很委屈,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啊,怎麼就成現在的樣子?
他不知道,他其實一點也不委屈,如果他能讓部落中的老者陪在他身邊吃飯,或者是他的女人陪着吃飯,王鵑會暫時容忍他一下。
但他卻只是顧着自己,太自私了,這種自私反應到投降的過程中就是心中多算計,養不熟的,他沒有弱點,你就是用他的家人來威脅他也沒用,這種人可以利用但不能信任。
問題是王鵑覺得西摩多摩合連利用的價值也沒有,他不像‘漢奸’,還能用來幫着隊伍他們自己人,利用完了再收拾掉,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敵人會對漢奸好,只取決於漢奸能作出多少貢獻。
於是王鵑決定按照計劃走,不殺西摩多摩合,但把他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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