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呆哥哥啊!這事兒我能放心纔怪啊!花朵朵扁了扁嘴心裡怨念地腹誹着。
她怕的就是齊伯父齊伯母不改變主意啊!那她就得貨真價實地和齊文斌定親了。訂了親就得乖乖地待屋裡繡嫁衣待嫁去,到時候她還找啥理由出門談生意去啊!
別說談生意了,恐怕她連出門訪親的機會也不大會有了。這段時間花有福拘她拘得可緊了,哪兒會讓她再有機會女扮男裝去啊!
其實若不是這親事兒非得早早定下,花朵朵是真心願意嫁與齊文斌的,畢竟她與他自小就青梅竹馬,齊文斌又每回都在她危在旦夕時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再也沒有人比他對她更好了。
這些年來,齊文斌時不時地便尋機會帶她一起去春季踏青,夏季遊湖,秋季看落葉,冬季看飛雪,花嫁村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了倆人共同走過的足跡。
那每一片火紅的落葉,每一朵潔白的雪花,都見證了倆人相依相伴的身影兒。
說起來這酒中仙能釀成還有齊文斌的一份功勞在裡頭哩!當初可是他偷偷地陪她到後山採回來的紅梅雪水。若不是他,花朵朵還不曉得雪水釀酒竟是這般的清冽與甘甜。
他們閒來還會一起到花嫁村的大石頭上看書,倆人靜靜地各坐一端,各看各的書,各想各自的心事兒。
偶爾倆人也會互相交談幾句,但大多數時候都是花朵朵在調侃齊文斌,齊文斌每每被戲弄得又是羞澀又是無奈,只好將所有情緒都化作一個寵溺的爆慄,輕輕地敲在花朵朵可愛的腦門上。
在齊文斌沐修恰好又趕上花朵朵不用外出談生意時,倆人便這樣慵懶地靠在大石頭上,在彼此的陪伴下靜靜地渡過一下午的時光,直到夕陽西下,護花河邊人流漸起時兩人方纔揮袖告別各自回家。
在花朵朵和齊文斌彼此的人生軌跡裡大部分都有着對方的痕跡,他們已經是花嫁村公認的小倆口了。 ~
花嫁村人早已經習慣看到他倆一同出現的身影兒,大夥兒都毫不懷疑地相信,他們倆人總有一天會結爲連理的。
他們原先對齊文斌和花朵朵這般不顧男女大防經常結伴出遊的事兒感到匪夷所思,花嫁村甚至一度流傳起關於倆人的不堪傳聞。
但花朵朵本就不拘泥於這些封建禮俗,她若是真害怕流言蜚語,還哪兒敢做出女扮男裝這等駭人聳聞的事兒來啊!她壓根兒就不管別人怎麼看,只要不礙着她,管他們說得天花亂墜。
再說了她還只是個娃哩!能做出啥傷風敗俗的事兒來啊?她只是將齊文斌當做她的閨蜜,倆人一同分享成長的樂趣罷了哪兒就有他們說得這般不堪了啊?
花家和齊家本來還爲這流言的事兒憂心不已,但後來想想這倆孩子早晚得結親的,他們愛說就讓他們說去唄!就權當給大夥製造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倆家人想通後這事兒也就不了了之了。
見倆家人對流言毫不迴應,時間久了鄉親們也覺得乏味了起來,這流言也就漸漸地淡了下去。
後來大夥兒反倒欣賞起這小兩口相依相伴的身影來,這金童玉女的真是怎麼看怎麼養眼啊!
家裡有閨女和花朵朵年齡相渀的都紛紛羨慕起花家的好福氣來,這天底下的好兒郎都被他花有福家搶了去了,剩下的那些和韋夫子及齊文斌比起來怎麼看都是歪瓜裂棗啊!
他們可都眼光光地盯着齊文斌這塊肥肉看哩!恨不得齊文斌即刻厭煩了花朵朵這顆小豆芽,移情別戀了去。這樣他們的閨女少說也有一絲希望在了。
但花朵朵顯然對這事兒一點都不擔心,她若是擔心齊文斌變心老早就點頭答應這門親事兒,恨不得即刻在齊文斌額頭上刻上“花朵朵專屬”幾個字兒了,這樣任誰見着了也得掂量掂量自個兒的本事兒。 ~
想他花七公子可是名號兒比齊文斌還響的哩!誰有那本事兒在他七公子的門縫裡挖人啊!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再說了,以齊文斌這書呆子的性子,也沒那本事兒去招惹別的女人,頂多就是那些不甘寂寞的小花小草黏上來罷了。
但目前在花嫁村能入得了花朵朵眼裡的小花小草,還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半根兒,因此花朵朵壓根兒就不擔心。
但以後齊文斌出了城會不會被別的女人佔了便宜去,這事兒她倒是不敢保證了。以他這吃了虧還當自個兒佔了人家莫大便宜的性子來說,被路邊的野花賴上那還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兒。
但這事兒還遠着哩眼下的事兒已經弄得她焦頭爛額了,她還真沒那心思想到那麼遠去。
她現在最操心的事兒是要怎麼說服齊文斌,讓他同意回去勸他爹孃延後議親。
看來以齊文斌這榆木腦袋,拐着彎兒說話他鐵定是領會不了自個兒妁真正意思的,還是實話實說吧!
花朵朵無奈地張口道:“齊哥哥,朵兒還小呢!不想這麼早就議親!”
齊文斌焦急地抓住花朵朵的手道:“朵兒,你前些個不是很同意議親的嗎?怎麼現在又不想議親了?是別人說什麼讓你難受了嗎?”
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我啥時候說過我同意議親的啊?”
齊文斌訝異道:“前些個我爹和花爺爺說話時我也在一旁,花爺爺可是親口說你也同意議親來的。要不然我也不會在這考試前的當口,巴巴地上門給你爹孃問安來了。
花朵朵滿頭黑線,感情這全是老佛爺在背後搗的鬼啊!看來這阿公是一心要將自個兒往人家門裡塞了,說不定若是齊家同意眼下結親,他還屁顛屁顛地將自個兒打包送給人家,連彩禮都不要了哩!
花朵朵無奈地說:“我這不是忽然想到朵兒還有很多事兒沒做,況且你考完秀才還要考舉人,說不定到時還要上京趕考,現在議親對你對我都不是最好的時機啊!”
花朵朵總不能對他說我壓根兒就沒說過同意眼下議親,全是我家阿公桃代李僵的吧!她再怎麼不滿自家阿公這做法,也絕不會在外人面前落自家人面子的。
在這方面,花朵度還是很護短的。因此她只能委婉地說出這番話了,畢竟她說的也是實情,希望齊文斌聽了後能慎重地考慮並考慮。
齊文斌長長地鬆了口氣,原來是爲了這個,他還當朵兒這是不願意和他結親呢!
齊文斌笑着說:“朵兒,你不用擔心,咱們眼下只是先議親,並不是馬上就成親,你還是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我曉得你是擔心咱們訂了親後就沒辦法出去談生意了。”
“是啊!是啊!”花朵朵把頭點的跟搗蒜似的,原來這書呆子並不是完全呆啊!
早知道這書呆子曉得自個兒想什麼咱就不用兜這麼大一個彎兒了!天知道爲了想出委婉又不傷人的理由,她可是死了不少的腦細胞啊!
“笨丫頭!”齊文斌寵溺地點了點她的腦門,“這事兒你不用擔心!我爹孃說了,他們不會因爲咱們訂了親就約束你不讓你外出的。你還是可以女扮男裝出去當你的花七公子。”
“真的嗎?”花朵朵興奮得小心肝都快要跳出胸腔了,眼睛一眨一眨的亮得跟星星似的。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着啊?”齊文斌輕輕地靠在背後的靠枕上,戲虐地說:“只是花七公子你可千萬別給我惹出啥風流債下來,不然這債你要是還不起,債主們一旦找上門來,我可不負責幫你善後哦!”
齊文斌理了理衣袖,一本正經地說:“要是那些姑娘們瞧見了你的女兒身,改投你家未來夫君的懷抱,你到時候可別哭鼻子去!”
“臭書呆子!美得你!”花朵朵一個抱枕扔在齊文斌身上,“你要是敢在外面沾花惹草,不等那花花草草找上門來,我就先廢了你!”
說完給齊文斌做了個鬼臉,惹來齊斌一陣朗笑。
放下了心頭大石兒,花朵朵這會兒反倒不擔心定親的事兒了。反正人家男方家都同意自個兒女扮男裝了,這會兒老佛爺也沒理由再拘着自個兒不讓外出了吧?
花朵朵越想越高興,不由對着齊文斌笑得一臉的陽光燦爛,把齊文斌給閃得眼都花了。
他心裡不由暗想,朵兒果然還是像鳥兒一樣,喜歡在外面飛不喜歡圈養在籠子裡的啊!也不枉他苦苦哀求了祖父祖母好些天,這才讓他們勉強答應定親後還繼續讓朵兒跑出閨房打到外面去。
瞧齊文斌也一臉傻笑的模樣,花朵朵不由樂了,還是咱家的小萌夫好啊!多爲他家的小娘子着想啊!
看吧,圈養了這麼多年,這小萌夫的性子已經離自個兒規劃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花朵朵相信只要她牢牢牽住手中這根線,齊文斌這風箏任他在外面再怎麼飛,遇到再美麗的風景也不會流連忘返了去。
只要她扯一扯手中的線,這風箏還是會從外面的花花世界回到自個兒手中來的。畢竟這萌夫可是她自個兒一直陪伴着長大的,他的性格里很大一部分都是花朵朵潛移默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