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橫肉的老四從外頭匆匆地跑了進來,“大哥,給!”老四將刀遞與莊頭,低下頭間臉上閃過一絲陰狠的笑容。
莊頭接過刀往花朵朵臉上一擱,惡狠狠地說:“大爺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不說我就先畫花你這漂亮的小臉蛋!”
花朵朵嚇得聲音都顫了,“大……大爺,您……您冷靜點……”
莊頭圓眼一睜,怒道:“冷靜?你叫我怎麼冷靜?我全莊上下好幾百口都靠這生意養活,現在沒有了這餬口的本錢,你叫咱們喝西北風去啊?”
莊頭激動之下手一顫一顫的,眼看着就要劃到臉上來了,花朵朵嚇得忙屏住呼吸,臉死命地往後仰,奈何頭髮被人家抓在手中,再怎麼仰也逃不開這刀鋒的威脅。
花朵朵顫顫地說:“大爺,我……我可以將我家的養殖場讓給你,你……你別傷害我!”
莊頭冷笑道:“哼!你真當我是傻子啊!我這頭放了你,下一刻你就報官捉我來了,到時別說什麼養殖場了,我這條命保不保得住還是兩說哩!”
一旁的老四見莊頭還在那兒與這小丫頭磨蹭,便不耐煩地打斷道:“大哥,別跟她廢話了!直接將她解決掉不就一了百了了。我可是聽醉仙樓的小夥計們說劉掌櫃這次本來是要跟咱們簽約的,都是這小丫頭從中作梗,劉掌櫃不得已之下才推了咱們改跟她家簽約的。只要這臭丫頭不在了,那劉掌櫃還不是得繼續找上咱們!”
莊頭沉吟了半晌覺得有理,但他們一開始只是想綁這小姑娘回來嚇唬嚇唬她,讓她退了跟醉仙樓合作的心思,並沒想過要取她性命啊!剛纔叫人拿刀來也不會是做做樣子讓她心裡忌憚幾分。這會兒真說到殺人滅口了莊頭反倒猶豫了起來。
見莊頭猶豫不決。老四不由急了起來,“大哥。你在猶豫什麼啊!這橫豎不過是一刀,你要真下不來手讓我來!”
老四說着便心急地一把搶過刀,目露兇光地盯着花朵朵,“臭丫頭,本來只要你乖乖合作撕了這合同,咱們就當這事兒從沒發生過。現在既然你不配合,那就別怪本大爺我心狠手辣了!”說完揚起刀就要往她身上招呼。
雲三和花朵朵都嚇得閉上了眼睛,花朵朵更是嚇得七魂不見了六魄,就差沒一把暈過去了。
“住手!”
楚凌軒剛奔到院子就看到這心驚膽戰的一幕。忙一把從馬上躍下,飛也似的奔了進來,趁老四怔愣之際,一個飛腿便將他手中的菜刀踢落在地。
高大精壯又略懂武藝的護院們三兩下地便將幾個蠻漢給制服了。一一拖到了門外等候楚凌軒發落。連雲三也被打包提出了屋子,屋子裡瞬間便剩下楚凌軒和花朵朵倆人。
本來以爲必死無疑的花朵朵,這會兒聽見楚凌軒那熟悉的聲音忙驚喜地睜開了雙眼。激動得淚流滿面。
看着花朵朵顫抖着身子滿臉淚痕的模樣,楚凌軒不由一陣揪心,他傾過身子三兩下便解開了花朵朵身上的繩索,不由自主地將她擁進懷裡,“丫頭,沒事了!別怕!”
靠在楚凌軒寬闊的胸膛裡。在他溫暖氣息的縈繞下,花朵朵這會兒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忍不住“譁”地一聲哭了出來,把楚凌軒給嚇了一大跳。
楚凌軒忙扶着她的雙肩將她帶到跟前,焦急地問道:“怎麼了?受傷了嗎?告訴我哪裡痛,我給看看是不是傷的很嚴重。”
花朵朵搖了搖頭,抽噎得說不出話來。眼睛裡源源不斷地涌出淚來,像止也止不住的噴泉。
楚凌軒不由急得滿頭大汗,只好掏出手帕不停地替她擦淚。見花朵朵還是哭個不停,楚凌軒只好無奈地再次將她抱在懷裡輕輕地安慰。
靠在楚凌軒的胸前,感覺到被疼愛與呵護的花朵朵哭得更加大聲了,彷彿要將兩輩子來所受的委屈都一次性地給哭出來。
楚凌軒這會兒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這輩子可是從來沒哄過人啊!他雖然有風流不羈的名聲在外,但他每次都只是去青樓勾欄裡點個卯,自顧自地在那兒喝酒從來不參與那些無聊的即興節目。那些女人見他一臉冷漠的神情避還來不及哪還敢往上湊啊!從來沒哪個女人敢在他面前這麼肆無忌憚地大哭過,更別說把眼淚往他身上抹了。
見花朵朵還在那兒哭個不停,自個兒胸前的衣服都成水洗的了,這麼哭下去可不是個辦法啊,萬一哭壞眼睛了可怎麼辦?楚凌軒無奈之下只好再次將花朵朵帶到身前,輕聲地威脅道:“你再哭,你再哭我就親你咯!”
花朵朵聽到這話兒不由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哭泣,傻傻地看着楚凌軒,這淚眼朦朧的模樣怎麼看都透着幾分楚楚可憐的意味。
楚凌軒忍下心裡的異樣,心疼地摸了摸她蒼白的小臉蛋,面上卻一臉調侃地取笑道:“莫看了,我嚇唬你的,你遮醜不拉幾的模樣,你想讓我親我還不願意哩!”
花朵朵不由一陣氣結,被楚凌軒這麼一插科打諢,她倒是哭不起來了,只好扯過楚凌軒的衣袖,狠狠地擦了幾把眼淚和鼻涕,哼,讓你嫌棄我!
楚凌軒看着自個兒被揉得一塌糊塗的衣袖和胸襟,不由一陣傻眼。
“怎麼?嫌棄啊?那你別穿啊!”撿回一條命的花朵朵這會兒又神氣起來了,馬上便跟楚凌軒嗆起聲來。
楚凌軒撫了撫額頭,一陣的無奈,“看來我還真不應該來救你!”
花朵朵聽了這話兒不由氣得狠狠地踩了他一腳,痛得楚凌軒一陣跳腳,“臭丫頭,你瘋啦!”
花朵朵氣得叉起腰來,“你還敢說!如果不是你管理不善惹下了禍事兒,我會那麼倒黴被綁架麼?我差點連小命都沒了你知不知道?你還來取笑我!”
花朵朵覺得踩了一腳很不解恨,一把扯過楚凌軒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下去。
楚凌軒一時沒忍住吃痛地叫了出來,外面的護院們聽到了不由一陣面面相覷,少爺好像被襲擊了,要不要進去救駕啊?但大夥們想到剛纔少爺那冷若冰霜的模樣,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別過頭去,假裝沒聽到。
楚凌軒看着手臂上一排整齊劃一的齒印,不由一陣毗牙咧嘴,“臭丫頭!你屬狗的啊!見人就咬!”
花朵朵得瑟地揚了揚頭,“哼,再惹我,我還咬!”
楚凌軒嚇得忙一把將手背到了身後,見花朵朵這會兒不復剛纔傷心欲絕的模樣,反而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楚凌軒不由暗地裡鬆了口氣。
放下心頭大石後楚凌軒又不由覺得好笑起來,這丫頭忘性還真大啊!剛纔還哭哭啼啼的,這會兒倒神采奕奕地跟人嗆起聲來了。
“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被提到屋外的雲三這會兒趁人不備潛了進來,看到花朵朵安然無恙的模樣才鬆了口氣,剛纔那一幕真是嚇得他膽兒都破了。
楚凌軒見有外人忙又恢復了那千年冰霜的模樣,冷冷地走出門外,準備審判那幾個膽大包天的漢子。
“我沒事兒,走吧,咱們也跟出去瞧熱鬧!”花朵朵屁顛屁顛地跟在楚凌軒身後走出了屋子。
楚凌軒站在院子裡冷冷地看着那一羣跪在地上的蠻漢,半晌沒有發話,院子裡頓時寂靜得聽得見蠻漢們牙齒打顫的聲音。
在大夥兒害怕得渾身發抖,幾乎快承受不住要暈過去時,楚凌軒發話了。
“你!出來!”楚凌軒指着剛纔執刀的老四,一臉的冷峻。
老四顫抖地爬出人羣,戰戰兢兢地磕頭道,“少爺,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求您饒了我……”
楚凌軒淡淡地說:“說吧,是誰指使你的?”
老四大驚,忍不住臉色慘白,半晌纔想起來要否認,忙搖頭道:“沒有……沒有人指使我……真的沒有……”
楚凌軒冷笑道:“哼,真的沒有嗎?”
也不待那老四回話,楚凌軒便示意護院將屋子裡的菜刀撿過來扔在老四跟前,“既然你不想活了,那便自個兒了斷了吧!”
老四一陣臉色大變,連忙磕頭求饒道:“少爺!我說,我說,求您饒小的一條狗命,小的還上有父母下有妻小,小的不能死啊!”
楚凌軒雙手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不發話。
老四見狀只好老實招來,“是我家表妹告訴我今兒這丫頭會上醉仙樓談事兒,她讓我趁機綁了這丫頭,再想辦法取了她性命。她承諾事成後給我十兩銀子,我一時鬼迷心竅便答應了。”
一旁的莊頭聽了不由大怒,“好你這老四!原來一切都是你在搗鬼!你煽動兄弟們幹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兒,你是存心要置兄弟們於何地?你還有良心麼你?”
老四諾諾的低下頭不敢做聲。
花朵朵聽了不由感到一陣憋屈,敢情要取我性命的還另有他人啊!我這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啊我?
花朵朵鬱悶地問:“那你表妹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