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姑娘們顯然沒有想到,事情發展到最後,竟然峰迴路轉,有了這樣奇蹟般的轉變。
花翩翩方纔明明連心跳和脈搏都停止了,最後竟還能活生生地被南玉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
這般大難不死,還真是福大命大啊!
正在大夥兒唏噓不已時,花家老少在路上相互攙扶着,呼天搶地朝護花河奔了過來。
而心急如焚的燕草提氣之下腳下健步如飛,很快便搶在大夥兒前頭,臉色蒼白地飛奔了過來。
待看到沙地上顯然昏迷不醒的花朵朵後,燕草驚得心臟都提到了嗓門口。
她連忙把懷中的竹筒和厚毯子等物放到了一邊兒,拉起花朵朵的手便焦急地喚道:“小姐!小姐!你醒醒,別嚇唬燕草!”
花翩翩這才注意到旁邊還躺着自個兒的小妹花朵朵,她見花朵朵渾身溼透地昏睡在地上,當下不由大吃一驚。
花翩翩不自覺地抓緊南玉的手,緊張兮兮地問道:“朵兒……朵兒她怎麼了?”
花燕芬搶先一步回道:“翩兒姐姐,你方纔不小心跌進河裡去後,朵兒妹妹爲了救你,也奮身跳了進去。眼下興許是累着了,睡去了呢!”
南玉內疚地說道:“方纔二小姐的情況比較危急,我當下便只顧着救你,也無暇顧及四小姐。她現下應是身子過於虛弱纔會昏倒過去的。”
燕草摸了摸花朵朵的臉頰,只見她的臉頰冰涼冰涼的,顯然是凍得狠了。
燕草心下大急,她連忙扶着花朵朵半坐了起來,自個兒端坐在花朵朵身後,雙掌緊貼在她寒氣逼人的背上,凝神靜氣地給她輸起真氣來。
燕草心急之下運上了十成的功力,才一會兒的功夫,花朵朵身上已經冒着騰騰的熱氣了。
燕草額上不斷地冒着汗珠她已經給花朵朵輸了快一刻鐘的真氣了,此刻顯然已有些力不從心。
南玉見狀忙上前把她替了下來,南玉的內力顯然比燕草來得深厚,他方運功了一會兒便將花朵朵身體裡的寒氣逼了出來,花朵朵原先溼漉漉的衣裳這會兒也被烘得滴水不沾。
花朵朵只覺得身上一股暖洋洋的氣流從背上散發到全身各地,驅散了她身體裡的嚴寒,她當下便舒服得幽幽張開了眼睛。
燕草哽咽地拉着花朵朵的手,“小姐,你終於醒來了,嗚嗚……可嚇死菸草了!”
花朵朵虛弱地笑道:“傻丫頭!哭什麼啊!我這不是沒事兒嗎?”
“對了姐姐呢?姐姐醒來了沒?”花朵朵又着急地轉過頭朝花翩翩看去。
待看到花翩翩正又笑又惱地看着她,花朵朵激動得潸然淚下,“姐,你醒了……”
花朵朵伸過手去,顫抖着手撫摸着花翩翩溫熱的臉頰,待確定這不是夢後,花朵朵這才破涕爲笑。
花翩翩也擡手覆在花朵朵的手上,又是感動又是氣惱地訓道:“臭丫頭你怎麼那麼傻啊?險灘裡那麼危險,你這小胳膊短腿的,跳下去還不得被大浪衝到爪哇國去啊?你要是也沒了可叫爹爹孃親怎麼活啊……”
花翩翩說道這兒就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她緊握着花朵朵的手,心裡一陣後怕。
花朵朵安撫地衝花翩翩笑了笑:“姐,我這不是沒事兒了嘛!你剛醒來還是省點力氣,別嗦嗦的淨顧着訓斥我了!”
花朵朵說完又轉頭衝南玉說道:“南玉,謝謝你把我姐救了回來!”
花翩翩方纔那樣子,連她也沒有十成的把握能將人救活,幸虧有南玉在啊!這練武之人的氣息果真是比尋常人來得有用!
在幾人說話間,燕草連忙拿起一旁的厚毯子蓋在了兩人身上,接着再拿起一個竹筒子遞給南玉“南玉,這是薑湯,餵給二小姐喝吧!”
燕草說完又拿起另一個竹筒,擰開蓋子便遞到花朵朵脣邊,“小姐,你身體受了寒趕緊喝點薑湯暖暖身子。”說完托起花朵朵的頭便喂她喝了起來。
南玉此時也顧不上避嫌了,忙也擰開蓋子喂起花翩翩來。
花翩翩大大方方地靠在南玉身前,小口小口的啜着熱騰騰的薑湯。
待她們喝完一竹筒的薑湯時,花家老少才氣喘吁吁地趕了過來。
大夥兒哭天搶地的奔來,本已做好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算了,怎知這會兒卻見姐妹倆都活生生地躺在地上,這大悲大喜之下,讓花有福幾個身子骨不甚硬朗的,竟是差點暈闕了過去。
幸虧南玉手快,上前按個地每人輸了一股真氣,這才讓他們將氣給緩了過來。
雲氏抱住兩個閨女,哭得跟個雷人似的,“我的兒啊!嚇死孃親了,孃親以爲再也見不着你們姐倆了!鳴嗚……可憐見地,到底是誰那般狠心把你倆推下水去的啊?這樣黑心腸的人就該遭天打雷劈!”
一旁的花小珍本來見花翩翩醒了過來,以爲這事兒能揭過去了,心裡鬆了一大口氣。但這會兒聽了雲氏這話兒,又“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嚇得簌簌發抖。花志昌見狀就曉得是這娘們惹的禍,當下便氣得上前一腳將人踢在
“你這死大盆臉,你安的是什麼心啊你?我家二姐和四妹招你惹你了嗎?你心腸怎麼這般歹毒?信不信我把你切碎了扔河裡喂鮫魚去?”
花志昌說完還不解恨,又狠狠地上前補了一腳。
花小珍當下吃痛也不敢驚叫,只是簌簌地伏倒在地上,怕得低聲嗚咽了起來。
花朵朵喝完一筒子薑湯後,全身暖洋洋的,加上方纔燕草和南玉給她輸了一股真氣,她眼下覺得身體好受多了。
見花翩翩已然沒事兒,她當下也不欲再跟這羣潑皮們計較,花朵朵輕聲勸道:“大夥兒都別鬧騰了,二姐這會兒身子還弱着呢,她眼下正需要靜養,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一會兒讓大夫給二姐把把脈開幾服藥將養一下。”
花家人見花朵朵都如是說了,便不再理睬花小珍,畢竟眼下讓這姐妹倆回去好好靜養纔是正事兒。
正在他們收拾好散落在大石頭上的衣裳,轉身準備往回走時花大強夫婦卻聞訊匆匆趕了過來。
他們在家聽到這一消息時,當場便嚇得魂兒都沒了。
要知道這花有福家的閨女那可是寶貝里的疙瘩啊!這哪能是他們招惹得起的人家啊?別說是推下水了,連不小心磕着碰着了那可都是大罪啊!這臭丫頭還不知死活地一下就推下去了倆!
雖然後一個時自願下水不是她們的過錯,但她們任一個出了事兒,到頭來歸根結底還是會怪罪到他們頭上去啊!
花大強夫婦奔到護花河邊來時,“撲通”一下便跪倒在花有福夫婦腳下,連聲求饒着:“九叔是侄兒管教無方,讓犬女無狀衝撞了兩位侄女,還請九叔責罰!侄兒一定帶那丫頭到九叔家負荊請罪,要殺要剮任由九叔發落。”
花有福氣哼哼道:“你家那閨女呢?我可是連她人影兒都沒見着,該不會是畏罪潛逃了吧?”
大夥兒四下環顧也沒尋着花秀蘭的身影兒,還是花小珍顫顫巍巍地指了指河裡,大夥兒纔想起花秀蘭還陷在險灘裡。
眼下已過了這般長時間,恐怕這丫頭此時已凶多吉少了。
花大強媳婦一聽自家大丫竟還困在河裡未曾救出當下便坐倒在地上,捶地大哭了起來。
“我的兒啊!你怎麼這般狠心讓娘白頭人送黑頭人啊?到底是哪個這般黑心腸把你推下河裡去的啊?娘曉得了一定捉她來給你陪葬!”
花小珍聽了這話兒當場便軟倒在地兒,嚇得昏迷了過去。
花秀蘭可是花大強家裡的大丫花大強省吃儉用好不容易纔把人拉扯大,眼瞧着正到了嫁人的年紀,總算可以換回一筆彩禮銀子了,怎知卻出了這攤子事兒,這讓花大強媳婦怎麼不傷心啊!
她這會兒真恨不得把那惹事兒的人精揪出來,剝她的皮拆她的骨,一泄心頭之恨。
花家人也是纔剛經歷了一場生離死別般的糟心事兒,自然理解花大強媳婦眼下的心情,他們當下便不欲再與他們計較了。
花大強臉色頹敗,他給花家人道過謙後當即便跳下險灘裡撈人去了。
他情知救回花秀蘭的可能性已等同於無,但總不能讓閨女葬身魚腹啊!說什麼也得把人撈起來好好安葬。
讓大夥兒意想不到的是,花大強找到花秀蘭時,她正被河中央的一顆大石頭擋住了肥胖的身軀,這纔沒被河水沖走。
也是花秀蘭命不該絕,大石頭邊上長着一棵蘆葦她當即便聰明地把蘆葦給折下,將蘆葦透到水面上換氣去了。
加上花秀蘭本身就深諳水性,她做慣農活,肺活量自然比花朵朵等人大了不止一倍,在河底下潛伏的時間也比常人來的更長。花大強把她救上岸時,她竟還有一絲尚存。
花家人見花秀蘭已脫離危險,眼下也不欲再看他們接下來的紛葛,抱起花朵朵姐妹倆便回家去了。
事情過了很久之後,花朵朵才聽說花大強媳婦和花寡婦爲這事兒可是爭吵個不休。後來花大強媳婦揚言要報官,花寡婦才敗下陣來,乖乖地割地賠款簽署了不平等條約,這事兒才最終作罷。
解決這事兒最終的關鍵人物顯然是花小珍,花小珍無條件地被花寡婦嫁給了花大強的孃家侄子,花大強外家白得了一媳婦,樂得合不攏嘴。
而花寡婦則氣得天天嚷嚷着心口疼,有事兒沒事兒地找些花大強媳婦的麻煩,但人家花大強可是里正,她再強悍也佔不了便宜去,最後這事兒便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