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院子外面隔着高聳的牆壁,看不清裡面是什麼狀況,可是現在,進去裡面,楊惜婉不由爲之驚歎。
各種假山樓榭,水亭湖水,精緻完美雕刻,寬敞大氣的設計,大概皇家最美麗的院子就在這個院子裡。
這個皇后名義上是幽禁,可幽禁能住這麼好嗎?
無非是換個名頭而已。
這古代女人一生本來就是在後院,很少能上街,更別說皇上的女人,皇上愛你,纔給你機會回孃家省親,或者招家人進宮來見,可大部分的宮女,嬪妃進了皇宮之後,一生都是離不開那個牢籠的。
楊惜婉不由惡念的想,皇后不過是從一個皇宮換到另外一個地方而已。
而且這個地方還自在舒服,不用去講究那些繁文縟節,多自在啊。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瞬間。
一個女人被關在一個地方二十年,不見親人,不見兒子,尤其是血脈相連的孩子這種心裡折磨只要在舒適的環境也無法彌補這母子分離之痛。
大概是淺紅的聲音太大,這院子裡所有宮女,嬤嬤,太監全都出來了,一見這一身穿着明黃衣服的皇上,一個個跪在地上磕頭叩拜。
呼聲一個比一個高。
一個個聲音裡都透着無比的喜悅。
二十年啊。
二十年了!
從皇后被幽禁的那一天起,他們這羣服侍皇后的人就跟着皇后在這個大院裡被足足關了二十年啊。
這二十年就他們這些人在這裡侍候皇后,在也沒有人能接觸,也無法和家人聯繫。
他們時常偶爾想,不知道皇上什麼時候來,皇上來了不就原諒了皇后了嗎?
那他們就能從這個院子裡出去,和家人寫信聯繫聯繫。
這院子雖然好,可到底只是僻地一方,阻隔了外面的世界,不想念都是騙人的。
這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年年過去,他們日日盼,月月盼,念念盼,可除了皇上準備安排人送吃送穿送用的,就是再也不會出現。
可是現在皇上終於來了,他們能不激動嗎?
跪在地上的奴才們臉上都止不住的激動。
楊惜婉看着這羣奴才,這大概三進的院子裡,奴才一路走過去,算起來居然也有五十多人,服侍一個皇后,五十幾人其實已經是很多的人了。
齊成帝名義上幽禁皇后,可實際上,一點都不捨得皇后吃苦,連奴才都安排的這麼多,生怕皇后沒人服侍,受了委屈。
哎!
帝王啊,真是複雜!
明明這麼愛,卻捨得忍痛分離二十年,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楊惜婉心裡唏噓。
齊成帝此時越往裡面走,臉上表情越是激動。
尤其是院子裡面,淺紅還有幾個宮女嬤嬤已經簇擁着一個女子款款向着他們走來。
齊成帝的雙眼一下子就紅了。
那女子無數次在他的夢中出現,無數次午夜夢迴,他心裡都是悲慟,那夢是鏡中花水中月,可現在他終於能夠真真切切看見她了。
她什麼都沒變。
白的比那白雪還要剔透嫩滑的臉,那雙眸如墨玉一般閃着潤澤一般的光芒,還有那鼻,那脣,那青絲如瀑,一身翠湖色繡蘭花輕羅紗,隨着她走動的浮動,輕盈的擺動妙曼,疊起一陣陣如浪花一般的飄逸,輕靈依稀,美貌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