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太久的工夫,一百八十九人的行軍糧都熱了,旁邊一個位置專門灌水烹湯的地方也鼓了起來,裡面的東西吃水之後膨脹。 .??.
舔舔嘴脣,呂博問桑其:“要打開麼?裡面有豬肉。”
“開,我又不是沒見過豬,我不吃就可以了。”桑其非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東西。
不等呂博打開呢,旁邊有人先打開,高興地歡呼一聲,說道:“我的是紅燒肉燉四季豆,我認識,河北道北部的米飯呢,還有幾條鹹菜,我看看,辣蘿蔔條、桔梗。”
顯然,這個打開的人是跟呂博的一員,交界處的人上哪知道里面究竟是啥。
“我的是兩個,一個回鍋肉,一個是醬茄條,可惜我的沒有鹹菜。”又一個人高興地叫道。
“我看看我的,我看看我的,打來了哦,看,哈,哈哈,居然是我最喜歡吃的蒜薹炒肉,鹹菜是醬黃瓜,聞着就有一種故鄉的味道。”第三個人也非常開心。
“我的是宮寶積丁……”
“我的是軟炸裡脊,有蘸料的……”
“我的爲什麼是韭菜炒雞蛋,我不愛吃韭菜的,誰跟我換換,我這裡的鹹菜是鹹茄子拌蒜泥,有人愛吃蒜沒?……”
“我的是冬瓜燴白肉,給了蒜泥……”
“我,還有我,我的是……鐵板羊肉?哦,不豬肉,幹啥,別搶,是豬肉,你敢打我?我死給你看,給你,你再給我拿一個。”
又一個人發現自己的居然是羊肉,喊出來後悔了,結果人家多食人不傻,馬上搶過去,作出要打他的動作,他也不怕,梗着脖子威脅人家。再要一份,反正有個就行,不用非吃羊肉的。
呂博看看桑其,把自己的打開,仔細瞧瞧。很無奈地遞給桑其。說道:“我的是蔥香牛蹄筋,就是用蔥和香菜爆炒出來的煮好的牛蹄筋,小菜是姜魚同絲,是薑絲和鹹海魚的肉絲。我聞聞湯,嗯,紫菜海味湯,給你吧,你能吃。裡面沒放豬的東西。”
桑其聽着聽着,等呂博遞過來時,很沒有骨氣地接到手中,他想哭。
這就是大唐軍隊的行軍糧?人家遠來作戰,吃的是這個,自己一方吃的是炒麪,在交界處讓人做的,要不就一直是炒米,大唐叫作青稞米。喂牲口的,加上一點鹹乾肉,就是行軍糧了。
人家做的東西都是變着花來的,到現在沒聽到一個同樣的菜,難道當自己不清楚?人家這叫葷素搭配。鹹菜是看個人的口味來定,不是非要吃掉,不想吃的可以一口不動,或者跟別人交換。
還有拿些豬肉。聞着味道也不錯,爲什麼教義中不讓吃呢。仗打的真窩囊。
呂博瞬間生出一股同情心,思忖着,多食人真苦啊,早點被我們佔領吧,我們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你看看你們軍人吃的東西,不難過嗎?
想過之後,呂博開始重新挑選行軍糧,其實包裝上有字,自己的人喊出來是專門刺激多食人。
就像那個說自己不愛吃韭菜的人,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瞭解?去你家的時候看你家飽餃子,五次有四次是素三鮮,不愛吃你那麼包?當我當唐的餃子沒有別的餡兒?一會兒我去跟你換,看你換不換。
呂博心情突然變得愉快起來,哪怕他知道自己還是別人的人質,在箱子中選了選,對桑其高聲喊道:“桑其將軍,您看,我這個還是你們能吃的,您吃嗎?”
桑其剛要點頭,忽然臉色有了變幻,陰笑兩聲,說道:“不急,你先吃。”
說着話他把剛纔接過來的行軍糧又遞了回去。
呂博懂了,怕下毒嘛,接過來就吃,吃的那個香啊,他不怕,他知道護苗隊不會作出這麼傻的計劃,那都是精英,不可能缺少陰謀人物。
既然如此,換成自己的話也不會相信吃的東西,第一次又怎麼可能往裡面加料?那樣作會害死自己人。
開心地吃了幾口,呂博大聲誇讚道:“張王兩家的行軍糧真好吃。”
“是呀是呀,好吃,涼了再熱一下也比我以前吃過的飯館中做的好吃。”另一人高聲附和。
“我估計是水雲間的廚子,一般人沒這個水平。”還有人跟着喊。
“等等。”桑其拉住呂博的胳膊,問道:“什麼張王兩家?”
“就是……就是在我們周圍的大唐軍隊呀,桑其將軍您不知道?我看的很清楚,有張王兩家零號護苗隊的,有一號護苗隊的,他們組成了一個隊伍,在我們旁邊……等待機會。”
呂博傻忽忽地對桑其說道。
桑其也傻了,他當然知道大唐的三水縣張王兩家,有人說,殺死他們兩家的人,大唐會徹底廢掉,他們兩家的張小寶和王鵑活着,打進去多少土地都沒用,只要他們親自出來,大唐人的天下必然太平。
“現……現在是……是他們的人?”桑其此刻連禱告阿拉的心思都木有啦,只覺得渾身上下涼颼颼的,他太清楚什麼是護苗隊了,聽着像種地的,但實際上跟種田沒有絲毫關係。
那是護苗隊啊,之前的幾年裡面,自己一方死在護苗隊手中多少人?比自己位置更高的,官更大的,被護苗隊盯上,說死就死,阿拉,在護苗隊的面前似乎失去了一切的作用。
“爲什麼是他們?”桑其伸出雙手揪住還在咀嚼東西的呂博,恨聲問。
呂博心中那個暢快啊,暗道,你也知道怕呀?之前你不是挺牛七的嘛,說什麼我落到你的手中,你想讓我死我就死,讓我活我就活,現在爲啥哆嗦了?你孃的,等死吧!你認爲你作的神不知、鬼不覺,可你知道小寶和鵑鵑到益州了不?
你這人很矛盾,覺得抓了我,我這一個人對大唐無關緊要,但又想用我威脅大唐。但小寶和鵑鵑卻不矛盾,只要你抓了我,他們得到消息,一定會派人過來救我,哪怕萬里之遙,你等死吧,我活着,你有可能被當成奴隸活着,我死了,你想死的痛快點都不可能。
呂博爽啊,剛要大笑幾聲表達下心情,突然想起還有人在爲自己等人努力着,自己得作好配合,讓所有人質都安全,不能衝動,不能,絕對不能,那樣的話對不起小寶和鵑鵑。
於是呂博換上獻媚的笑容,腆着臉對桑其柔聲說道:“桑其將軍,不用在乎他們,他們其實不如傳說中的厲害,看,我們現在跟你們於一起,他們還不是在旁邊看着。”
“可是我真怕。”桑其不自覺地說出來。
“沒事兒,真沒事兒,他們其實就是不想讓我們死,只要我們之中沒人丟命和受了很大的傷害,他們就不會出手,除非有人突然死掉了。”
呂博藉此機會安慰,其實說出的話很陰損,他在暗示桑其,我們中有人即使生病死掉你們也完了。
率領幾百人的桑其還不如大唐一個營的營長權力大,他根本沒有什麼戰略思想,至於戰術,他差的更遠,他感覺到自己非常孤單,阿拉沒有保護他。
正如張小寶和王鵑所處的時代中,信阿拉的人,除了中國國內的一部分還能安穩生活,其他的則被美國欺負的跟狗一樣一般。
那時信阿拉的人有中國的政府保護,但他們並知足,總想獲取更多的權益。
而沒被中國政府保護的,人家俄羅斯也不保護,人家是自己的民族。
所以那時信阿拉的人說是自己不吃豬肉,其實活的連狗都不如,狗還知道看到陌生人叫喚兩聲,他們信阿拉的卻是直接搖尾巴、伸舌頭。
現在的桑其就有一樣的感覺,他覺得自己信仰的神已經無法保佑他了。
其實他想的沒錯,就跟那段時間的阿拉伯國家一樣,被人家異教徒踩在腳下,還要努力仰起頭去給人家一個真誠和不知恥辱的笑臉一樣,凡是不服氣,想有着自己尊嚴的阿拉伯國家的領袖都被人家美國給幹掉了。
唯一不同的是中國,一直在包容他們的信仰和宗教習慣,可那些好不容易留下一點點宗教傳統的卻像狗屎一樣活着的人卻不知感恩,反而認爲中國的人民軟弱好欺。
故,對其不可行之憐憫意,當如狗屎屏棄。不如此,難以行正途,不如此,怎可呼道德?當殺則殺,當斬則斬。
其狗乎?替主搏命;其狼乎,久養難熟。不如唾之,不如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