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老爺子帶着花朵朵焚香祭拜過閆門的歷代師祖,喝過拜師茶後,這師徒關係才總算是確認下來了。
看着眼前冰雪聰明的小徒兒,閆老爺子不由越看越是滿意,他真恨不得大肆宴請各路文豪,向天下昭告他們閆門終於後繼有人了。
這一頭正揉着膝蓋暗自撇嘴的花朵朵,顯然沒這激動勁兒。她瞅着閆老爺子滿臉賊光的模樣,忍不住在心裡暗自嘀咕,這老爺子咋一臉佔了莫大便宜的模樣啊?咱該不會是不小心上了人家的賊船吧?
花朵朵嘀咕完又瞅了瞅一旁傻笑着的花志榮,這一瞅之下不由滿臉黑線,我說二哥啊,你能不能把那嘴巴收一收啊?笑成這模樣也太丟人了吧?連口水都流出來了也不擦上一擦
咱只是認了個便宜師傅,又不是得了啥諾貝爾文學獎,用得着這麼高興麼?雖然這便宜師傅的背景的確是拉風了那麼一點,但他再拉風有咱花七公子受人青睞麼?要高興也該是人家高興纔對啊
再說了,你可是這高等學府的未來主人翁啊,得拿出點未來盡在我手,前輩統統退後的革命主義精神啊你要是活到他們這般年紀,說不定成就比他們還高哩
咦對了,高等學府主人翁?
話說,咱們來這兒是爲了給二哥辦入學手續的吧?咋這手續半點沒辦上,不相於的事兒倒是於了不少啊?
看來咱這惹事兒的本領真是越來越高了啊,不曉得阿公知道這事兒後,會不會後悔讓自個兒獨挑這大梁。花朵朵越想越覺得懊惱,不由狠狠地拍了拍自個兒的腦門。
說來這事兒還真是戲劇化啊,咱明明是奔着二哥入學的目的來的,沒想到二哥還沒成爲白鷺書院的正式弟子哩咱卻反而先他一步拜成了師傅,我說這也太扯了吧?
都是你這惹事精招事兒,花朵朵懊惱地輕拍了下自個兒的腦門,怎麼能只顧着認便宜師傅卻把正事兒給忘腦後了呢?咱得趕緊把正事兒先解決了啊
花朵朵想到這兒忙小步蹭到閆老爺子跟前,眼巴巴地問道:“師傅啊,不知您今日召喚我們來是爲了何事兒啊?您看我二哥他今兒頭一天到書院來,兩眼一抹黑啥事兒都不知道哩還勞煩您老人家指點迷津啊”
閆老爺子好笑地睨了花朵朵一眼,“臭小子,你倒是會順着杆子往上爬既然你問到了,老夫也不瞞你。老夫今兒讓你們來,是要交代你二哥幾句話,順帶讓這小子把他的東西帶回去的。”
閆老爺子說完從身後的架子上取下一個木盒子,扔到了花志榮手上“這是你的生員資料,入學手續都給你辦好了,明兒直接到學齋來上課。盒子裡頭有你的生員卡和借書卡,生員卡上有你的寢室號。別怪老夫沒提醒你,這借書卡可別給我弄丟了,要是丟了老夫可沒辦法給你再弄一個。”
花志榮激動地抱着盒子,誠惶誠恐地拜了拜,“感謝閆老先生勞煩先生大駕,學生實在不勝惶恐。
閆老爺子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行了行了看你年紀輕輕的,咋就跟女人似的羅裡吧嗦的呢你不用謝老夫,老夫不過是看在子寒的面子上,才順帶做了這事兒,免得你們來回奔波。”
花朵朵訝異地張大了眼睛,“師傅,莫非您就是我小姑丈提到的那個相熟的友人?”
“哦?”閆老爺子挑了挑眉,“原來子寒是你小姑丈啊?我說這臭小子啥時候這般緊着別人的事兒哩,原來這別人並非真的別人,而是親親的內侄子啊難怪啊難怪這臭小子果然是見色忘友之輩啊”
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她握拳咳了咳,接着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可是師傅,你倆這年紀相差也一輪有餘了吧?這麼大的代溝,你倆是怎麼成爲忘年交的啊?”
“迂腐”閆老爺子瞪了花朵朵一眼,“結交知己憑的是心,心若是離得近了這關係自然就近了跟年齡有啥子關係啊?”
好吧花朵朵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咱竟然被迂腐的不能再迂腐的古人訓丨斥咱迂腐了
敢情這老爺子竟是咱大晉國的浪漫主義之父啊那他豈不是李太白再世啊?這樣才氣逼人又瀟灑不羈的大才子,想必年輕時定有不少的風流韻事吧
花朵朵兩眼發光的瞅着閆老爺子,看來咱得尋機會好好挖掘挖掘老爺子的風流秘史啊要是咱將老爺子的愛情故事寫成書,起名曰文學泰斗背後的女人們,這書該能賺不少銀子吧?
閆老爺子沒看到花朵朵滿臉賊光的模樣,他此刻正上下打量着花志榮,“你就是子寒手把手教出來的學生啊?看性子倒是跟子寒挺相像的。也難怪他惜才還特地修書給老夫,讓老夫好好關照你了。”
花志榮忙感激地朝花嫁村的方向拜了拜,“感謝先生知遇之恩”
閆老爺子忍不住鬍子抖了抖,“咋你連這這一板一眼的磨嘰性子都跟子寒一模一樣啊好了好了,老夫該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沒什麼事兒你就先回寢室呆着吧青竹他會仔細交代你在學院要注意哪些事兒的,日後有什麼事兒你也可以直接找他。”
閆老爺子說完不再理會花志榮,他一改不耐煩的臉色,笑眯眯地轉頭看向花朵朵道:“乖徒兒啊,你可別忘了得閒就來學院看望師傅啊,別老想着到外頭賺那勞什子的銀子,你要是實在缺錢花,大可跟師傅說,師傅別的沒有,銀子還是有點的。”
花朵朵滿臉黑線,咱這算是幫上大款了嗎?可問題是,咱不喜歡花別人的銀子啊
“師傅,俗話說,君子不食嗟來之食徒兒還是比較喜歡花自個兒賺來的銀子謝謝師傅的好意,徒兒心領了”
“好小子”閆老爺子高興地拍了拍花朵朵的肩膀,“有骨氣果然不愧是咱們閆門的弟子啊”
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我說老爺子,這跟你們閆門米有半毛錢的關係好吧?別盡往你自個兒臉上貼金行不行啊?咱可還沒受過你們閆門半分鐘的教育呢
閆老爺子可不管花朵朵樂意不樂意,他高興完就羅裡吧嗦地叮囑了花朵朵幾句,讓她閒了務必儘早來書院,他還要跟他商討接下來的課程哩
完了閆老爺子還不忘小小地威脅了花朵朵一句,“要是你這臭小子敢給老夫耍花樣,老夫就讓你二哥回家去逮人,什麼時候把人逮來了,什麼時候回來上課”
蝦米?使陰招?花朵朵滿頭黑線,這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意思麼?也太卑鄙了有木有
丫的老孃忍你咱是個尊老愛幼的好國民,咱不跟老人家計較看着閆老爺子滿臉得瑟的表情,花朵朵狠狠地磨了磨牙,忍了再忍,才終於將想要海扁他一頓的衝動給壓了下來。
花朵朵深吸了一口氣,滿臉笑容地討好道:“誒呀師傅啊,您老人家就放心吧,徒兒得閒了準來向您老人家討教功課的到時候您可別嫌我煩人啊”
閆老爺子滿意地笑着道:“不嫌不嫌老夫巴不得你天天來,這樣咱們閆門的學問可就有望發揚光大咯”
花朵朵嘴角一陣抽抽,她忍了良久,方纔滿臉堆笑着告辭道:“那師傅,徒兒就先行告辭了。擇日再上門來嘮叨師傅師傅保重”
“去吧去吧”閆老爺子捋着鬍子笑眯眯地目送着倆人離去。
花朵朵倆人剛走出屋子,內室的門就“咿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同樣花白鬍子的老頭子從裡頭走了出來。
他笑哈哈地看着閆老道,“我說閆老兄啊,你不是說過這輩子都不收徒弟的嗎?上回盧尚書的公子想要拜在你門下可都讓你給拒絕了。咱今兒這般上趕着要收人家爲徒啊?難不成是你看到別人都徒孫滿門心急了吧?”
閆老爺子也不生氣,他捋着鬍子哈哈大笑起來,“朱老弟,你先別笑話我,你過來看看這詩,看過後你就會明白我爲什麼會改變主意了。”
閆老爺子不由分說地拉着朱老爺子的臂往案前走去,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在老友面前展示他徒兒的驚人才華。要不是這朱老弟不方便在外人面前現身,他方纔就想拉他出來介紹自個兒的愛徒給他認識了。
這朱老爺子正是當今的禮部尚書朱大人。朱大人今日特地趕來白鷺書院,本是與閆老有事相商,怎知這事兒才說到一半就被花朵朵倆人給生生打斷了。朱老爺子情急之下只好躲到後面的內室裡避着。
他萬萬沒想到這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他那對外聲明永不收徒的老友今日竟打破了誓言,親自上趕着收下了這個徒弟。往常別人威逼利誘要拜在他門下,他可是都死活不從的啊咋今兒對這小子倒死纏爛打起來了啊?他不由對這個年輕人好奇了起來。
究竟是怎樣一個才氣逼人的小夥子,才能引起這名揚天下的閆老爺子的青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