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託着腮悶悶地對着護花河發呆,沉溺在自個兒世界中的她,完全沒留意到時間已經一點一滴地過去,轉眼間她已經在那兒枯坐了一個時辰了
這時來護花河邊洗菜的姑娘們漸漸多了起來,她們在那兒互相嬉笑和打鬧,給午後沉悶的護花河邊增添了幾分朝氣與活力,讓原本寂靜無聲的世界瞬間熱鬧了起來。
回過神來的花朵朵不由一陣恍然,你看她們的生活多無憂無慮,我究竟在煩惱些什麼呢?人生離離合合本就是常有的事情,沒有永遠的不離不棄,也沒有誰能永遠陪着誰,我們都只不過是別人生命中的過客罷了。
我還是個孩子呢,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倘若往後的日子還是每天都爲了這個爲了那個的煩惱不已,那我穿越來究竟是爲了幹嘛呢?如果新的人生也不過是上一段生命的重複,這樣的新生又有什麼意義?
想通了的花朵朵不由豁然開朗,她相信,只要他們有緣,日後總會相見的。反正明天發生的事情,後天就能知道了不是嗎?她又何必在這兒爲了不可知的未來而憂傷不已呢?過好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靜下心來的花朵朵忽然想起自個兒來這兒的目的是爲了看書,但這書買看着糟心事兒倒是攤上了一堆。她忙掏出書來,準備好好地研究一下那四十八例獸醫處方。
花朵朵剛集中好精神,不遠處幾個姑娘們的對話就飄進了她的耳朵。
一個藍衣小姑娘忽地停住洗菜的動作,神神秘秘地對其他人說:“哎,你們聽說了嗎?今兒早上里正家出事兒了哩!”旁邊的姑娘們聽了忙好奇地湊了過來。
一個碎花白衣的小姑娘壓低聲音說:“我也聽說了,早上那會兒可是有七八個大漢騎着馬兒跑到咱村裡頭。直奔里正家裡哩!聽說那羣大漢個個還懂武藝!里正家那婆娘都被揍的下不來牀了哩!”
花朵朵聽了嘴角抽了抽,這麼暴力!楚凌軒你找來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那位藍衣小姑娘憤憤不平道:“哼!活該!誰叫他家人心思不正。這是報應哩!若不是那花玉媛心思歹毒,齊公子也不會到現在還下不了牀!我弟說這兩天都沒見到齊公子上學堂啊!”說完一臉的黯然。
竟敢傷了他們最愛的楚公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小姑娘們聽了一臉的憤恨,紛紛七嘴八舌地聲討花玉媛的種種惡行,恨不得將她挫骨了再揚灰!
花朵朵聽到這裡不由懊惱地一拍腦袋,額滴神那!我腫麼忘了這一樁啊?我這破腦袋每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竟然連自個兒的救命恩人都忘到天邊去了!
話說這書呆子受了傷到現在都已經好些天了,自個兒竟然連問也沒問上一聲,也太沒良心了吧!他好歹也是爲自己受的傷啊,花朵朵你腫麼可以這麼缺心眼呢!
花朵朵懊惱之下連忙揣好書爬下石頭。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書呆子家奔去。
話說花朵朵還沒去過齊文斌家哩,連他家在南在北都不曉得,還是問了好幾個人七拐八拐纔來到了齊文斌家新買的院落。
花朵朵站在齊文斌家幽靜的小院落前,看着寂靜無聲的院子。不由一陣忐忑。書呆子會不會回鎮上去養傷了呢?這會兒該不會沒人在家吧?她不安地在籬笆牆外探了探小腦袋,“請問,有人在家嗎?”
見久久沒人應聲。花朵朵不由一陣失望,果然是不在啊!我就說這地主娃怎麼可能留在咱這破地方養傷呢?她耷拉着腦袋沒精打采的轉身回去。
“來了來了!”這時大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名小丫頭急急忙忙地奔了出來。她跑到院門外左看右見不着人影后,不由一陣納悶,人呢?
花朵朵見狀一陣嘴角抽抽,我說姐姐。我在這裡!就在你眼前啊!你能不能搭理搭理我啊?
小丫頭見眼前只站了一個小不點,只好上下打量了花朵朵幾眼。疑惑地問:“小姑娘,剛纔是你在叫門嗎?”
花朵朵無語地點了點頭。我果然是沒有主角的命啊!連小丫頭都這麼無視自個兒,這主角光環都弱到爪哇國去了。
這時聽到動靜的齊夫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花朵朵的小身影不由眼前一亮,“喲!是朵朵啊!快進來!快進來!今兒怎麼有空到伯母家玩啊?”
小丫頭見狀連忙退到一邊,自覺地去端茶倒水。
花朵朵羞澀地笑了笑,“伯母好!我……我是來看望齊哥哥的,他爲我受了傷,我都沒能來看看他,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伯母您心裡一定是責怪我了,我太沒心肝了……”說着一臉的內疚。
“沒事沒事!”齊夫人笑眯眯地牽起花朵朵的小手,將她帶到身邊來,“伯母知道你忙,怎麼會怪你呢!聽說你昨天還去醉仙樓談合約了,這事兒現在怎樣了啊?”說着一臉期待地瞅着花朵朵。
花朵朵仰起頭,高興地笑着說:“都談妥了哩!這合約都簽下了!”說起這事兒她心裡就忍不住樂呵。
齊夫人笑的更真誠了,一個勁兒地輕拍着花朵朵的小手,滿意地說:“那就好!那就好!”
說完纔想起這還沒將人迎進屋裡呢!忙一拍自個兒的腦袋,佯裝懊惱道:“瞧伯母這性子,光顧着說,都忘了讓你進屋裡來了!”說着忙牽着花朵朵走去客廳。
倆人都坐好後,小丫頭端着茶水進來了。
齊夫人微笑着看着花朵朵,“朵朵啊,你先坐會兒啊!吃些點心!伯母這就去叫你齊哥哥出來陪你說說話。”
花朵朵忙放下茶杯,惶恐地起身擺手道:“不用了伯母,齊哥哥還受着傷裡!還是別麻煩他出來了,省得走動來走動去傷口癒合的慢。我看還是我過去看看他吧!他現在是在裡屋還是在書房呢?若是不便的話要不我下次再來好了?”
“娘,是不是朵朵來了?我剛好像聽到她的聲音……”花朵朵這話音剛落,齊文斌就從裡屋奔了出來,一臉的焦急。
花朵朵不由一陣愕然,“齊哥哥,你咋跑出來了啊?”這時候不是應該躺在牀上,優哉遊哉地養傷嗎?
齊文斌忙低頭定睛一看,站在眼前的人可不就是盼了許久都不見來看望自個兒的花朵朵嗎?齊文斌這會兒不由又是開心又是委屈,傻傻地站在那兒不知所措起來。
齊夫人見狀急忙上前扶住他坐下,嘴裡忍不住埋怨地數落了幾句,“這孩子!急啥啊你這是!這會兒還受着傷哩!跑這麼快蹭到傷口了咋辦啊?怎麼就是不知道愛惜自個兒呢?好不容易好點了又咋咋呼呼的,這不是讓孃親擔心嗎?”
齊夫人說着輕輕地摸了摸他的後背,確定草藥沒有脫落後才大大地鬆了口氣。
齊文斌歉疚地看了眼孃親,低下頭道:“娘,孩兒知錯了!您別擔心,我下次不會了!”
說完又將視線轉向花朵朵,見花朵朵也擔心地看着自個兒,不由滿足地咧嘴傻笑了起來。
齊夫人見了不由一陣搖頭,我說這孩子咋一整天都沒精打采的哩,別人來探望他都是一臉鬱郁的表情,還以爲是傷口痛身上難受着呢!這敢情是看到來探望的人不是他想要看到的那個人,心裡在那兒失望啊!
齊夫人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你啊!真是個傻孩子!”
幸虧朵朵這丫頭也是個能識文斷字的,家裡又有些根底,娶回家也不至於辱沒了門楣。若是看上了那些沒根沒底又粗俗不堪的小農女,這不是讓咱這當爹孃的頭疼嘛!
齊夫人嘆息着退出了客廳,將空間留給了倆小孩。估計這會兒這孩子眼裡也沒有自個兒這個當孃的了,巴不得自個兒馬上消失呢!齊夫人忍不住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待客廳裡只剩下他們倆人後,花朵朵才滿臉歉疚地走到齊文斌跟前,低下頭不安地扭着手指說:“齊哥哥,對不起!這兩天我都忙着跟醉仙樓簽約的事兒,都沒能及時趕來看望看望你,你……你會不會怪我啊?”
齊文斌連忙搖頭,“不會的,你能來我高興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怪你呢!”
其實他這兩天正難過地想,朵朵是不是把他給忘記了呢?要不然都過這麼長時間了她爲什麼還不來看望自己啊?難道那天之後她又出事兒了?
齊文斌想到這兒就忍不住一陣心急火燎的。這孩子總是三天兩頭的遭難,每回一聽到關於她的事兒他的心就吊得老高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聽到她出事兒的噩耗。
這兩天他有傷在身不便出門,又不好意思向孃親打聽,這兩眼一抹黑的,心裡都快急得冒出火來了,這下可總算把人給等來了!如今看到姍姍來遲的花朵朵安然無恙地站在自個兒跟前,齊文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高高懸着的心又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見齊文斌不怪自個兒,花朵朵這一路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穩了下來。她揚起臉感激地衝齊文斌綻放了個大大的笑容,“齊哥哥,謝謝你救了我!”
看着眼前這燦若桃花的笑臉,齊文斌瞬間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