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之前嶽鴻還有一些輕視楊惜婉的年幼,可她這番大方得體的姿態不是一般莊稼丫頭該有的氣度。
尤其是明明的極小的丫頭,那一雙如清澈溪水可以倒影的雙眸,隨隨便便輕輕一瞥,似乎自己什麼心思都將倒影在那雙眸裡,一絲不漏,遁無可藏。
這個小丫頭了不得。
嶽鴻態度越發恭敬。
直到楊惜婉茶水來,糕點吃着,嶽鴻把其他人退避了下去,留下一兩個隨身侍候,圓圓的臉,露出討好的笑,問道:“楊大人,你這來小的家裡是有何事啊?”
楊惜婉是九品皇農,可不是楊大人。
楊惜婉臉色鎮定而平靜,前世在司面前練的從容自若,在嶽鴻的審視下一點也不慌亂,大大方方的對着嶽鴻一笑:“我來你家是想向你要一個人。”
要人?
嶽鴻目光閃了閃,他們這有什麼人能讓這個九品皇農看的?
“大人,你儘管說,只要我嶽某能辦到的事,不管是什麼人,嶽某一定會忍痛割愛。”嶽鴻拍了拍胸脯。
忍痛割愛嗎?
楊惜婉笑了笑,這話深意大的很呢,意思是自己要人,不管是什麼人,從他府要了人人,自己要認他這個人情嗎?
不虧是商人啊,事事都是算計和計較。
楊惜婉笑了笑:“其實是一個你們嶽商糧鋪的一個苦力,他叫徐金海,我找他有點事。”
徐金海,那是誰?
苦力?
嶽鴻怎麼想也想不出有這號人。
這岳家糧鋪有那麼多苦力,他哪裡可能每個人會記的。
“你快找,這徐金海是何人,找到立即帶來。”嶽鴻對着旁邊管事命令。
那管事點點頭,立即出去了。
楊惜婉便和小姨坐着,吃着這些零食點心。
楊惜婉發現這府的綠豆糕不錯,不虧是臨南縣第一糧商,府的點心師傅手藝還是有幾分厲害的。
相較於楊惜婉的自如,小姨有一些拘束了。
她是大字不識的鄉下婦孺,這對着嶽鴻這種看去一身錦緞富貴逼人的商戶,頓時手足無措起來。
若不是楊惜婉在場,臉色鎮定自若,只怕她早怯的離開這個地方了。
楊惜婉似乎知道小姨不自在,把這些糕點推到小姨面前,小姨笑了笑,拿起綠豆糕吃起來,掩飾自己的自卑懦怯。
嶽鴻坐在下方喝着茶,邊喝還邊觀察楊惜婉的神色。
之前覺的這個小丫頭氣度不一般,可是這般舉止從容,大方得體,根本不像一個小丫頭,倒像是他以前去京都裡見過權貴嚴教出來的世家貴女一般,儀容優雅又大方。
嶽鴻越看目光越是驚異。
這小小農家居然還能養出這種姑娘,真是歹竹出了一個好筍。
更別說對方現在大齊國第一位九品皇農,一個女子當官,光是這份榮耀足夠令人側目欽佩的了。
當然,嶽鴻更在意的是這個楊惜婉有什麼背景。
她是譚博明定下的兒媳婦誰都知道,可僅僅是譚博明一定不會連種出皇椒的第一瞬間能傳到皇宮裡去,還被皇賜了宮。
她的背景絕對不尋常。
嶽鴻不愧是商人,幾個來回,能想的很遠,商人的精明和精細在楊惜婉身微察秋毫。